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作者:
姜红酒 更新:2025-10-27 15:49 字数:3161
白婵也祈湛对视一眼,讶异道:“失忆了?”
俩人站在回廊上,还是林糖眼尖,一眼看到了,连忙同林夫人过来请安。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白婵连忙将二人扶起来,“林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这没外人,还是喊我小婵吧。”
林夫人朝着祈湛看去,见他表情淡淡,心道:陛下肯定是知道她们当初挖墙角的事了,不然每次到她们家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白婵指着树下的人道:“现在怎么回事?”
林夫人捏着帕子打趣:“薛姑娘醒来就缠着阿昭,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大夫在还在廊下等着呢。”
白婵往廊下看,果真见到提着药箱的大夫站在廊下来回晃悠。
她朝着树下的薛彩月走去,祈湛紧随其后,林夫人和林糖也跟着。她停在薛彩月身边,拍了拍她的背。
扯着袖子要爬树的薛彩月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一双眸子犹如初生的鹿,纯真又透着防备,将她上下打量,满是狐疑:“你谁啊?”
薛彩月睡了许久,原本圆润的面颊消瘦了许多,眼睛越发的显大,这会儿盯着自己,眼珠子漆黑,倒是有几分惹人心疼。
白婵朝着她笑,指指树上:“我把他叫下来。”
薛彩月眼睛立马弯了弯,高兴道:“你要是能把他叫下来,我就喜欢你!”
白婵抬头,林昭红着脸双手死死的抱着树干,眼神无措又无辜。
“林昭,你下来。”
向来很听白婵话的林昭这次居然顽强的摇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白婵稀奇了一下,转头看向祈湛,祈湛轻笑,转头又朝着林昭冷脸:“千骁营林骁骑听旨,朕命令你立刻下树。”
林昭微愣,扒着树干的手不情不愿的松开,纠结片刻,闭眼跳下树。薛彩月欢呼一声,手上的树枝也不要了,抱着林昭的腰不断往他怀里拱。
“昭昭,昭昭”
林昭脸瞬间红得滴血,手举起挣扎着想跑,嘴里劝道:“薛姑娘,你松开,男女授受不亲。”
薛彩月才不管这么多,抱着他就不撒手。
在场的人都开始憋笑,林昭更急了。
“好了,林昭,你先让她抱会儿,让大夫给她看看,说不定好了就不缠着你了。”白婵林昭说道。
只能如此了。
林昭将薛彩月带回屋子,又红着脸哄着她看大夫。大夫看了许久,捏着山羊胡子道:“薛姑娘头部受了伤,有被冻伤经脉,脑部有些淤堵,忘记前尘。醒来第一眼看见林小公子,误将他当成最近的人才会缠着他。身子骨弱,只要好好调养半年就行,但这记忆嘛....委实不好说,可能一辈子也不恢复,也可能受刺激后会恢复。”
薛彩月躺在床上,大夫给她把脉时,她另外一只手就揪着林昭的衣裳,等大夫一放手,她立马双手抱着林昭的腰,将脑袋往他怀里蹭,嘟囔道:“昭昭。”
白婵瞧她这模样又问道:“她心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大夫立马保证:“她这种症状老夫也见过几个,薛姑娘心智没什么问题,只是忘记前尘,许多事也一并忘了,要亲近之人从头教起,时间久了,心智就能恢复如初。”
众人齐齐看向林昭。
林昭红着脸连忙摆手:“我,我,男女有别。”
白婵无情的指出:“但她只认你!”
林昭连忙看向林夫人和林糖,林夫人很赞同的点头,林糖拍怕弟弟的肩膀:“任重道远!”
林昭:“......”
白婵看着枕着林昭的薛彩月,觉得这样也挺好,最好一辈子都别恢复记忆了,不然她得多难过。
二人从林府出来,也没乘马车,祈湛撑着伞带着她在街头慢慢走,上京城的街道又恢复以往的热闹。路过街口时,瞧见有卖冰糖葫芦的,祈湛买了一串递给她,白婵盯着那鲜艳欲滴的糖葫芦,狐疑的问道:“不是以前那个小贩吧,他的糖葫芦是酸的。”
祈湛牵着她的手晃悠,很肯定的道:“不是,这个小贩年纪大些,一看就老实。”
白婵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不放心道:“你先尝一口。”
他果真咬了一口,腮帮子鼓了两下,“不酸,你吃吧。”
白婵这才高兴的咬了一口,起初是甜,但里头酸得恐怖,她五官皱在一起,气得要打他。
“那小贩肯定是之前小贩的亲戚,是酸的!”
