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
作者:
黑尾虎 更新:2025-11-23 14:59 字数:5644
到了晚上,邬捷很早就从军营里赶了回来,唯恐屋子里的小美人等太久。
两人将车停好,有些犹豫,最后赛武赶在她打开车门前提醒:“司令,姓魏的已经查到老挝了。”
“是么,手还挺长。”邬捷冷嗤一声,“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这样贸然抢他的东西,他查上来,恐怕不高兴。”赛武说。
“你是觉得我得罪不起他?”女人的话陡然冷下,叫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魏知珩干使背地里阴她一把,那么,她抢他的女人,也合理至极吧?再说,这也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哪能叫抢?说得多难听。
她也根本就不在意他能查到。
“脚下踩的是谁的地盘,想闹事,要分清自己几斤几两重。”
没有留给赛武回复的余地,车门啪地一声关上。
望着跟随警卫远去的俏丽背影,赛威冷冷掠了他一眼,“你的话太多了。”
赛武沉默。这确实也不是他该操心的范畴,邬捷要做什么,有她的打算。譬如她看上了那女人就一定要得到,不容置喙,谁也拦不住。
两人解安全锁,也跟随着下了车。
进了屋子,邬捷边脱外套扔给警卫拿着,自己则往空荡荡的屋子里寻找那枚身影。她不常在这住,今天来得急,自然也没功夫临时找人过来伺候,请的人也得明天才到,这会儿地方就有些空大了。也不知道她住得还习不习惯。
左右都没找到人,邬捷皱眉,“人呢。跑了吗?”
警卫也望了望,连忙解释:“今天一个人都没放出去过,可能在房间里休息。”话不假,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谁也不许放行,看好屋子里的女人,自然不敢懈怠。除非这女人长了翅膀,否则绝无可能偷跑出去。
紧随其后的两兄弟也进了屋子,见邬捷要发火的趋势,一下明白了状况。
这是没找到人。
赛武吩咐警卫撤下,走到她身边:“我去找找。”
“不用。”她抬手制止,不仅不要他去找,还吩咐所有人都出去,她要独自过夜。
“司令….”赛威觉得不妥,还想劝说,万一这女人耍什么花招。
“你是觉得,我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对付不了?”邬捷转过身,戏谑,“赛威,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对不起。”赛威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好跟着赛武一同撤出去。
门外,两人寸步不离守着。
“没什么好担心的,司令的身手你还不了解吗?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赛武难得拍拍他肩膀安慰两句。
确实,邬捷身手自然没得说,能近身伤她的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叁大五粗的男人都难,只是赛威太过保护了。
屋子内,邬捷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别墅中的灯光并没有开太多盏,客厅里亮着,说明是有人在,她朝走廊去,一楼都被找了个遍,一个人影都没有。
上了二楼,邬捷敏锐听见了厨房传来动静,等过去一瞧,果不其然,这女人在做饭。
她站在门口,就看文鸢忙得热火朝天。也不知在魏知珩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养得一点儿也不娇气,哪怕没有伺候的人也不抱怨,不提要求,自己听话地就跑来找吃的了。
邬捷松了两枚衬衫扣子,倚靠在门框边,无声看了许久。
文鸢系着一条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围裙,正弯腰往做好的沙拉上撒佐料,她背着身,没看见后面的人。
锅里不知道在煮着什么,香气阵阵传来,文鸢听见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急急忙忙跑过去看,而后又将放置在菜板上切好的胡萝卜倒进去搅拌,随后又盖上盖子,继续去拌佐料。
厨房里没有空调,她只能时不时地用撸起袖子的手臂去擦额头的薄汗,而后又去洗手。
等到她揭开了盖子去尝锅里的汤时,看见了勺子里的倒影。
文鸢猛地回头,吓了一跳。门口就活生生杵了个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和鬼一样,没发出一点声音。
看见自己暴露,邬捷才启唇:“这么勤快?”
有些不好意思,文鸢局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头发也乖巧地扎起,露出白皙诱人的脖颈,这模样落在她人眼中就是个温柔知性的贤妻良母。
“因为这里没有看到其他人,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收拾了一下房子,地板我都拖干净了,桌子也擦了一下。”文鸢笑了下,“一楼的厨房坏了,我看见厨房的冰箱里有食材,就来二楼做了个晚饭,不知道你吃什么,熬了汤,和一些拌菜。”
邬捷看着灶台上摆好的精美菜肴,说实话,还有点惊喜呢。这么听话,养在家里很让人省心,也不知道魏知珩怎么想的,把人折腾成那样。要是跟了她,肯定把人养好。
她颇为满意,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般巡视着着这个面积不大的厨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飘着香气的鱼汤面。
因为没有鱼和米线,就简略地放了一些素菜佐料,就这样,竟也能飘香,看着很有食欲。
“以后这些都不用你做。”邬捷的个头比她高不少,说话时微微低视,影子极具压迫感,但此刻那双凌厉的眼睛笑意弯弯,显得十分柔和:“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听话就好了,明白么?”
