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作者:
雪岛 更新:2025-10-10 16:51 字数:3161
那官员依旧哭丧着张脸,“听闻桓都尉与谢都尉交情匪浅,烦请都尉替下官美言几句!下官当真不知那废宅有尸,否则怎敢……”
听到此处,桓折缨那点八卦之心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严肃道,“好端端的废宅怎会有尸体?”
那官员将下午始末一一道来。
桓折缨眉头紧锁,废宅死尸,马儿突然受惊,一日之内接连发生两起蹊跷之事?
再说回谢廷玉,姬怜这边。
“那处确实不错,曲径通幽,草木葳蕤,且离秦淮河近,夜间出去还能见到河上飘荡的河灯。”
“那你想要我搬到那处吗?”
夜色之下,姬怜的眸子里似浸着天上全部的星辰,凝眸地看着谢廷玉。
谢廷玉后知后觉地咂摸出姬怜那番话背后的滋味。
“若是怜怜住在乌衣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谢廷玉回握住姬怜的手,“方便我日后夜里翻墙进去寻你。你可知,上次翻墙潜入宫内,算是有点惊险,那几个金吾卫——嘶!”
她猛地缩手,轻抚着手背新鲜的红痕,黠然笑道:“怜怜你每次咬我,打我可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对你这种无赖,何必留情?”
姬怜转身上车,掀帘望着谢廷玉策马远去的背影。待那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他轻声道:“回去之后,便递本奏文上去吧,就说乌衣巷的那套府园最合适。”
“是。”绛珠偷眼瞧着姬怜自见到那位小谢大人后便一直微扬的唇角,试探问道,“那日后若是任何有关谢大人的消息,是否还要告知?”
车轮辘辘声中,姬怜闭目倚着车壁。良久,才听得他低低一声:“要,自然是要的。”
待跨进婆娑阁时,姬怜才恍然醒悟,今日尽被谢廷玉占了便宜。可到头来,他仍不知自己与她如今是何关系,更不知那鲜卑男奴是否已被她收入房中。
一时之间,原本雀跃的心情一落千丈。
姬怜木然立在原地,任由宫侍们解开他腰间宫绦。
“出去吧。”
待要褪去最后一层中衣时,宫侍们忽闻被围在中间的殿下低斥一声。
宫侍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姬怜双臂交叠护在胸前,脸上那抹羞赧漫过眉梢,耳尖通红,“你们出去吧,不用你们伺候。”
“是。”宫侍们低眉顺眼地退至汤池间外。
姬怜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中衣如流水般从他美丽的身躯下滑落至地。
他踱步至屏风旁的一面巨大铜镜前。
“真的是……每次都不知道轻一点。”
凑近前,细细打量,眼里是散不去的餍足。
指尖拨开垂落的乌发,微微仰起脖颈。
侧颈上赫然是一枚月牙状咬印,齿列清晰可辨,周围还零星散落着细密的/吮/痕。
朦胧的铜面映出一幅暧昧的画卷,白皙的肤色上显出深/浅/交/错/的/粉/淡/指/印,或轻或重,大小不一,像是被人一寸寸描绘上去。
又到侧腰两处,皆呈现着青紫的掐痕,后侧腰窝摸上去甚至还能感受到当初她指尖残留下的余温。
砰的一声巨响,是姬怜背靠汤池,直直地倒了下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散落的长发。
热气氤氲中,一具美丽诱人的白皙身躯从池底慢慢浮了上来,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
他仰面望着穹顶,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要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苦涩都咽下去,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那一点红心守宫砂。
姬怜突然可悲地想,纵使婚宴那日和谢廷玉大吵一架之后,纵使她亲口说了未曾想过和他成婚,但只要她对他勾勾手指,他即使咬破唇瓣强装冷漠,也难以抵御对她的喜欢和依赖。
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喜欢到甘愿做她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曾多次说我是一只小狐狸,那她呢?她便是最冷心冷情的猎人,不需牢笼,不必枷锁,只一抹眼神,便能让我困在她掌心,走不出去。
又过一日,谢廷玉照例去司戎府上值。
待进入侧厅,就见里头已有几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说起来,谢廷玉原本只是打算过来点卯,打个照面,便前去廷尉台。
她径自走向书架,翻找最新编制而成的北府兵名录。一条手臂突然从背后绕了过来。
崔元瑛笑嘻嘻地贴上来,压低声音道:“听闻昨日你去给帝卿看风水选址了?最后定的哪儿?”更加小声,“是不是恰好选在乌衣巷那里。”
“如你所说。”谢廷玉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手中竹简。
崔元瑛笑容一僵。她本是随口打趣,没成想竟得了这么个准信。她一把按住谢廷玉手中的竹简,声音都变了调,“当真?谢廷玉,我看那位帝卿与你好像挺熟的。”
“是挺不一般的。”
谢廷玉抬眸,竹简在掌心处拍一拍,“都救了他两次,若还不熟,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透过层层书架缝隙,只见王兰之正与几位世家贵女围坐一处。
王兰之拍案而起,眉宇间尽是怒色,“不过是些北狄蛮夷,当年被我母亲打得俯首称臣,如今竟敢派细作潜入大周!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袁望舒微微斜倚在王兰之身侧,对面坐着几位新晋的贵女。这些年轻女子皆是靠着祖上荫庇,又兼骑射出众才得以入选,正是朝廷着力栽培的新锐。
“谢二。”
谢廷玉脚步微滞,回首见袁望舒正冷冷望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她扬了扬手中竹简,“检验一下北府兵名录,便打算去廷尉台。你唤我有何事?”
