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等她答应作势就要亲过来，气息越来越近，一点点越过两个人之间的边界线，亚梦闭上眼，睫毛颤了颤，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闭着眼等了几秒，预想中会落下的吻并没有到来，又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他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却立即退回，漂亮的眼眸里透着疑惑。
  “我现在满身汗味，太难闻了。”空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他才打完球，比赛过后浑身大汗淋漓的，怕汗味惹她讨厌。
  亚梦看着他那副做错事感到抱歉的样子，尤其是涨得通红的脸，方才的紧张一扫而尽，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
  她拿出毛巾替少年擦了擦汗涔涔的脖子，空海也俯身配合她，注视着女孩擦汗也要认真的神情。
  擦完脖子，亚梦寻思着该擦一下他快要滴汗的下巴，微微抬头，抬手要去替他擦拭，却见少年正盯着自己瞧。
  这安静的注视比方才悬而未决的亲密还要让她难为情，她把毛巾丢在空海肩上，没好气道：“你自己擦吧。”
  “遵命遵命！”空海笑嘻嘻接过，推着她肩膀离开篮球场。
  “去哪呀？”亚梦被一双大掌推着走，她不识路，看着陌生又宽敞的体育馆只觉得发懵，寻思着如果没有空海在这儿的话她不一定能成功找到出去的路。
  “你们刚赢了比赛不要庆祝一下吗？”她问。
  这话提醒了空海，他拿出手机给队友发消息解释了自己待会儿不会跟他们一起去庆功宴。
  “庆祝呀。”他没正经地吹了个口哨，悄悄加快速度走到她旁边，握住女孩的手朝她一笑：“我要和你一起庆祝。”
  亚梦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端起了架子，拖长了调子应他：“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这个请求好了。”
  那副“我可不是心甘情愿”的模样摆得十足，偏耳尖点缀着淡淡的粉，悄悄向空海出卖了她。
  “这是哪儿啊？”
  空海推开那扇贴着“男篮球队专用”的门，带她往里走。她跟着进去，里边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窗外小鸟的啼叫。
  亚梦往里走了两步，大致环顾一番，目光扫在架子上排列的球鞋上才意识到可能是更衣室。
  “这是我们篮球队的更衣室。”空海反手带上门，“咔哒”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他找到自己的柜子，拿出待会儿要换上的衣服，然后弯下腰看着亚梦，同她解释道：“他们去开庆功宴party了，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先到这儿坐着看手机，我等会儿就出来。”
  他轻轻替她拢了下旁侧的发丝，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去到里间的浴室。
  水声淅淅沥沥，亚梦猜出他是要去洗澡。
  这家伙什么时候有洁癖了啊？
  她太久没看他打球，只记着以前打完球后他不会介意一身汗味的自己。
  水声伴着鸟雀叫唤声，颇有催眠的功能。觉着几分无聊，窗外的鸟雀叽叽喳喳，她去推开窗想看看是哪种鸟雀这么活泼，却在经过浴室时发现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门。
  磨砂玻璃模糊了里面的人，看不清楚具体，却能隐约看见他抬手擦脸的动作，冲下来的水流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淌，以及，那具身体流畅的线条……
  亚梦赶紧收回视线，暗骂自己一声，强迫自己看向窗外远方，看外边世界的绿，看小鸟的生机，却不由自主夹起耳朵听门另一边的哗啦水声。
  玻璃门上的水汽越来越重，那道身影动了动，似乎开始穿衣服了……
  她赶紧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坐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到，脸上的红霞却一览无余。
  在浴室里收拾好的少年一出来就抱住亚梦，蹭了她一脸水，颇有不满：“干嘛呢，都是水！”
  空海笑得爽朗，轻轻凑过去，用自己的脸贴住她的脸颊，察觉到女孩没有想逃走的念头，又满足地笑了笑。
  “想咬这里，可以吗？”
  他用鼻尖蹭了下女孩的脸庞，又问了一遍先前在篮球馆内的问题。
  一字一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刚洗完澡，全身上下都漫着沐浴露的香味。
  是柑橘调的。
  “就当是庆祝我比赛胜利的奖励吧。”
  说着，也不等亚梦回应，直接咬上这颗勾人食欲的苹果。
  脸颊迎来轻轻一下的濡湿感，她感受到了牙齿在皮肤表面上的停留，但空海只轻轻咬了口就快速离开，怕咬得太久失了力度，会留下痕迹。
  少年在心里低叹一声，他倒是想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