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眼睛，她还是暂时放弃了出门。光脑没有被没收，打开一看尝试发送几条消息结果蹦出来个感叹号居然显示没信号。这是什么破地方。林姝抬手抓了把头发，在口袋里摸出一只旅鼠，这是书一送给她的礼物，据说是他旅鼠的分支。捏了捏手中很乖巧只有这时候才会吱吱叫的小家伙松了口气。
  往回走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这座屋子的机器人管家，他说：“请问有什么需要？林姝小姐。”好歹没有那么落后。林姝看着他：“楚鹤然带我来的时候有带其他东西吗？比如，眼镜盒。”管家用那双机械眼上下扫描了一顿：“没有。主人只带回了您，小姐。”他不知道眼镜的用途吗？怎么可能。
  “好吧。没事了。”林姝转身走出门。“出门之前请务必戴上这个。林姝小姐。”
  走在街上，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她手里。周围人的目光大多会落在她身上，然后就是项链上，露出几分忌惮。他们这里的食物大多都是肉干干果之类的，穿的也很轻薄。大多都喜欢把自己的精神体放出来一起生活，到处都是毛茸茸的感觉也不错。
  “刀怎么卖？”林姝走入卖刀铺，他们都称这个地方为沙塔。就是林姝上学时候学的白塔之外的另一座“白塔”，给她弄这么远来了，也不知道旅鼠能不能给她传送那么远。
  “哎呦，欢迎光临……”从柜台下走出一个矮墩子。林姝低头，居然是个哨兵。现在的哨兵还会有这么矮的存在吗？
  “小姐，请不要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呀。”矮墩子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我们这里刚好来了批新货。肯定适合你。”说着，很自觉一步一米一步一米地走过去按开后门。
  “看看这个，适合您。”他拿出一把轻便的匕首，看起来还挺有质感。林姝不懂这东西的好坏，但是沙塔的盛产之一就是兵器。居然不是枪械。矮墩子似乎看出她的迟疑，笑了笑：“这可比枪要好用的多，很多时候，匕首能杀了枪无法杀到的人。”林姝：“……哦。还不错。”“对了，还附赠一把消音手枪搭了子弹，适合你家那位。”
  瞧瞧这谄媚的样子，给我拿刀给他枪？林姝扯了扯嘴，拿出楚鹤然的积分卡：“刷卡。”没什么好逛的，回去吧。谁知矮墩子接过卡欲言又止，看看卡又看看林姝：“也，也行。”
  回到房间，就见楚鹤然撑着脑袋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等她。刚走进去对方就睁开了眼。楚鹤然：“去哪了？”林姝拿出匕首：“给你的。”这塔内肯定有他的眼线，她再怎么笨这种战略性的东西还是或多或少知道的。更何况像哨兵这一类的人。
  楚鹤然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看了眼塞进腰间，起身走过来就给林姝托举了起来：“没想到林姝向导居然会给我买礼物，真好。”像妻子给丈夫准备惊喜那样。
  林姝表情欠奉，顺手捏了捏楚鹤然的脸。楚鹤然没躲：“嗯？”“今天，留下来聊聊。”她说。“好啊。”楚鹤然蹭了蹭她的手。
  天渐渐黑了下来，林姝洗完澡走出来看着坐在床上半裸的男人：“你睡地上。”龌龊。可惜昨天的梦巴掌没扇到他大脑。
  楚鹤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认她的话开玩笑的可能性。随后起身去拿垫子，默默呲溜滑到地上。
  林姝躺上床，看着悬在空中的纱：“你到底是谁？”一旁幽幽地传来一句：“你真的想知道吗？”林姝等了等，楚鹤然再次开口：“我是沙塔最出名的兵器呢。害怕吗？”林姝没回答，只在暗中笑了笑：“你上来。”
  话音刚落，楚鹤然迅速翻身跨坐在林姝身上：“改主意了？”林姝下意识抬腿，身上的人呜咽一声：“呃……”
  “是啊。”林姝将枪抵在楚鹤然下意识弯腰贴过来的胸口，一枪落空。林姝翻身将楚鹤然压在身下，抓着枪的手却被他高高举起困住。“嗯……”林姝另一只手摸出匕首扎入了他的胸口。她花钱买的东西，当然都是她的。
  流出来的血是热的，像泉眼冒出水那样一股股涌出。胸口的起伏反而变得剧烈起来。在黑暗里，林姝听见楚鹤然兴奋的声音：“哈啊……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林姝没指望这一击能够杀死一个s级哨兵，但好歹总算舒了口气，被动的可能性只需要一次就可以，不听话的狗得好好教训才不会有下次。
