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兩個人質
作者:午盏      更新:2025-09-29 19:04      字数:3558
  「匡噹──」
  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被不慎碰落,摔得四分五裂,水渍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盛知雨正要弯身去捡碎片,指尖却被锋利的边角划出一道血口,渗出一颗晶亮的血珠。她眉心微蹙,心底一沉,隐约生出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粗鲁推开。陆浩森神色凝重、步伐急促,「盛总,徐总出事了。」
  他将平板递了过来。画面是稍早前的行车纪录器,时间显示在七点五十六分。徐璟廷的座车行驶至十字路口,遭遇碰撞,两车相撞后,他的车头猛地撞上电线杆,伴随白烟四起。
  「徐璟廷被带走了?」盛知雨的语气冷得骇人。
  陆浩森艰涩地嚥了口唾沫,「……是。这原是我与徐总商量好的诱饵计画!可是吕杰调取了监控,画面里徐总看起来像是自愿上车的……」
  他心底发颤,不是为徐璟廷的安危,而是因为盛知雨。她越是平静,他就越能感觉到那股深藏骨血的杀意,如同一颗未爆的炸弹,随时可能倾泻而出。
  「你的意思是,他遭到威胁,被迫屈服?」
  「是。」
  「什么能威胁到他?」
  陆浩森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黄奈,似乎也被带走了。」
  盛知雨的神情终于出现波澜,不是慌乱,而是森冷的骇然与嗜血的嘲讽。
  她冷笑一声,声音锋利如刀:「呵。十几年前就用女人来要胁,十几年后还是这种下叁滥的手段,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徐总身上有定位器。」陆浩森立刻补充,「吕杰已经锁定了位置。」
  平板上闪烁着一枚强烈的红点,标註在西南山郊的荒僻之地。
  盛知雨盯着那闪烁的红点,指尖仍有血珠不断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整个办公室静得可怕,只有电子萤幕的亮光映在她冷白的脸上。那一刻,陆浩森甚至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忽然,盛知雨站起身,将纸巾随意按在伤口,语气轻得近乎冷漠,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叫人,备车。」她抬眼,眸色幽深,唇角微勾,笑意森冷,「既然他们敢动我的人,那就别想活着下山。」
  空气里凝结着杀意,陆浩森忽然也有些兴奋起来。
  西南山郊,有一处早年猎人休憩的铁皮屋。如今早已荒废,蛛网层层,床榻倾倒,生锈的猎具蒙着厚厚灰尘。宽敞的空地上,还散落着兽骨与残毛,犹带着腥气。
  徐璟廷确实是「自愿」被带走的。
  按照与陆浩森的计画,他刻意暴露行踪,独自出门,就是要勾出那个幕后之人。身上带着定位器、小型摺叠刀与辣椒水,他原以为只要抢得先机,就能扭转局势,完成饵的任务。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拿黄奈的安危来威胁。
  人质不只他一个。黄奈在前一晚就已被绑走。
  冰冷的铁鍊勒住手腕,徐璟廷双手被高高吊起,双脚悬空。昏迷的意识渐渐清醒,他看见不远处的黄奈同样被五花大绑,四肢捆缚,满头乱发,缩在角落。她嘴上贴着胶带,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不知道在拼命告诉他什么。
  她身上甚至还穿着昨夜的睡衣。
  徐璟廷动了动手腕,铁鍊纹丝不动。他强忍喉咙乾涩,哑声安慰:「我没事。」
  「现在没事,等会儿就不一定了。」
  低沉的声音在偌大的铁皮屋中回盪。脚步声缓慢逼近,一个戴着眼罩、体态肥胖的男人抬头望向他,脸上掛着瘮人的笑意。
  「好久不见,徐总。可还记得我?」
  怎会不记得。
  徐璟廷目光一沉,冷冷凝视着对方。
  ──王震海,还有林道安。那场高中时的风风雨雨,这两人正是始作俑者。
  「喔,我外表可能有些变了,徐总一时认不出来也情有可原。」王震海伸手摸着脸庞,语气带笑却森冷,「这隻眼睛,就是被郑知予弄瞎的。你说,气不气人?」
  「可惜只瞎了一隻。」徐璟廷冷声回敬,唇角勾起嘲讽,「知雨还是太仁慈了。」
  王震海脸色骤沉,冷哼一声,猛地一拳砸在他腹部,铁鍊猛然震响,徐璟廷闷声「唔──」了一下,额头冷汗霎时冒出。
  「搞清楚,现在你才是我的手下败将……」
  话音未落,徐璟廷却猛然发力,被吊在半空的躯体一扭,双腿抬起,狠狠锁住王震海的脖颈!他借着身长与核心力量,将那肥硕的脖子卡得死死的。
  「你──唔!放、放开……!」王震海呼吸受阻,双手拚命掰他的腿,却无济于事。
  这是盛知雨教过他的叁角锁,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徐璟廷,放开他。」
  一道陌生而冰冷的女声响起。
  徐璟廷抬眼,只见不远处,一名女人正举着剪刀抵在黄奈脖颈,黄奈浑身颤抖,眼角滑落泪水,剪刀尖端已戳破肌肤,渗出细细血痕。