她用力捶他,祈湛侧身,将人拢进怀里。阳光正好,日头均匀的扑洒在描梅映雪的油纸伞下,俩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那一串冰糖葫芦被晒得有些化了,鲜红的糖丝挂在山楂果上要落不落,晃晃悠悠的。
路过的小孩低头往伞下瞄了一眼,呀的惊叫出声,跑到她娘那告状:“娘,羞羞,有人在亲亲。”
街道上人来人往,不少人朝着油纸伞看去,偏生那伞垂得极低,瞧不见里头的风景。
伞面再次举高时,那颗山楂已经到了祈湛嘴里,白婵脸犹如红透的朝霞,抿着唇瞪他一眼。
祈湛伸手勾住她的手,白袖子将俩人手掩住。白婵拿着冰糖葫芦也不吃,走两步就喂他一颗,等他嚼完了又送到他唇边,他来者不拒,浅色眼眸里带了笑,丝毫不见有任何的酸意。
白婵龇着牙,腮帮子都开始发酸,狐疑的问:“不酸吗?”
“甜!”祈湛眉眼含笑,勾着她的手又握紧几分,直至十指相扣。
俩人从街头逛到街尾,灯草和几个护卫远远的跟着。
行到街尾时,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乞丐模样的女人,祈湛本能将白婵挡在身后,伸脚就踹。那乞丐径自朝着白婵而来,被踢倒后,依旧哭喊着往前爬。
“阿婵,阿婵....”
她侧脸暴露在阳光下,白婵认出她是谁,拦着祈湛,祈湛显然也认出来了。
那乞丐模样的女人居然是白向晚,白婵警告道:“就在原地说,不要靠近我。”
白向晚不敢上前,仰起头瞧向白婵,求道:“阿婵,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燕夫人把无懈带走,举家迁出上京城,求你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我要去找无懈。”她实在没办法了,当初燕家遭了大难,男丁全部死了,剩下些女眷。
燕无懈用身体护住了她,燕夫人恨她入骨,将她赶走,带着燕无懈的尸骨连夜出了上京城,她一个人四处打听许久都打听不到。
许久没等到白婵说话,她以为白婵不愿意,跪在地下啪啪啪就是三个响头,哭着继续求:“阿婵,求求你,帮帮我,你一定可以查到,我只想知道无懈葬在哪,想去看看他。”
以前她巴不得燕无懈死,觉得燕无懈强迫了她,燕无懈真的死了,她却总记起他的好,以及那夜他将她护在身下,用带血的手摸着她的脸,呢喃道:“别怕,我说过会护着你的,一辈子护着你....”
她跪在地下,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哭得泣不成声。
“起来吧。”白婵指着街尾的一家胭脂铺道:“明日这个时辰,在这家店铺的门口,我让人带消息给你。”
白向晚微愣,“你,你真的肯帮我?”
白婵轻笑,“怎么,不信?”
“没!”白向晚确实有些不相信,她来求的时候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她曾经想要白婵的命。
白婵看向祈湛,笑眯眯道:“为我夫君积福。”
保佑他长命百岁!
白向晚看向白婵,她眉眼都是幸福的笑,又看看俩人交握的手,不知怎得,她心中突然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等俩人走远她才回过神,看向俩人重叠的身影!
“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她以前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次日白婵果真守诺言,将燕夫人的去向告诉了她,还命人带了些碎银子、路引、户籍,两套干净的衣裳。
白向晚捧着衣裳愣了半晌,突然朝着皇宫的方向又磕了三个响头,才拄着拐一步一步往南城门去。
朝中后宫愈渐稳定,百官养伤后慢慢开始各司其职。接近年底祈湛终于有了空闲,带着白婵搬进建好的金蝉宫。
俩人住一处,白婵却在寝殿置了两张榻。祈湛很郁闷,让人将窗子下的小榻悄悄搬走,没想到白婵又在床榻上弄了两床被子,中间还拉了一层帘子。
她睡里头,祈湛睡外头。
宫婢全退了下去,只余一盏小灯,寝殿里静悄悄地,祈湛翻来覆去睡不着,伸手去撩中间的帘子。
啪嗒!
手背挨了一下,他有些委屈的凑近些,隔着帘子道:“阿婵,非要这样吗?之前我们....”
白婵将他头往后推,态度坚决:“你还好意思说之前,要不要我去百官面前说说,陛下欺负无知少女的浪荡行为?”
祈湛讪讪,微弱的烛火下,浅淡的眸子含着无奈。
白婵揪着被子也很无奈,谁让她男人长得这样好看,透过帘子瞧见他清艳难描的脸,她心口都能狂跳不止,若是掀开帘子,只怕她会饿狼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