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时已晚      更新:2025-10-05 14:53      字数:3140
  “你是在质疑霍家吗?给你那么多钱是干什么用的,我说四次就四次,那种脏血抽四次怎么了,存起来留着用不行么。”
  “你们要是还想不出来好方案,我看工作是干到头了。”
  “都是霍家人,凭什么他健健康康,我就要受这样的罪,他该死,我看你们也该死。”
  霍宴池耳膜里嗡鸣声四起,他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颐指气使的人,和平常温和善良的霍曜阳联系起来。
  他忘了挪步,在医生出门时装作刚来,进门在霍曜阳的床边坐下。
  “咳咳,哥哥,我好想你啊,妈妈说你很忙,大二的课程太多了,没办法常来看我。”
  呵,大二,周嘉芸连他跳级都不知道。
  霍曜阳的脸色惨白异常,只有唇瓣上有一点血色,柔弱地靠在病床上,没有刚刚半分疯狂的模样。
  霍宴池盯着霍曜阳惺惺作态的神情,只觉得恶心,他胃里翻江倒海,痉挛到一阵一阵的绞痛,冷汗直流。
  “哥哥,我要是能像你一样正常生活就好了。”
  阴郁癫狂的呢喃,让霍宴池更加厌恶。
  “没关系的哥哥,你不用自责,已经做的很好了,就是我听医生说,我可能需要换骨髓,也不知道能不能匹配上。”
  符合配型条件的就他一个,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心底恨他恨的要死,还要装出兄友弟恭的模样,很累吧。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什么?”霍曜阳反问。
  他不明白霍宴池这话的意思,刚想解释,就对上他猩红的目光。
  失望,厌恶,被欺骗的不可置信。
  霍曜阳心头一紧,他听到了,霍宴池都听到了。
  “你很失望,我怎么还活着,还活的那么好。每天要扮演温柔的好弟弟很累吧,存我的脏血做什么,半年换一次血,要那么多干什么呢。”
  霍曜阳被质问地说不出来,转眼间,在霍宴池的逼问下,他忽然就变了一个模样,一改温和大度,嫌弃地目光直直落在霍宴池身上。
  “对,你怎么还不死呢,我早就盼着你死。我从小就恨你,都知道霍家大儿子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到我这就是可惜了,得了那种病。”
  “生你生的那么好,我就不行了,凭什么。我就是想让你死,实话告诉你,我的病根本没什么大事,但是我就是要你的脏血,我踩进脏泥里,洒进马桶里,我倒出来玩。”
  “扮演你的好弟弟可真累。”
  “告诉你也没什么,紫皮糖是我故意吃的,湖也是我自己跳的,就是要赶走你,霍家只能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只能是我。”
  霍曜阳他捂着心口,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扯出变态的笑意,前仰后合。
  “对了,你可能不知道,你一直投喂的那只流浪猫也是我毒死的。”
  “真是被你惯坏了,连毒老鼠都不吃,跟你一样贱,抓伤了我的手腕,那我只能亲自动手,杀掉它了。”
  “啧,被扒皮时候它叫的好凄惨好凄惨,真可怜啊,它是被你害死的。你养的花花草草也是我拿开水烫死的,你养什么,我就杀什么。”
  “呵呵呵,霍宴池,我可真快乐。”
  一字一句刺激着霍宴池敏感又脆弱的神经,他不敢想,十三岁时霍曜阳就敢把他喂的小猫剥皮。
  就因为是他喂过的,因为牵扯了霍宴池三个字,霍曜阳就要毁掉。
  他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掉,重重给了霍曜阳一拳。
  额头磕在白墙上,渗出血来。
  霍曜阳还在笑,还在说他是怎么样剥了小猫的皮,怎么样开膛破肚,把毒老鼠塞进它的肚子。
  名为理智的东西彻底崩断,霍宴池揪着霍曜阳的衣领,在地上拖行,想教训霍曜阳的那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就被推门而入的霍衢制止。
  “霍宴池,你疯了。”
  第24章 一个接一个的轻吻
  疯了么, 霍宴池唇角勾出讽刺的弧度,是,他疯了, 他识人不清,白白给霍曜阳做了十年的嫁衣。
  他重重地把霍曜阳扔在地上,揉着手腕,用冷漠凌厉的眼神和霍衢对视。
  “咳咳咳。”
  霍曜阳颤颤巍巍站起来, 捂着渗血的额头, 眼角挂着泪,低声给霍衢解释。
  “爷爷,不关哥哥的事,你不要误会他,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霍衢心疼地大吼,立马摇铃找了所有医生过来。
  “霍宴池,你好恶毒的心, 到了这个时候,弟弟还在为你解释, 你却要害死他, 你是何居心。”
  “你小时候三番两次想置曜阳于死地,都是他替你求情,你现在二十了,已经到了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年龄, 弟弟还在维护你,你害不害臊。”
  霍曜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他抓上霍衢的胳膊, 摇着头落泪。
  “爷爷,真的不怪哥哥,你不要生他的气,求求你。”
  霍宴池静静地盯着他表演,对于这种装腔作势的演出,他没有一句想解释的话。
  他的心早就被伤透了,哪怕霍衢今天看见了全部过程,被偏爱、被理解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医生呢,怎么还没有来?”
