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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1623 更新:2025-10-28 16:35 字数:3821
记得那天雨夜,温雪坐在蒋钦的车上,亲眼看着母亲被抬上担架送入救护车里才安心和继父离开。温雪以为没有人陪着李辛美生产,李辛美又是高龄产妇,一个人孤单肯定会害怕,温雪为此担心了很久。
推开病房大门,只见母亲躺在偌大病房中,照顾她的佣人就有四个,更别提一众医生护士。
病床上,李辛美容光焕发,一扫往日阴霾,整个人像打了鸡血,全然不像刚生产完的模样。
见温雪来了,李辛美面色一愣,还是招呼她坐到她身边,李辛美称她已经“苦尽甘来。”
她向温雪一一细数身边无数花篮补品,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笑容全部用光。
“吴太太送来的,吴坚的太太,”温雪没表现出什么,李辛美先解释道,“吴太太是市长夫人。”
“这是李太太送的,从滢洲空运过来的。”
“这是……哦,不是什么大人物,阿谀奉承、送的礼也不入流……”
……
弟弟还没睁眼,小小一只躺在摇篮里,李辛美说:“你弟弟真是个福星。”
这是蒋钦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
李辛美看着摇篮里的儿子,越看越高兴,全然忘了往日的处境,沉溺在蒋钦信守诺言的喜悦中。
温雪想弟弟是福星,谁又是灾星呢?
母亲满脸喜悦又满含怜爱的神情地将乳房捧到灰巴巴的婴儿口中,婴儿大力啃咬乳头,吮吸出新鲜的乳汁,只有温雪站在一边仿佛多余。她思考是否很久之前也叼过这颗乳头,被母亲温柔呵护,怎么她什么都忘了。温雪感到懊恼。
佣人们叫李辛美“蒋太太”,叫弟弟“小少爷”,看向温雪的眼神里充满同情的神色。夜里气温骤降,她走在医院长廊里不停搓着手臂。
太奇怪了。
回到东山别墅,温雪吃完饭就让柔姑回房休息。自己则独自坐在阳台,望着山下榕城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蒋钦来的时候没在房间找到她,以为她又去哪了,直到看到夜色里一点红光,竟是温雪在抽烟。
她被呛得咳了两声,蒋钦把烟从她手里抽走。
“不会抽学什么?”蒋钦责怪。
“脸色怎么那么差?柔姑说你今天胃口不好。”
温雪甩开他,懒洋洋靠在躺椅上,“柔姑又不能说话,怎么告诉你?我不止抽烟,还喝酒了呢!”
少女说着,把一旁红酒提起,把着酒口上端冲着蒋钦来回晃荡。82年的拉菲,蒋钦私藏了一面墙,主要用作典藏。温雪倒好,咕嘟咕嘟喝了半瓶,还闹着说难喝。
蒋钦也不生气,摸她手,“穿太少。”
外衣脱下盖在少女瘦弱的肩膀上,温雪孩子气地挣脱到地上,甚至踹了一脚。
“我热死了!你好烦!”
蒋钦问:“要叫艾维尔来吗?”
闻言,温雪疑惑地看他,“我只是偶尔精神病,你才该好好看看医生。”
喝了酒小嘴都毒起来,蒋钦不跟醉鬼计较。
他开了灯,捏着少女的脸左看右看,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把少女拉进怀里。
男人浓厚的气息扑来,温雪的酒都醒了叁分。
继父蒋钦其实是很讲究的人,比如他只看那些有名作家签名的典藏书籍,衣物都被佣人们用檀香和雪松薰好才上身,种种。要不是李辛美和她提过蒋钦不过是贫苦渔村里出来的儿子,温雪还以为自己会有个素未谋面、矜贵严格的继祖母。
忽然温雪想起什么,“你之前说可以让我去恒川读书,说话算话?”
少女吐出的气息夹杂酒味,两颊绯红,显得格外娇憨可爱。蒋钦闻她秀发栀子花香,“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雪沉默半晌,思维跳脱,终于问到点子上。
“那天我妈妈为什么把我送给你?”
“她,到底为什么,把我送给你??”
“这重要吗?”他放开她。
“我就是想知道。”少女嘟嘟囔囔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酒精的作用下,温雪总大胆一些,眼前是花的,她在漆黑的夜里捕捉继父的眼睛。他背对光源,眼睛却依然出奇地亮,他有一双野生动物的眼睛,猎物一旦被看到就会被狠狠扑倒,动弹不得。
等了一会,终于,她听到答案。
“我答应了,”
坚强点温雪。
“承认她和她的孩子。”
温雪的鼻尖有些发酸,也算意料之中。也怪她,总是以为自己很重要,总是自作多情……
她落寞地垂下眼,警告自己不要继续问,可她的嘴不听话。
她听到自己说:“那,孩子是你的吗?”
蒋钦沉默地看着她。
“很介意?”蒋钦问她。
温雪便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我哪里敢。”
李辛美是他的老婆,弟弟是他的小孩,只有她温雪的身份不伦不类。
“以后只有你一个。”蒋钦这样说道。
谁在乎呢。
她哈哈大笑,“多谢你。”
毛茸茸的头埋进蒋钦的身体里,声音沉闷,她又问:“你会爱我多久?”
