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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棘雨      更新:2025-10-15 15:22      字数:3766
  校医室。
  遮蔽的帘子拉死,闻叙之正趴在病床上让校医处理磨伤,下半身只剩一条单薄的小内裤,触目惊心的破皮红痕一路从臀延伸到大腿后侧根部。
  她栗色的发丝和白皙的双腿都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漂亮小脸埋在消毒水味的枕头里抽泣,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挺翘圆润的臀瓣边缘最为严重,但被内裤遮挡住了大半。
  她应该脱下内裤让校医一并处理,但她对裸露身体这件事很敏感,脱掉裤子已经是迫不得已,她死也不愿意脱掉内裤,说自己回去再处理。
  其实像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姐少爷,多的是人从小到大都被佣人服侍着洗澡,但闻叙之不喜欢别人碰她,所以从很小开始就独立洗澡了。
  帘子后偶尔传来小小的抽气声和呜咽声。
  没过多久,时序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脸色苍白。
  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上课,他马上就找借口离开了教室,一路跑到马场才知道她已经被送去了校医室,又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
  他看也没看站在门口的沉抒白,径直就想伸手打开门。
  沉抒白拦住了他。
  时序猛地转头,对上了沉抒白没什么表情的脸。
  “她在处理伤。”
  沉抒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在时序听来尤为刺耳。
  时序眼底瞬间翻涌起戾气,但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马场的事……是你帮了叙之?”
  沉抒白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出了一个尖锐无比的问题。
  “闻叙之和你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精准地刺激到了时序最敏感也最心虚的神经。
  他气得几乎要冷笑,心底涌起一股被侵犯领地的暴怒。
  他和叙之的关系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绝不容许外人窥探……尤其是沉抒白!
  但他不敢直接承认。
  他怕万一被叙之知道了她会生气,会觉得他不讲信用、擅自宣示主权。
  他只能强压下怒火,脸上挤出一个带着虚假礼貌的笑容。
  “这好像不关沉会长的事。”
  虽然他没承认,但心里那股占有欲和优越感在作祟,让他摆出了一副正牌男友的姿态。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刚才救了叙之。”
  他刻意加重了“谢谢”和“叙之”这两个词。
  “我会代替叙之…好好报答你的。”
  时序盯着沉抒白,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毫不掩饰的敌意,“以后叙之的事就不劳沉会长费心了,我会照顾好她。”
  他等待着沉抒白像平时那样,选择沉默或者无视,转身离开。
  但沉抒白也看着他,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报答就不用了。”
  他顿了一下。
  “既然你和她没有关系……我费不费心,好像也不关你的事。”
  时序脸上的假笑瞬间凝固,脸色变得难看。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
  “沉抒白!你什么意思?!”
  他逼近一步,死死盯着沉抒白淡定的神情,只想一拳揍在他那张死人脸上!
  “我警告你离叙之远一点!!!她不是你能碰的人!!你想都别想!!!”
  面对时序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沉抒白的神色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后退,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失控的疯子。
  “你觉得…你的警告对我有用?”
  说完这句,他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敢真正动手的时序,径直转身离开。
  时序看着沉抒白挺拔而冷漠的背影远去,胸口剧烈起伏,一种巨大的危机感和被挑衅的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原以为沉抒白是其中最不可能对叙之产生兴趣的人。
  现在看来……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沉抒白……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人…全都对叙之有非分之想!全都在觊觎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努力将那些丑陋的情绪压抑下去,调整好表情,让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温柔体贴的面具,伸手轻轻推开了校医室的门。
  “叙之?”
  他夹着嗓子让声音变得极尽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目光落在严严实实拉着的帘子上。
  他正想走近,帘子里就传来了闻叙之又急又恼的声音。
  “你别过来!”
  时序的脚步顿在原地。
  帘子内,校医刚处理好她愿意露出部位的磨伤,闻叙之还可怜地趴在病床上,正艰难地试图爬起来。
  医生见状立马制止了她,在一旁无奈地提醒:“……药膏涂上去之后要等晾干,不要立刻穿上裤子,不然布料会黏住伤口。”
  晾干?
  闻叙之简直要疯了。
  虽然知道帘子外的人看不见,但现在这种近乎…全裸的状态让她难受得快要死了!
  她只想立刻!马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时序!!”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对外面喊,“你去马场更衣室把我的校服拿过来!现在!快点……!”