  霍曜阳顺势倒在霍衢怀里,他邪恶的目光有意无意瞥向霍宴池,洋洋得意,是明目张胆的炫耀。
  “爷爷,让哥哥先回去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惹哥哥生气的,我不知道他,他……”
  这一手火上浇油很成功,霍衢的拐杖朝着霍宴池扔过来,他连躲都没有躲。
  “霍曜阳到底多久换一次血。”
  “你是不知道,还是默认我的血无所谓,反正是人形血包,随取随用,就是我死了都没关系。”
  霍曜没有正面回答,霍宴池那颗心被伤的粉碎,从来都不是一个月四次,怎么可能一个月四次,他像个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到头来,一个月抽他四次血,都是他们默许的。
  四次,他的命不是命,他好不好都没关系,只要霍曜阳好就可以。
  他这些年常年贫血,小时候几次生命垂危都无所谓,是他活该,谁让他是霍曜阳的哥哥。
  “我的死活,你们在意吗?”
  “你知道三天前是我的生日,知道我高烧不退三天只吃了两顿饭,知道我差点休克吗?”
  “不,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霍曜阳不好,我作为供血者,连他到底多久换一次血都没有资格知道。你们不愧是一种人,自私冷血,现在应该下地狱的是你们,不是我。”
  霍衢心底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厌烦,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拿出来说,他的曜阳可是差点要没命了,抽几次血怎么了,又不会死。
  “霍宴池,你现在说这些是指责我么,弟弟随时有生命危险,你又没有,不就是抽了你一点血,至于么。”
  一点,至于么。
  刀子一把一把插在霍宴池心口,他呼吸不上来,在快要窒息的瞬间,重重地喘了口气。
  脑袋晕到眼前发黑,霍宴池强忍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不想在他们面前透出一点脆弱。
  “霍总,发生什么事了。”
  是匆匆赶来的医生。
  “你快来看看,我的乖孙脑袋磕破了,一直在流血,他不能多流血的。”
  霍衢兴师动众叫来所有专家,诊断结果就是霍曜阳只是磕破点皮,他们但凡来的晚一点,伤口都要结痂了。
  “霍总,您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看着严重而已。”
  呵,霍宴池冷笑出声,装模作样演戏倒是好手。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周嘉芸和霍鸿清匆匆赶来时,霍宴池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满身都是戾气,抱着胳膊,沉默地跟面前的保镖对峙。
  他跟犯人没什么两样,连病房的门都出不去。
  号称是无菌的病房里,乌泱泱挤了一堆人,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哭泣的哭泣,阴魂不散的保镖更是令人生厌。
  霍宴池垂着眸子,嘴角挂着自嘲的笑,什么全程要无菌不能感染,也是编出来的谎话吧。
  他强压着想呕吐的感觉,指甲嵌在掌心,手心再疼,都没有他的心脏疼,疼得他弓起腰身,脑子里乱糟糟的,浑身提不起来力气。
  “霍宴池,你干了什么,趁着我跟你妈都不在,又想害死弟弟。你可真恶毒啊,当初我怎么就让你妈生下你这么个祸害,赔了钱不说,你还是个畜牲。”
  霍鸿清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不由分说骂了他一顿,他高高扬起的胳膊被霍宴池握住,而后狠狠推开。
  他踉跄着倒在周嘉芸怀里,老脸憋成猪肝色,强撑着才没有喊出来。
  艹,这狗东西,力气还不小。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给霍曜阳再提供一丁点血。”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
  霍衢炸了,他顾不上霍曜阳,尖锐的目光直直看向霍宴池,他真是翅膀硬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