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作者:
杉木乔 更新:2025-10-04 19:12 字数:2924
陛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谢云程将宣凤岐搂进怀里:我暖着你,比炉火好用。你若是在这样苛待自己,那我便日日这样守在你面前,什么朝政什么江山我都不要,我一看到你这样心里就很难受。
宣凤岐听到这话却又笑了一声:陛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些东西是一定要我亲自整理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桌上的那些策论,这里面的东西,有一部分我交给了温郁,而这些全部都是我写给你的,陛下若是以后在治国之策上稍有困顿可细读一下这些,我相信以陛下的聪慧定会读懂这些,如今大周战事已平,陛下贤德爱民可保江山稳固,咳咳
谢云程见到宣凤岐咳起来,便立刻轻抚着他的背:凤岐,先别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不想看我想让你亲自教我。
宣凤岐忍下喉咙间逐渐涌上的那股腥甜抬头看向谢云程那双又快哭了的眼睛。
命已至此,他与谢云程,自然是见一面少一面。
宣凤岐就像是觉得自己不会离开一般抚摸着谢云程的脸颊:好啊,等以后我慢慢教陛下,陛下很聪明的,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你学东西肯定会很快的。
谢云程搂着宣凤岐点点头:嗯,我还要跟你成亲,其实在我们还在诏安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人缝制婚服了,现在已经做好了,凤岐你要看看吗?
宣凤岐在他怀里不由自主颤抖着,他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骨头一般:这么快,陛下连嫁衣都做好了,不知是我嫁你,还是你嫁我呢
谢云程让宣凤岐将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他柔声哽咽着: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宣凤岐便剧烈咳嗽起来,谢云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宣凤岐便咳出一大口鲜血,他此刻浑身血液倒流,全身颤抖起来:凤岐,凤岐!你怎么了,太医!传太医
宣凤岐还在咳,鲜血染湿了谢云程的皇袍,他笑着对谢云程摇了摇头:没咳咳,没事,你你别哭,我没事,你别哭
那你别吓我,没事的,会没事的。谢云程红着双眼泪水如决堤一般掉落,他抱紧宣凤岐惊慌失措地大吼着: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宣凤岐被他抱在怀里,他好像感觉到宣凤岐真的要离开他了,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他不接受。
入冬时,洛严还有太医便守在宣凤岐的偏殿日日侍奉着,所以此刻以洛严为首的太医在帐帏前跪成一片。谢云程紧张地盯着那些太医为宣凤岐诊脉,只是他得到的都是微臣无能这一类的话。
他急得肺腑中积了一团火气,什么废物无用他呵斥了无数遍,可是他却不能改变什么,最后他将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向了一直跪着不曾言语的洛严:你来说,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须臾,洛严如实答道:王爷这些年确实仔细小心养护着,心血尚未耗尽,这也是为何王爷时好时坏但奈何王爷中毒已深,沉疴难愈,此次病发格外凶险,若是能有天山白雪莲的话,或许能试一试
谢云程派去的人天山的人都找了半年了,若是那个东西真的那么好找,他也不必忧心至此了。这个世间没有多少人见过那东西,或许那个东西不存在甚至是别人编出来出来哄他的,如此这不就是在告诉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宣凤岐昏迷间发起了高热,他嘴里开始念叨着:云程,云程别,别走我其实不想,不想,离开的
谢云程闻言紧紧握住了宣凤岐的手:我不走,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别走
谢云程将那双瘦得不成样子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我不走,我永远陪着你。宣凤岐似乎感知到了谢云程的温度,他逐渐安静下来。
而就在此刻,宫女端着药进来:陛下,王爷的药熬好了。
谢云程接过药碗随后开口: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谢云程知道宣凤岐不喜欢那么多人在这里,总是吵吵嚷嚷的,于是在宣凤岐昏睡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他独自陪着,他轻轻抱起宣凤岐让宣凤岐靠在他的肩旁,随后拿起药试了一下温,随后他拿勺喂给宣凤岐,凤岐,把药喝了,喝了药就好了,等到你好了我就给你试嫁衣。
宣凤岐病中回想以前无数人要害他的场景,他谁都信不过,可是他心里下意识却觉得那个叫谢云程的人不会害他。他病得糊里糊涂的时候,谁来喂他药他都不喝,只有这个人喂他,他才会稍许安心直至将那苦得要死的药喝进去。
宣凤岐点了点头,乖乖喝了两勺只是下一刻他将那苦涩得不行的药汁吐了出来。
随后又咳了一口鲜血。
太医说宣凤岐之前还能喂进药去便是还没有坏到那般田地,可是如今却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谢云程哽咽着继续喂宣凤岐:凤岐,凤岐听的到我说话吗,把药喝了把药喝了就会好的,你不是也不想离开我吗?