  「当年因为你,郑知予被迫退学,」女人微微一笑,语调轻缓,却残忍无比,「现在呢,你还想看着她的朋友,因你而死?」
  徐璟廷瞳孔一缩,随即松开了锁喉。
  王震海跌退几步,大口咳嗽,狼狈不堪。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徐璟廷压低声音,沉如寒铁。
  女人随意收起剪刀,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刀尖上的血,语气淡漠,「不过是想看看,郑知予怎么声名狼藉,跪下来向我求饶。」
  「余莉棠,」王震海终于缓过气,舔了舔嘴角,眼神贪婪而恶毒,「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当初说好了──郑知予是我的。」
  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盯着徐璟廷,冷笑低语:「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是怎么被我操到淫水横流的。」
  「你敢!」徐璟廷咬紧牙关,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王震海抹了把汗,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
  他故意走近,手里握着一根生锈的铁棒,敲击在掌心,发出「咚、咚」的闷响。
  他盯着徐璟廷,笑得下流:「你知道我最享受什么吗?不是女人哭喊,而是她们在被羞辱的时候还不得不颤抖着迎合……」
  铁棒「砰!」地一声敲在徐璟廷肩膀,震得铁鍊嗡嗡作响。
  「我会先撕开她的衣服,让你看着她在我手里一点一点失去矜持。」
  他说得越发猥琐,声音带着喘息,「我会捏着她最敏感的地方逼她呻吟,然后让她张着嘴去讨我给的东西……」
  「砰!」又一下,打在徐璟廷的肋骨。徐璟廷闷声痛哼,青筋暴起,却死咬着牙不屈服。
  王震海眼里闪着疯光,低声咆哮:「我要她哭着喊你名字,然后转头又哀求我!让你亲眼看着,她在你眼皮底下被我玩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他舔了舔嘴角,铁棒抵在徐璟廷下顎,逼他抬头。
  「到时候,她的眼泪、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全部都会属于我。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王震海舔着牙缝,铁棒在徐璟廷胸口轻轻拍打,像在预告下一击的落点。
  「到时候,她会哭着喊你的名字……但身子却乖乖迎合我。哈,想想看,那画面有多美?」
  他压低声音,满是淫邪的得意,「我要让她在你眼前,变成淫贱的荡妇。」
  「砰!」铁棒狠狠砸下,徐璟廷闷声一震,胸腔翻涌,喉头腥甜。
  他浑身紧绷,青筋暴起,额上冷汗一滴滴滑落。痛楚与愤怒像野兽般撕扯着理智,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要他衝动,要他杀了眼前这个畜生。
  可另一个声音压制着他,冷静、残酷。
  不能倒。
  若是现在失控,他便彻底成了王震海的笑柄,也保不住黄奈,更会害知雨落入圈套。
  「你现在的眼神真好看,」王震海大笑,像是从他的痛苦里得到了极大的快感,「愤怒、无能为力,还要强撑着不跪下!就像你当年一样。」
  徐璟廷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铁鍊深深嵌进手腕,他死死咬紧牙关,将血腥味吞下。
  「呵,那你这些年如影随形的跟踪、骚扰……全都白费了。你根本不懂她。」徐璟廷声线低冷,带着一丝不屑,「在你敢碰她之前,她会先把你碎尸万段。」
  余莉棠媚笑着走上前,裙角轻摆,目光妖冶又残忍:「喔?这样忠犬似的男人可不多见啊……」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声音却偏偏轻柔,像是在抚弄一条猎物的神经。
  「既然如此,我倒有兴趣试试……」她一步步逼近,红唇轻挑,「既然她玩得动你,那么……我也可以玩她的男人。」
  指尖勾住他裤头,挑衅似地拉扯,指甲在他下腹若有似无地划过。
  「你说啊……在夜里,你会更迷恋郑知予的身子,还是我的?」
  徐璟廷眸色漠然,没有丝毫波动,冷冷吐出一字:「滚。」
  那声斥退宛如刀锋,让余莉棠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想起何崇芥曾经同样不假辞色地将偏爱给另一个女人……冷酷、决绝。
  为何?凭什么?她究竟哪里不如郑知予?
  嫉妒如毒蛇一样窜上心头,和愤怒混杂在一起,扭曲她的笑意。她几乎在那一刻,便生出要立刻撕碎郑知予的衝动。
  这无处发洩的忌火急需出口,她几乎疯狂地想证明自己不比郑知予差,余莉棠眼神一狠,毫不犹豫伸手扯开徐璟廷的裤头,猛地拉下西装裤的拉鍊。
  徐璟廷脸色铁青,猛力蹬腿挣扎,铁鍊随之震得「匡噹匡噹」直响。
  就在这时,铁皮屋外忽然传来了低沉轰鸣,由远及近,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