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谜打了个一来一回，韩小闲抿化嘴里的芝士，舔了舔勺子，开口道：“我今天能住下么。”
  “韩小闲，你在同情我？”
  “我不放心你。”
  “我岁数比你大，赚的比你多，还要你担心。”
  “那是我自说自话要担心。”
  他别过脸，含糊道：“那你也自说自话住下来吧。”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傲娇，肉麻得慌，撇撇嘴转移话题道，“你这件大棉袄要穿到什么时候，不热么？”
  韩小闲穿了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盖到小腿，拉链拉得严严实实，都进室内好一会儿了，仍是捂着。
  “我也是觉得你家暖气开太大了，好热啊。”
  “那你把棉袄脱了啊。”
  韩小闲坏笑：“你确定要我现在脱吗？我事先预警，脱了你就来不及吃蛋糕了哦。”
  “怎么，你怀里藏炸弹了？”
  “那确实是杀伤力很强的武器。”
  赤脚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但姑且信了她的话，抓紧时机又吃了两口蛋糕。
  韩小闲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掏口袋，摸出一顶圣诞帽戴到头上。
  “你棉袄下面不会穿的圣诞老人装吧，热不死你。”
  “差不多吧。”解拉链的声音响起，“那我要转过来了。”
  他已经脑补出挂着大白胡子穿着大红色丝绒圣诞老人套装的韩小闲了，提前开始笑。
  “锵锵——”
  她转过身，双腿交叉拗了个模特站姿，黑色的羽绒服掉落在地。
  赤脚的笑僵在脸上。
  他好像在瞬息之间见识了宇宙真理般，石化了。
  韩小闲穿的是圣诞套装，但不是圣诞老人，是圣诞美少女情趣版。上衣是抹胸，上侧镶一圈雪白的毛边，毛茸茸的中间乳沟若隐若现，下半身是包臀超短裙，柔软有弹性的面料极致贴合她的身体曲线，红丝绒在灯光下闪耀光泽，腿上一双白色长筒袜。
  任何男人有过这样的经历都将死而无憾，他将一辈子记住这一幕，直到死前，他的脑子里也将想着这个曾这样哄过他的女人。
  赤脚半天没动，连眼睛都不怎么眨，要说看傻了，可这也傻得太久了。韩小闲预想过赤脚的反应，比较激烈的话可能是骂着脏话就把她扑倒然后大战三百回合，比较平淡的话就是愣一下或是脸红，可这没反应是个什么反应？
  韩小闲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得有些自我怀疑，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怎么呆住了？喂喂，赤脚老师？”
  “韩晓娴。”
  她不禁立正。虽然发音一样，但韩小闲感觉到赤脚在用她的大名喊她。
  赵贤平：“你跟我结婚吧。”
  你跟我结婚吧。
  跟我结婚吧。
  结婚吧。
  结、婚……？
  这下轮到韩小闲石化。她的大脑开始处理这句话的信息量。
  赵贤平刚才是向她求婚了吗？好像并不是。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求”什么，却好像只是顺着逻辑得出了一个结论，类似“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然而结婚这种事是可以顺着某种逻辑推出来的吗？无论如何结婚双方得有些感情基础才行吧。
  啊……韩小闲怔怔然。她和他有感情基础啊，还匪浅呢。
  她甚至是他的紧急联络人。就是他安眠药吞多了被送去医院洗胃的那次加上的。韩小闲自己的紧急联络人是她爸，不解的她趴在病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问赵贤平怎么不通知父母，却只叫她这个小编辑来，他才把他人生中最惨痛的一段向她诉说。
  结婚还意味着结为一定程度上的经济共同体，而韩小闲作为赤脚的编辑，她的收入本就和他绑定。
  结婚还要……
  韩小闲惊诧不已地发现，每一条她想到的结婚需要满足的条件，赵贤平全都满足。
  他们还没恋爱，但已经可以结婚。
  ……这对吗？
  她只是过来确认他的精神状态，顺便为生活增添些情趣。
  不知怎地，剧情突然升华了，严肃到她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你说的结婚……”她迟疑地开口，“是那个……“结婚”……吗？”
  “操！别问我！”
  赵贤平把韩小闲狠拉进怀里，捏着她的脸吻上去，太过用力，把嘴都撞疼。
  他发泄似地啃咬她的下唇，浑身血液横冲直撞。他的脑中出现自己原地爆炸的画面，他的血四溅，化成笼罩韩小闲的雨。
  雨下个不停。
  “你好，我叫韩晓娴，春眠不觉晓的晓，娴熟的娴，但大家都叫我小闲，小小的闲人。”
  “好大的雨呀，谢谢你还是来赴约，只用脚打字老师。”
  “虽然我只是个刚过试用期的小网编，但我真的很喜欢你的《逃离》，一定会尽全力帮你争取资源的，你要不要考虑和我签约？”
  别问他，别让他解释，也别让他决定。
  赵贤平想逃，却又想要她。
  他被死亡的冲动攫住了。
  赵贤平在这一刻顿悟，他并不想和韩小闲结婚，也不需要她爱他，
  他想要她和自己殉情。
  他嗤笑。
  “可你讨厌太宰治。”
  “啊？什么太宰治？”韩小闲推他的肩，她还没准备好，阴茎却已强行挤进来三分之一，在她里面寸步难行，谁都痛苦，“你别急啊，会痛！”
  赵贤平抬起头来，双目赤红，吓坏韩小闲。
  “赤脚你怎么了？！”她扶住他的后脑勺，“应激了……？怎么会应激啊！？”
  “时候不对。”
  “什么时候？哪里不对？”韩小闲急得恨不得钻进面前这男人的脑子里自己翻看，“你别说谜语啊！啊呀……！”
  他一口气捅进去，过于勉强，两人同时难受得皱起五官，可他们的身体又太过互相熟悉，小穴飞快地湿润，阴茎也飞快地调整到合适的角度。
  韩小闲因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体验到性快感而内疚。
  而他用全身的力气要她别内疚。
  “操……！不管了，先做了再说！”他侵入她的口腔，他们的嘴里是同样的奶香甜腻，“你好甜啊韩小闲……”
  “唔唔……”她紧紧攀着他的肩，脚跟吃力地踩在灶台边缘，往前顶髋好让他进出得方便点，“这个姿势太累了呜呜呜……”
  他把她抱到餐桌，猛插了好多下，还是觉得不够，又把她抱到卧室。
  韩小闲倒在床里，刚要松口气，两条腿被拎起来，架到男人的肩上。
  肉棒长驱直入，在这个体位下给她体感比平时更粗大。她求饶：“吃不下了……”
  “穿成这样来见我，就该做好这个准备。”他抱着她的腿，在白袜子包裹着的膝盖上亲了一口，“你穿白色的也好看。”
  赤脚恢复正常了。
  方才在厨房的凶狠仿佛一场幻梦。
  “你药还吃着么？”他牵住她的双手，十指相扣，“不管了，我要射在里面。”
  “那你射嘛……快点……”
  “不要，再插会儿。”
  “怎么这样……”
  他听着啪啪啪的声响笑了起来。
  就和他留在这里吧。
  留下来吧，韩晓娴。
  和他一起。
  在这悬置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