  林姝俯身亲了亲对方还在颤抖的嘴角：“希望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最好还是没有。伸手摸进枕头，捏了捏被闷炸毛的旅鼠，在被传送的最后一秒，她听见了来自哨兵带着笑意的赞赏：“真帅～”
  “噗……咳咳咳咳。”也不知道旅鼠给她传送到了哪，到达的第一时间就吃了一嘴沙子。黑暗的空间里，风沙拂过脸颊，一股明亮刺眼的灯光因为她发出的动静照射而来，林姝眯了眯眼试图看清楚状况。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躲在这儿的母老鼠。”带着一股难闻的哨兵味儿，倒霉，书一书十又被抓住了吗？
  林姝身上只有枪了，但黑暗的视线里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默默把自己团了起来。旅鼠跑了出去，似乎被对方踩住了，只明显听见吱吱乱叫的声音很快就没了。
  “绑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另一个哨兵说，“她好像还是一个向导？捡到值钱的了。”刚感觉有人在朝她走过来，林姝咬牙凭着声音随便打了几枪，朝黑暗里的反方向随便跑去。身后有追过来的闷哼声。让她跑的更快起来。
  “嘭！嘭——”又是几梭子枪击声，不是来自林姝，但让林姝一下子抱头蹲了下来，枪声的方向来自前方，她这是被包围了吗？“呃……”身后的人应声倒地。看来不是一伙的。
  林姝咽了咽口水，蹲着身体想往旁边挪，战火很快有了结果，最后一枪打在她的腿边。很明显的一声，哪怕在黑暗里她也能清楚感受到子弹扎入沙子里的闷响。
  “又见面了，小老鼠。”冷白的灯光照亮她的发丝和脸颊，头顶传来戏谑的笑。拿手电筒的人是前不久见过的熟悉的白鸟。而说话的人是说再见面要杀了她的队长，她抬眸的一瞬间就对上了那双眼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林姝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森林，不远处的黑耳鸢正飞过湖面，留下一道水痕。林姝简直发笑。比死亡要先到临的是他的梦境。
  但她摸过温热鲜血的手现在还是有些发颤，林姝将手背过身，用另一只手抓住手腕，放出薮猫找路。不一会儿薮猫又开始发出熟悉的狗里狗气的叫声。林姝警戒起来，同时看见远处的黑耳鸢正往这里飞来。看样子就在附近。
  精神图景是哨兵最脆弱的地方，向导进入将会是绝对的top，像队长这种野人肯定没接受过向导的安抚，精神图景可想而知脏的可怕。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污染的地方。
  黑耳鸢越飞越近。林姝在一颗树面前停步，就是现在，绕着树抬腿就是一脚，空了。林姝一屁股坐在地上。“呃嗯……”薮猫起跳叼住了低飞过来的黑耳鸢。林姝闭了闭眼，屁股有些疼。抬头对上正站在树边的队长。难怪没有踹到人。
  对方似乎也愣了愣，对于她的出现还有现在进入的精神图景有些恍惚。林姝咧嘴笑了笑，抬脚使劲儿踹上他的小腿，顺手将他推到地上，不等对方起身就稳稳坐了上去，又是一声闷哼，猫类对鸟类似乎总算很喜欢，她的薮猫已然将黑耳鸢欺负得失去战斗力。
  林姝拍了拍身下哨兵的脸：“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硬了啊？”说着动了动屁股蹭到对方难耐的部位。只见身下的人蹙起眉刚张了张嘴又被扇到一边。
  林姝讨厌哨兵的嘴脸，小时候要欺负她的哨兵都让她叫林阿侬处理了，没想到长大了需要自己动手。啊，好讨厌。狗变多了就是这样吗？她感受了下对于哨兵的印记。记得和何姨见过的最后一面，那次只是闲聊，何姨对她意味深长地聊起了曾经强行标记一整队哨兵的光辉事迹，真让人嫉妒。
  “你会后悔的。”身下的人声音沙哑，林姝伸出手指抵住他的喉结：“闭嘴，这几天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别让我忍不住拿你泄愤。”眼见对方抬手，林姝将手伸到身后去抓他的几把，一下子就让对方泄了气。
  “拜托，我不喜欢肉搏。”哨兵的小腿还在隐隐作痛，林姝轻声笑着开口，“而现在你只有一种选择。”
  林姝也在赌，今晚要是还不能听话只能考虑强行标记了。强行标记是s级向导才能做的事，对于她来说还真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