宣凤岐昏沉之中好像听懂了这句话是的:不不离开,我,不离开
谢云程哄着他将药喂进去,只是不肖半刻宣凤岐又将药吐了出来,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如今没有办法了,他能做的就只有陪在宣凤岐榻前,盼着宣凤岐能喝进药去。
玄都一到大雪时这天就变得寒风凛冽,就连裹着袍子走在宫道上都感觉像是被刀子扎一样。在这样冷的天旬休也是在所难免,只是谢云程已经好几日不上朝了,年前的折子都送到了温郁那里,而快过年了六部的事多,温郁这些天都在处理六部的事,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就当温郁在前朝顶着的时候,便听到户部侍郎问他:丞相大人经常与陛下王爷共事,如今陛下已无故辍朝三日了,如今可是个什么情形?
温郁听到这话后面无表情:陛下这样做自然有陛下的考量,明年是午辰年,要是今年没雪的,来年春来无雨那么必有大旱,到时候你们户部就有的忙了。
户部侍郎:大人教训得是可是下官听说陛下近日无心政事是因为王爷病重,这这可是真的?
温郁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心紧蹙,他回头盯着一直跟着他身后的人:这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男人感觉到温郁已经有些动怒,于是话锋一转连忙道:如今玄都都这样传,下官也是道听途说,大人千万别往心里去。
温郁眼神一凛:既然是道听途说就别乱说,有些祸端都是从口出的。
是,下官谨遵大人教诲。
温郁经由这一事后再无心回府,他只能向宫里递了信求见谢云程,谢云程虽然这些时日寸步不离守在宣凤岐面前不见外人,但温郁求见他还是能见一面的。
毕竟温郁是宣凤岐挑给他的人。
自从宣凤岐昏迷不醒后,谢云程就住在了宣凤岐宫里。温郁进来时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药味,当他看到眼底布着乌青的谢云程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诧,他行过礼后,谢云程便问:丞相求见所为何事?
温郁听闻不经意朝着帐中看了一眼,只是内殿中挂着好几层纱帐,他又看不清:臣知道陛下在为王爷的病忧心,只是陛下也要保重,若熬坏了身子王爷怕是也会忧心。
谢云程点了一下头:谢丞相关心,孤的身体无碍。
温郁继续道:那便好,只是王爷他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朝着纱帐的方向看去。
谢云程听到他这样问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好,那个神医说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若是
谢云程不敢再说,他垂下头时尽显疲态。
温郁见状跪地行礼继续劝道:陛下,王爷栽培臣一是为了辅助陛下稳固的江山社稷,再者便是让臣劝谏陛下,如今王爷病重还请陛下保重自己,王爷自是希望陛下要好好爱惜自己,成为明君,陛下万不可辜负王爷期望啊!
谢云程听到他这番话后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你说的这些话,我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我得陪着他,无论还剩下多少时间,我都得陪着他,这些日子你在前朝顶着,着实辛苦。
温郁:陛下这般说便是折煞微臣了,微臣的一切都是陛下与王爷给的,微臣自然会尽心尽力为陛下与王爷分忧。他低下头脸上无限憾意,只是陛下也须知,王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