听话钻入耳朵,文鸢只觉得倍感不适。魏知珩也同样说过这样的话,他要她听话,绝对地臣服于他,因为反抗和不甘,结果都摆在了明面上。
她被打压了自尊,失去了做正常人的权利资格,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反省自身,甚至像玩偶一样任他喜好摆弄。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明明一开始两人毫无纠葛,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他的恶趣味。因为想要她做新玩具,所以理所当然就这么做了,高高在上的恶人想惩罚人是没有理由的。
文鸢有些难受了。听见听话二字就像是应激反应,即便逃出来了,还是觉得浑身发怵。
失神间,她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邬捷蓦地将她拉过,双手抚住人,一下一下宽慰她瘦弱的脊背。察觉到她在发抖,是在害怕她么?从刚刚那模样,一看就是想到了些什么不好的。
魏知珩可真不是个东西,都出来了,还能把人吓成这样,要她安慰。算了,谁叫她是个大善人呢,安抚好美人也可以是她作为绅士的职责。
一路向上,她慢慢抚摸着文鸢的后脖颈,轻嗅了一口发间的香,低声:“不要害怕,在这里,以后没人敢再伤害你。”
拥在怀中的人儿僵住了,没有给出反应。
她不知道邬捷这句话里是否隐藏着陷阱,目前,邬捷还没有开出条件。文鸢也不会真的蠢到轻而易举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别忘了当初见面,邬捷的眼神也同样不善。
只是现在她尚摸不清她要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邬捷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伤害她,能给她缓冲休息的机会。
“知道了,谢谢您,司令。”
邬捷满意她的懂事,松了手,自己则大摇大摆地下楼等开饭。
等东西做完了,桌上满满飘香,不多不少,刚好六道菜。也不知哪里搜罗出那么食材来,道道做得还都色香味俱全。
落了座,文鸢才问:“他们不吃吗?”
从一回来,她就没见到人。整间房空空荡荡地能听见回声。
“不用管他们,你陪我吃就行。”邬捷享受着她的伺候,用热毛巾净了手,支着下巴等待地看着她。
这是….文鸢转了几下目光才想明白,这是要她充当佣人的意思。人在屋檐下,她并没有太抗拒,拉开椅子就站起身帮她打汤,夹菜。
该怎么说?菜一口一口喂进嘴里,邬捷乐了。没想到还真这么听话,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多吩咐,这哪里是女人,是个宝,还被她捡到了。
所谓秀色可餐,看着这张脸,没吃两口邬捷就饱了。搭在椅背上的手突然握住了她腰身一转,把人揽在腿上。
天旋地转后,勺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文鸢大惊失色,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在眼前凑近放大,轻佻含笑。她听见邬捷一字一句地清晰问:“你叫什么名字。”
“文….文鸢。”说话都在磕巴,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这点儿畏惧的意思都被收入眼底,邬捷笑了两声,松开她的腰,把人扶起来,那一不小心暴露出来的轻浮荡然无存。
文鸢身上的围裙变得又皱又乱,反观邬捷,一身笔挺的军装,熨烫平整,彷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着实被吓到了。
“我吃饱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会有保姆过来伺候你。”邬捷说完这句话,一副正人君子的作态,片刻都没停留,往楼上去了。
走至二楼梯口,邬捷闲散瞥了眼,看见文鸢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那些菜也没吃,不知在想什么。
她就笑了笑,欣赏了一会儿,那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也朝她方向看过来。
只是在文鸢看过去时,邬捷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又被搅乱。邬捷这是什么意思?要说看不出来一点端倪那是假的,现在文鸢只觉得忐忑无比,比起魏知珩的变态而言她还算了解,可邬捷,话里藏话的意图,她根本摸不透她的路数。
这一餐饭吃得食欲全无。
不过有一点文鸢是可以确定的,邬捷看起来,并没有要用卑鄙手段伤害她,也没有要将她送给魏知珩的意思。
晚上9点,收拾楼下的一切残渣,文鸢才蹑手蹑脚上楼。她看见书房微微敞开门,还亮着灯,时不时传来说话声,应该是在打电话,她听不懂老挝话,自然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天的时候那些警卫就已经告诉她住在哪个房间里了,是离邬捷书房极近的地方,要进房间就需要经过书房。而那扇门是开着的,如果过去,邬捷大概率会瞧见她,也会听见开门的声音。
但她在打电话,应该不会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事实如此,文鸢一气呵成地开门关门,里面都没传来什么叫住她的声音,始终在忙自己的事情。
而在那鬼鬼祟祟溜过去的身影消失时,书房里的人分了个眼神,直至消失,邬捷无意识勾唇笑了下。
她舒服地坐在皮椅子上,夹烟的手随意搭在扶手处,灰色的烟雾从手臂肩膀一路绕在她懒倦但漂亮精致的脸上,若隐若现,惑人心神。
听着那边说话,女人随意弹了弹烟灰,不甚在意:“魏主席,你的人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来。”
微烫的屏幕贴在脸颊,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邬捷这次没了好耐性:“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电话另一边,站在窗台边的人气笑了:“邬捷司令确定要跟我撕破脸?”
