第98章长线投资
作者:淮安笑笑生      更新:2025-09-14 15:46      字数:2215
  那书童眼皮有多活泛,立即坐到了蔡会元边上,和他一对一口地喂酒。喂完酒又给他喂菜,那份体贴比妓女还要肉麻。而这就属于专业技能了,连西门庆都没享受过。
  蔡会元一直纠缠到傍晚,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初次会面,实在有劳老爹了,学生这就告辞。”西门庆赶紧拉住:“二位要是不嫌弃,就在敝宅住一宿吧。”
  蔡会元还在客气:“那怎么好呢,已经叨扰半天了。”安贡士连忙跟进:“是啊,太过打扰了。”西门庆哈哈一笑:“二位能光临寒舍,那是学生的荣幸,哪有什么打扰之说。”
  蔡会元又客气一番,这才重新落座。那书童千娇百媚的,无论如何要缠绵一回。西门庆又尽力陪了几杯,直到他们站不直了,这才让下人扶到客房住下。
  本来他想立即离开的,可蔡会元拉着就是不放:“学生实在太感谢了。要不是老爹出面接待,学生就得灰溜溜地走了。”西门庆连忙解释:“夏老爹因为外出公干,不然一定会来作陪。”
  蔡会元自然不信:“老爹就不要替他遮掩了,他是怕学生借钱不还呢。说起来还是学生的表叔,没想到这样势利。他这人只拣“腿粗”的抱,对于刚出道的根本不理。他也不想一想,就凭学生在考场的作为,中个进士还不是小菜一碟。”
  西门庆立即醒酒了,连忙让书童扶他躺下。有些话还是不听为好,要是传到夏提刑的耳朵,还以为自己挑拨离间呢。有道是,“疏不间亲。”说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
  安贡士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眼睛一直盯着董娇儿。至于是喜欢“艺”,还是喜欢“色”,那就无从知晓了。反正等会儿都要“唱”的,只是歌词不同罢了。
  安贡士喝得有点高了,嘴里“骨嘟嘟”往外冒泡,形状极其不雅。董娇儿刚刚躺到边上,便被“哇”地吐了一身。董娇儿自然不敢嫌弃,换件衣服又去了房里,硬是在身边伺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西门庆又备好了酒菜,山珍海味摆了一大桌。蔡会元只喝了一碗稀饭,便懒懒放下了碗筷,那模样好像要虚脱。西门庆只好让人把酒菜装进食盒,让他们带到船上吃。
  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够恭敬,又送了蔡会元金缎一端、色缎一端、领绢两端、合香五百、纹银二百两。安贡士稍微少一点,是色缎一端、领绢一端、合香叁百、纹银一百两。
  蔡会元自然要极力客气,西门庆自然要强迫他们收下,于是又热热闹闹地推辞一番。态度之诚恳,场面之感人,实在是匪夷所思。送礼的都讲究“叁请叁让”,这样给的才给得真诚,拿的才拿得心安。要是一给就接下来,显得太不从容了。
  小厮、家人都候在边上,一个个是毕恭毕敬。只有书童没有出来送行,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也许是要养屁股吧,昨天夜里肯定是惊心动魄。
  等到蔡会元一行走远了,他立即去了上房:“月娘,女孩找到了吗?”吴月娘也很着急:“已经让老冯去找了,到现在还没有回话。”西门庆一听赶紧出门:“我得过去催一下。”
  他刚到狮子街口,便遇上了老冯:“老冯,你给我找的女孩呢?”老冯笑着回道:“看倒是看了几个,可不是卖肉的丫头,就是贩枣的闺女,没有一个是正经人家的。”
  西门庆连忙声明:“你不要问什么出身,只要长得好就行了。”老冯扬脸回道:“长得也很平常,所以没敢过去回话。”西门庆不耐烦地说:“那你还在瞎转干吗?赶紧去找啊。”
  老冯不急不慢地说:“我的提刑老爹,您这样说就太不体谅人了。您看我是在瞎转吗?我不是刚去相看一个嘛!”西门庆连忙下马问询:“这个女孩长得怎样?”
  老冯暧昧地一笑:“这个长得非常之好!小脸白白的,身条高高的。只怕老爹看到之后,就舍不得送人了。家庭出身也还不错,是正经人家孩子。”
  西门庆长长松了一口气:“你不要乱开玩笑了,现在就领我去相看吧。”老冯笑着说:“老爹着什么急啊?总得让人家准备准备吧。”西门庆手一挥:“准备什么呀。所有嫁妆都是我的,另外再送二十两礼钱。”
  老冯听了非常羡慕:“那敢情好啊,要是我有女儿也愿意。”西门庆急得直搓手:“你看你说了大半天,到底是谁家孩子?”老冯不紧不慢地说:“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西门庆有点恼火:“好了,好了,别再吊我胃口了!快说这人是谁?”老冯一字一句地强调:“她就是韩伙计的女儿,小名叫爱姐。今年十六虚岁,属马的。”
  西门庆大手一挥:“我现在就去相看,相中了马上插定。”老冯还在废话:“您老再等一等,我先去通报一声。”西门庆连忙甩出一两银子:“通报什么呀,我们一起过去。”
  没等他们走出巷口,夏提刑又迎了过来:“老爹,蔡会元一行走了吗?”西门庆只好停下:“早上走的。”说完向老冯挥挥手,“你先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明天过去。”
  夏提刑小心打听:“老爹,蔡会元没有说什么吧?两位借了多少银子?学生这就让人送到府上。”西门庆挥手说道:“老爹太客气了。怎能让您送呢,又不是不还了。”
  夏提刑脸一红:“又让老爹破费了。”说完打马靠了过去。有些东西不能比较,一比较就现形了。夏提刑的马又老又矮,和他的大白马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头瘦驴。
  西门庆有点同情:“老爹的马是病了吧?”夏提刑非常尴尬:“病倒是没病,就是力气小了点。学生又比较胖,驮着有点吃力。”西门庆哈哈一笑:“学生还有一匹黄骠马,要是老爹不嫌弃,就送给老爹当座骑。”
  夏提刑不禁喜出望外:“那怎么好呢。”西门庆也没在意:“老爹是学生的上司,学生理应孝敬。”随后两人又客气几句,这才拨转马头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