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濯没太在意这个，只是安静的坐着，顺便在脑子里回想自己当时在江星经历这个会议时都做了什么。
  老板人还不错，没让他们等多久就来了。
  人还没坐下，是声音先到的。低沉浑厚的声音，听起来有四五十岁了，中气十足。
  姜濯听见动静，往他的方向看过去。
  他看见一个体型匀称的中年男人，头发还算浓密，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他的长相比姜濯想象中的要更精明一点，脸型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可眼睛里透露出的光彩能告诉别人，他人并不像他的脸型那样方正。
  “各位好啊，因为有新来的没见过我的小朋友，我就介绍一下。我叫黄鑫，是st的创始人，叫我黄哥就行啦。今天请各位来，是因为我们st要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就和各位关系密切。”
  他的目光落在了姜濯身上，姜濯明白，他的自我介绍是介绍给自己的听的。姜濯下意识地挺了挺已经坐直了的身板，毫无畏惧地对上了黄鑫看过来的眼神。
  在和姜濯的眼神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黄鑫的表情凝固了两秒，然后把眼睛移开了。
  他的语气总有点故弄玄虚的感觉，让姜濯莫名有点不舒服。
  但是大家都知道黄鑫说的决定是什么，他们没办法不激动的，姜濯也一样。
  黄鑫清了清嗓子，满意的看着五个人，还有孙文轩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
  “公司决定，在今年下半年，预计是11月份让你们五个人组成偶像团体‘march’进行活动。这个策划案，你们每个人一份。这个呢，是关于出道的合同，你们也自己看一下。”
  坐在他们对面的工作人员适时地递上两叠文件，五个人接过来都在仔细翻阅着。
  march的概念，就和组合的这个名字一样，代表着团队的五个人能够无所畏惧地前行，用锋利的表演战胜一切阻碍。
  非常华丽的，风格强烈的，符合st传统的组合风格。
  其余的内容就和其他公司的没什么两样了，确定了为期五年的组合活动期，公司和艺人的分红设置，还有一些简单的发展规划，就结束了。
  “大家也都知道，march是我们公司推出的第一个男团，所以全公司上下真是都对你们有非常大的期待。我在此也愿意保证，st一定会好好地运行这个男团，一定会帮助各位实现梦想的。”
  姜濯机械地鼓掌，余光看见梁洵和周明与两个人一脸感动的表情，心里暗暗想着果然全世界的老板都会画大饼。
  他好像一直都是，不会让自己处于特别开心的境地。
  就比如说现在，明明他快要签下这份代表着舞台的合同，他脑子里却不停的在思考st能带给march什么。
  吸师姐团的血吗？说实在的，不管是已经解散的clank-c还是现在还在活动的sweep，他们的人气量根本称不上足够让march吸血的程度。而资源，姜濯也不对st能给他们的资源抱什么希望。
  他唯一想争取的，就是st意外的还不错的编曲和编舞。
  黄鑫结束了他那一段感人至深的发言之后，满意地看着台下人的表情，半晌才开口道：
  “小朋友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光是听这个称呼，姜濯就一阵恶寒。
  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抬头问道：
  “黄哥，想问一下关于我们出道专的选曲和编舞是由哪位老师负责，还是说要请外面的工作室来负责？”
  “这个嘛，目前还没有决定。当然了，今天这个会议有点太仓促了，主要是想赶紧告诉大家一下这个出道的消息嘛！后续的编曲和编舞你们也不用担心，st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给march作出最好的出道曲。”
  姜濯能从他这一堆车轱辘话里提取出有效信息也实属不易。总的来说，就是没定。
  他手里的圆珠笔轻轻点在油墨印出的数字上，11月，真的能来得及吗？
  会议的剩下十五分钟，基本就是孙文轩和黄鑫的表演赛了。一直到五个人已经走出了会议室，孙文轩和黄鑫还在屋子里面寒暄。
  姜濯懒得听他们俩说话，一只手捏着带出来的策划案，另一只手摘掉帽子，让自己的头发松快松快。
  这一动作解放了的不止是头发，还有那张被帽子遮挡了大半的脸。
  上个月才刚刚过了18岁生日的少年，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锐气。很顶级的浓颜再加上常年练习跳舞而锻炼出的好身材，往哪儿一站就能吸引不少的目光。
  沈蔺是sweep的队长兼主舞，她们团最近在忙着新专mv拍摄的事情，有一个场景需要有男主的参与，结果公司派给她们的那个脸不好看，肢体动作也僵硬的要死，整个mv拍摄进程都被他一个人拖后了。更让沈蔺忍不了的，是他根本没多少的戏份，却还能频频迟到。