说个话还文绉绉地,邬捷现在没时间跟他扯那么多,忙得很。含烟的艳唇轻轻飘飘吐出话:“不是我要撕破脸,是你欺人太甚,当然了,孟邦的新主席要是想来老挝做客,我是欢迎的。”
电话挂断被她撂在桌上,不屑嗤笑一声。
被挂断电话的男人猛地一震,手机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现在也不早了,吴子奇还没睡,守在书房里等命令。他默不作声打了个哈欠,才一半又被面前男人的动作吓回去。
房间对面能瞧见偶尔行驶过船只的湄公河,魏知珩站在窗边,望向的正是对岸的老挝方向。
刚才的通话很不愉快,瞧瞧把他气成那样。
人传出逃跑消息到现在足足有四五天,追踪的人几乎要将整个缅甸山头搜完了,夜晚的直升机基本没有休息,开夜视巡逻,把娘水镇其他几个山头都搜遍了也没能找到踪影。
不得不说,这女人反侦察能力极强,躲过了故意布下的天罗地网,竟能从眼皮底下坐走私车、陆路换水路偷渡逃跑。一跑,还跑到了老挝去。
原本吴子奇还纳闷儿,他怎么会知道人什么时候跑,但想来一切有迹可循,还是对这女人太了解了。
不过看着气急败坏的样,显然是将人看得极重,既然极重怎么还能在明知徐诚有鬼的情况下舍得把人留在徐诚那做人质,引他犯错?魏知珩向来会变脸,脾气阴晴不定,他也不敢多问去确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令,不早了,休息吧。”
魏知珩蓦地转过身睨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却让坐在沙发上的吴子奇觉得脑门儿一凉。
他硬着头皮咳嗽两下才说:“琅南塔那个女人我们都没打什么交道,这样贸然过去,恐怕不妥。要是个圈套,那……”欲言又止,吴子奇试探地看向男人的脸色,发现他垂了下眸,不知是否在思索他的话。
不是他多嘴,虽说孟邦现在由何尚荣接管,无需操心,可这样四处奔波,万一再次走漏了消息,被人算计埋伏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都能明白的道理魏知珩未必不懂,看来是真看重这女人。吴子奇忍不住升起了好奇心。
然吴子奇还是得到了个意料之中的回答,魏知珩不仅去,还亲自去拜访,把人要回来。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窗帘拉下,遮住景色一角,随后才坐回沙发上:“要是圈套,不是还有你第一个上去挡子弹?怕什么。”
皮笑肉不笑的态度不像是玩笑话,魏知珩拍了拍他肩膀,一下比一下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吴子奇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下级最忌讳替上级做决定,更何况魏知珩这样聪明的男人哪里容他人置喙?
即便不高兴,他也还是笑着,只是这笑让人发怵。
—
烟即将燃至指尖,邬捷放在嘴里又吸了一口才扔进缸中摁灭。
魏知珩要来她这里找人,倒是想不到,狗鼻子一样,查得居然那么快。这通电话也说不上让她烦躁,至少目前问题没到眼前,一切都不重要。
她将双腿舒服地抬在桌子上,边揉眉心休息。歇了会儿才睁眼,准备去找找乐子。
小美人舟车劳顿来找她,今天一个人过夜,恐怕也会害怕。还真是苦恼,罢了,谁叫她是善人呢,没办法,陪陪她吧。
邬捷解了两颗扣子,哼着歌儿,信步而去。
房间上了锁,她啧了声。真不懂事。
钥匙转进门锁中咔嗒一声打开,刚进入房间里,邬捷便看见了浴室的磨砂窗上那道赤裸的、若隐若现的曼妙曲线。
淋浴的水声不断传来,她心跳了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而浴室里的人似乎还没察觉到有人闯入,顶着满头的泡泡正在冲洗,冲洗完还拿沐浴露抹身体。
邬捷站在磨砂窗半米外,里面的人瞧不见她。这点正好,看不见她才有光明正大的机会看。
水声逐渐变小了,那道模糊的影子在抹沐浴露,她歪了下脑袋,香味顺着一层玻璃传来,令人忍不住想打开一探究竟。
是这么想的,邬捷动作也没落下。
军衬衣一颗颗扣子解开,她也没太急,解到第二颗之后停了。
文鸢抹完沐浴露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扯了个浴巾裹住,想转过身去看。
突然,玻璃门被打开,她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
柔和的灯光下,那张精致的脸轻佻极了,雾气散开,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邬捷眼底毫不掩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