而他只说:“我会对你很好。”
蒋钦说完托起少女无暇脸庞,去寻她微凉的唇瓣。
温雪的唇凉而软,带着一丝烟草和红酒的余味,没有推开他,只是微微仰起头,任由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下来。
温雪以为自己会哭,但其实没有,她的眼睛很干涩,干到需要多眨眼才能维持眼球的舒适。
纤长颤抖的睫毛刷到蒋钦脸上,有点痒,蒋钦本想亲一亲就算了,如今全然不只如此了。
“醉了吗?”他问她。
醉不醉,于蒋钦而言都没差。只是温雪此刻实在可爱又实在惹人怜惜。
蒋钦想,其实有一种时候温雪是真爱他的,那就是她寂寞的时候。
而他,恰好极擅长制造这样的寂寞。
舌尖探入,缓慢地撬开少女贝齿,勾勒她的上颚。温雪的呼吸乱了,手本能地抓紧他的衣襟,指尖嵌入布料。
他抱起她,轻而易举,阳台的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灯光柔和地洒下,映出少女粉嫩的脸庞。蒋钦没有急于褪去她的衣服,而是俯身吻温雪的额头、眉心、鼻尖,她紧张地全身紧绷。
“叔叔慢慢地……”
温雪的眼睫颤了颤,闭上眼,感受他的手掌从她的肩膀滑下,轻柔地解开睡袍的系带。
布料如水般滑落,露出她瘦弱的肩头和尚未完全发育的曲线。吻顺着锁骨而下,温热而细碎,每一下都像羽毛拂过,激起皮肤细微的战栗。
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当他的唇含住她的乳尖,轻吮时,那股酥麻如电流般窜过全身,她还是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啊……”
酒彻底醒了,又仿佛没有,温雪视线摇摇晃晃,他抬起头,看着温雪通红的脸颊,“喜欢吗?”
宽大的手掌覆上小腹,掌心温热,缓缓摩挲,温雪没有回应,只是张开双腿,任由他褪去最后的遮挡。他的手指探入,探索那片柔软的秘境,如春雨般润泽,勾起层层涟漪。她湿了,身体本能地回应着他,指尖不由自主地嵌入他发间。
蒋钦脱去衣衫,露出那道从小腹蔓延到后腰的旧疤,在灯光下如一条蛰伏的龙。他俯身压下,性器抵住她的入口,缓慢而坚定地进入。温雪倒抽一口凉气,那股胀满感依旧让她害怕,可今晚不同——他没有急于冲撞,而是停留在最浅处,吻着她的耳廓,“放松,小雪……叔叔会慢点。”
他开始律动,动作轻柔体贴,每一次进出都带着克制,摩擦出细碎的火花。
温雪的指甲嵌入他的背脊,疼痛中夹杂着陌生的快意。她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浅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叔叔……”她喃喃。
男人的动作深了些,腰身如水波般起伏,带她一步步攀上高峰。温雪的呼吸急促起来,小腹紧绷,一股热流涌出,她颤抖着抱紧他,第一次在这样的温柔中达到了顶点。
蒋钦埋在她颈窝里释放。事后,他没有抽身离去,而是抱着她侧躺,掌心覆在她后背,轻拍如哄婴儿。
“睡吧。”声音带着餍足的倦意。
温雪睡不着,闭着眼假寐。
等男人呼吸平稳,她悄悄去卫生间清理身体后吞下买好的药片,重新回到床上。
听着继父的心跳,温雪居然在思考母亲怀里的弟弟会是这样安眠吗?她想自己真是世间少有的坏孩子。
入学恒川的程序正式提上日程。
被蒋钦监禁时温雪曾仔细看过恒川的入学要求,才了解到,剑中的10个名额进入恒川其实也并不单是成绩好就能念的概念。
恒川作为本国顶级高校恒川大学的预备役,旨在“培养祖国菁华的荟萃”。层层筛选——不仅看中考分,还需家庭背景背书,其中政商名流子女优先,此外德育分占30%,特长亦有加分。
如果要进恒川,没有继父从中助力,仅以她现在的成绩和个人力量,想悄悄挤进去难如登天。
白天温雪照常回学校上课,放学后蒋钦安排了国家美院油画系的杭泽中教授系统地辅导温雪美术。
杭泽中同样也是本国有名的油画家,教育温雪这样的初中生,其实找艺考画室的老师会更有帮助,但蒋钦就是有能力,永远让她大材小用。
温雪太年轻,不知道绘画技巧再高超并不能如何,出身名门的师承关系在哪个圈子里都能横行霸道。
如果你作为个体,孤立地出现在人群中时,人们对你的认知是空白的。他们不会主动了解你的内在品质、经历或价值,而是视你为“陌生人”或“无名者”。
如果你告诉他们你的祖父辈,他们就会根据你的祖父辈来判断你这个人如何。透露的家族背景则会成为“标签”用以推断你的价值。
又如果你美丽且没有任何依靠,那就太可怕了。人们会像豺狼虎豹般把你吞吃入腹,再把你的骨头吐出来做成托盘,用来盛放世俗所谓的华贵之物。
这就是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
好在温雪已经是有主之人,显得并不那么可悲。
相反她似乎已经成了那个盘子上的华贵之物,即将镶嵌在继父的钻石扳指上,成为他闪耀却不足为道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