袁望舒目光如刀,直刺谢廷玉身后的崔元瑛:“若非崔元瑛硬拉着你去春枕楼,你怎会惹上这些是非,还往园子里带什么鲜卑男奴!”说罢重重拍案,“崔元瑛,这都是你的过错!”
崔元瑛脖子一缩,躲在谢廷玉身后,瓮声瓮气道:“腿长在谢二身上,你情我愿的事,我就算硬逼,她也未能去啊!”
谢廷玉沉默几息,望向众人,“看来我与崔元瑛逛春枕楼,又被请去廷尉台的事,诸位都已知晓了?”
“你被放出来之后,全建康的
人都知晓了。”袁望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就连我三弟都知道了。”
“……袁三郎竟也这般爱听市井闲话?”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立刻回府彻查那个鲜卑男奴。严加看管,免得他窃取谢大司徒的机密文书。”一位贵女插话道。
谢廷玉漫不经心地撩起衣摆,坐在案几后,支起下颔,“我买的那位,汉话都说不利索,大字不识几个,诸位多虑了。”
她忽而转向王兰之,饶有兴致地问:“你方才说什么细作,难不成已经揪出来了?”
王兰之颔首,神色凝重,“今早刚得的消息。昨日皇室车驾惊马之事,廷尉台已查出了眉目。宫中专职喂马的胡奴招供,此次进献的乐师里混进了几个鲜卑人,其中一人偷偷给御马喂了疯马草。”
谢廷玉手中转动的竹简骤然停住,“所以马惊非意外,而是有人蓄谋。”她把身子坐直,“说到蹊跷事,前日我随几位大人为皇室勘验宅院风水时,在一处废宅枯井中发现了数具男尸。”
“谢二,你还会看风水?”崔元瑛好奇问。
“有风,有井水,那就是风水好。”谢廷玉敷衍回答。
“此事桓折缨已告知我等。”王兰之手撑在大腿上,沉声道,“只是她身为金吾卫,不便直接插手。”
谢廷玉回忆当时情形,“我当初看几眼,觉得那几具尸首的轮廓,倒有几分像鲜卑人。只是井中昏暗,又未能打捞上来细看,不敢妄下断言。后来我将此事禀报廷尉监,那位说那处已划归皇室用地,若要搜查,须得层层递奏,待天子朱批方可动作。”
指尖轻叩案面,“算算时辰,那批文今日也该下来了。”
“那井中男尸,该不会和近来涌入大周的鲜卑男奴有关联吧?”崔元瑛问。
“有这等可能,不过真相如何,还需等今日勘察后才能定论。”
谢廷玉起身整理衣袖,“正好今日要去廷尉台,便一并查问清楚。”
袁望舒也跟着站起来,“我同你一道去。”她突然轻咳一声,神色略显尴尬,“既然你买的那男奴并非是细作,那便不如送去做些洒扫事宜,并不适合留在你院中。”
谢廷玉困惑不解。
崔元瑛哂笑一声,“她怕这男奴为了争宠,爬上你的床榻,到时候她弟弟可就——哎呦!疼!”
袁望舒冷着脸收回脚:“再多嘴,下次废的就不止是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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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得卡死我了,真的卡死我了。(谢谢大家的营养液还有评论支持[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这一章亲都没亲都要被锁(早上起来发现),上一章亲成什么样了一点事都没有。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