  她这次气势汹汹地来找黄鑫，为的就是这个。工作人员告诉她黄鑫在这边的会议室，沈蔺走过来时，一眼就注意到了皱着眉，散发着淡淡不满情绪的姜濯。
  就一眼，沈蔺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mv男主的最佳人选。
  sweep的这次主打，虽然一如既往的讲的是谈恋爱的故事，但一改之前“我好爱你”的风格，这次是有点史密斯夫妇那种强强对抗的感觉。
  沈蔺一眼就觉得姜濯太适合这个角色了。黑发遮住点眼睛，就连抬头时眼睛里传达出的不耐情绪都那么正正好好。更别提姜濯的身板，一看就是会跳舞的那种身形。
  可以年龄看起来有点小，黄鑫的私生子？
  不可能，他哪儿生的出这么帅的。
  正巧，在沈蔺盯着姜濯愣神儿的同时，黄鑫也和孙文轩聊完了。他推门出来，正好和沈蔺打了个照面。
  沈蔺来之前工作人员已经告诉了黄鑫她来这一趟的目的，所以黄鑫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准备招手让她进来。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沈蔺先开口了：
  “黄鑫，我要他当mv男主。”
  第15章 “都是好孩子。”
  沈蔺的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黄鑫的大脑飞速运转，毕竟做了这么久的老板，虽然公司运作的情况一般，到底也有了一定的判断能力。
  被他塞进去当mv男主的那个，是八百年见不了一次的亲戚家的小孩儿，一心想进娱乐圈。家里人不知道怎么就打上了他的注意，死缠烂打半天，最后黄鑫同意把他先塞进自己公司旗下女团的mv里试试水。
  不过这孩子不争气，统共没多少的戏份，也没待两天，让全制作组上下对他的评价都很差。
  黄鑫想着，换掉他也不算什么难事。相比起浅薄的亲戚关系，面前实打实的利益更吸引他。
  把一个长相足以称得上是门面的新人塞进已经出道的师姐团mv里刷刷脸，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况且他刚刚在里面和孙文轩聊的，不仅仅是互相吹捧，也聊了很多关于这五个小孩儿的事情。
  他也看过了这几个孩子的综合素质评价，姜濯虽然来st的时间短，但经过了江星系统的训练，甚至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出道，实力如何可见一斑。
  今天他也见到了这孩子的脸，不得不说，他很满意。气势也足，虽然问自己的那几个问题有点尖锐，自己不太想回答，但是也能看出来这孩子是个聪明人。
  在经历了接连两个女团都没什么水花之后，黄鑫也有了一定的想要改变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之前想要平衡团体成员人气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本身团队没什么人气，公司也不出名，st还要打压top成员，努力平衡队内人气，最后白白拖累了整个团体。
  他决定，既然姜濯有成为门面ace的实力，干脆先押宝在他身上。等他人气飞升，把组合知名度打出来，还怕没人喜欢上march全体成员吗？
  黄鑫没有怎么想，就答应了下来。
  “行，那正好你俩跟我进来，沈蔺叫上这两天跟着你们拍摄的导演，小孙啊你先带着孩子们走，回头我再和你聊。”
  有点晕晕乎乎地，姜濯就像是被大灰狼挑中的那个幸运的小鸡崽儿一样，离开了母鸡和其他伙伴，被黄鑫又带进了刚刚出来的会议室里。
  其实在沈蔺盯着看他的时候他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沈蔺，sweep队长兼主舞，实力不错，可惜st不主捧她，团内又偏vocal，编舞不算出彩，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大火过。
  听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参演sweep回归的主打曲mv录制。这样好的机会，姜濯当然不会放过。
  在坐下来见导演，聊细节，签署合同的过程中，姜濯也想明白了一点。
  蹭师姐团的人气这种事虽然常见，但是毕竟不那么道德，挨骂是一定的。
  姜濯不怕挨骂，他明白，他想要出道想要大红大紫想要坐到行业顶端的位置，挨骂是一定要经历的，他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这也意味着，如果后期的舆论管控出现问题，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就算有也要耗费很大的心力去扭转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