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在陈祁的肩上靠了一阵，咖啡馆里的客人换了又换，只有他们这角安静得如同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我们该走了。”
  陈祁的声音很轻，将怀里那只睡得正香的小猫放在柔软的沙发垫上，又为它盖上干净的餐巾。
  “我跟老板说好了，让他先帮忙照看一下。等我们回来，再把它接走。”
  陈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从他肩上直起身。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酸，大概是靠得太久了。陈然看着那只蜷缩成团的叫“煤球”的小猫，小猫睡得很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们还有别的日程吗？”她问。
  “有。”陈祁站起身，向她伸出手，“我想和你走走。”
  陈然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里。
  陈祁牵着她走出了那间咖啡馆，汇入了商业街上那片年轻喧嚣的人潮里。
  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穿着时尚的大学生，三三两两地笑着闹着。路边的音响店里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阳光从路旁高大的梧桐树叶间漏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那种真实的、与沉家那座沉闷主宅截然不同的气息。
  陈祁牵着陈然的手，走得很慢。
  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像对寻常的兄妹。他的手掌很干燥，将她微凉的手指完全包裹在其中。
  他们路过家冰淇淋店，透明的玻璃柜里陈列着五颜六色的冰淇淋。陈然停下了脚步。
  “想吃吗？”陈祁问。
  她点了点头。
  “还是以前的味道？”
  她又点了点头。
  陈祁笑了。那笑容在午后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温柔。“你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他给她买了个双球的冰淇淋，甜筒是巧克力味。
  陈祁看着陈然小口地吃着，眼神愉悦。
  陈然吃得很慢。她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那种微凉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让她有瞬间的恍惚。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陈祁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她买了第一支冰淇淋。
  陈然走神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冰淇淋已经开始融化。
  融化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滴落下来，弄得她满手都是。
  “你看你。”
  陈祁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他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无奈，“还是这么不小心。”
  陈然有些窘迫，想从包里找纸巾。但他的动作比她更快。
  陈祁没有去拿纸巾。他只是牵起陈然那只沾满融化冰淇淇的手，然后当着来往的人群，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他的舌尖很软。
  陈祁慢条斯理地将她指缝间那些黏腻的液体舔舐干净。
  他的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但那湿热的触感，却让陈然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绷紧了。
  气氛在此刻变得异常暧昧。
  空气里那股属于冰淇淋的甜香，似乎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染上了情欲的味道。
  陈祁舔得很干净，连她指甲缝里残留的甜腻都没有放过。
  做完这一切，陈祁抬起头看着陈然那张因震惊而微红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了。”
  他说，然后又将陈然那只被他舔舐过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吮吸了下，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现在，干净了。”
  陈然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清楚，这又是他的陷阱。
  一个用温柔和亲昵编织成的、让她无法挣脱的陷阱。
  “怎么，吓到了？”
  陈祁看着她那副呆住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哥哥帮你舔干净，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声音是那么无辜，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刚才那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不是他。
  “我们……该回去了。”
  陈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回去？”陈祁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我们的约会，才刚刚开始呢。”
  他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那紧紧相握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陈然被他牵着，心里一片混乱。她明白，今天是不可能像她计划的那样全身而退了。
  陈祁牵着她，拐进条更为僻静的小路。
  路的两旁是高大的红砖建筑，墙上爬满了常春藤。
  这里是大学的老校区，没什么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