  她也不想穿这身破骑装了,校服短裙还能减少点摩擦。
  时序听着她带着崩溃的依赖和命令,想象着帘子后她无助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
  但同时,那种扭曲的、被她需要的满足感又悄然滋生。
  “好,我马上去。”
  他没有任何犹豫,声音放得愈发轻柔,“等我,别怕,我很快回来。”
  能被她这样急切地需要,能为她解决燃眉之急,对他来说…是一种无上的幸福和荣幸。
  闻叙之听到他快速离开的脚步声才放松了下来,不放心地又扯了扯帘子的缝隙。
  时序很快就拿着闻叙之的校服回来了,停在帘子外轻柔地叫她:“叙之……?”
  帘子的缝隙稍微动了动,只伸出来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掌心也被磨破了,红红的,看起来尤为可怜。
  “给我。”
  她的声音有些虚,但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
  时序将校服递到她手上,喉结微动,最后还是克制地转过了身,背对着紧闭的帘子。
  帘子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偶尔夹杂着闻叙之因为动作碰到伤处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
  时序的拳头在身侧微微握紧,想象着她艰难穿着衣服的模样,心里又痒又疼。
  过了好一会儿,闻叙之才低声开口,“好了。”
  时序转过身。
  她换回了衬衫和百褶裙,靠着病床勉强站着,站姿有些别扭,不敢完全站直。
  漂亮的眉头蹙着,显然还在忍受着疼痛。
  时序立马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校医见闻叙之掀开帘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涂抹伤处的药膏递给了时序。
  “这几天尽量卧床休息,避免久坐和走路摩擦,记得按时上药……”
  闻叙之含糊地应了一声,“…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校医点点头,“可以了,记得好好休息。”
  闻叙之试着迈开步子,但裙摆的布料也难免摩擦到腿根的磨伤,瞬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圈红红的,嘴唇紧抿,显然在极力忍耐。
  时序心如刀绞,立马在她面前蹲下身。
  “我背你。”
  闻叙之看着他的后背,只犹豫了两秒就慢慢趴了上去。
  时序小心地避开她大腿的伤处,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将她背了起来。
  她很轻,像一根羽毛柔软地伏在他背上。
  时序心底的暴戾被这种依赖的假象暂时抚平。
  他背着她走了一条小路,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他们在一起。
  闻叙之将脸埋在他肩膀上,整个人蔫巴巴的,像躲雨不成还淋湿了一身毛的猫咪。
  虽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已经查清楚,但闻叙之被闪电载着消失在众人视线后到沉抒白骑马追上去那段时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沉抒白是怎么救下叙之的?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沉抒白有没有碰她…?
  这个念头化作实质性的疼痛,在时序的大脑里跳动。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状似无意地试探。
  “叙之……你一个人被马带着跑那么远…是不是吓坏了?后来…是沉抒白帮了你吗?”
  趴在他背上的闻叙之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沉抒白……
  想到那个冷漠的身影精准地截停失控的马匹,想到他把自己从马背上抱下来,想到他说的那些关于“示弱”的话……
  可能……有后怕,有感激。
  但更多的是在他面前暴露了所有狼狈和愚蠢的羞耻感,以及……因为被拯救而产生的微妙悸动。
  这种感觉太陌生,太混乱,她不想深究,但她也不想对时序全盘托出。
  “嗯……当时真的吓死我了!”
  她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开始噼里啪啦地倒苦水。
  “都怪那个神经病!她就是想逼死我!!!那匹马也是!根本就是一匹疯马!!一点都不听话……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她把全部的怨气都肆无忌惮发泄了出来,因为她知道时序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会听她骂,会帮她报复。
  她趴在他肩膀上委屈地骂着,语气娇纵,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仿佛在向最亲近的人诉苦,想要安抚和撑腰。
  但她没怎么讲沉抒白出现后的细节,毕竟……她在他那里得到了…一点点的好处。
  时序仔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时不时点头附和她。
  见她情绪全然集中在李千金和那匹马上,并没有怎么提到沉抒白,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嗯,都是她和那匹疯马的错……让我们叙之受苦了……”
  他背着她走向校门口等候的车子,听着她依旧气哼哼的抱怨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李家千金……还有那匹不知死活的畜生……
  他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至于沉抒白……
  就算叙之现在看起来对他没什么感觉,但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构成了威胁。
  他不会让那些人再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