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者:今天我有猫了吗      更新:2025-10-28 16:36      字数:3107
  谁也不会想到,这间公寓的装潢简单到令人咋舌。
  五百平空间能打空的都打空了,墙面通体铺设暗色岩板,厚重的黑色窗帘将落地窗遮盖得严严实实,室内连灯都没装,除了承重柱,房间毫无装饰可言。
  如果装满烈酒的酒柜也算装饰的话。
  这里不是住所,只是供给猎手休憩的临时落脚点。
  房中只摆了张黑色大床,床边几台仪器停止运转,点滴架撇在一边,输液管被人随意扯掉,扔在地上。
  床铺空空如也。
  作为不配合的伤患,琴酒甚至还开了瓶烈酒,拉开窗帘,在落地窗前自斟自饮。
  高层公寓是城市制高点,能目视地面所有蝼蚁,没有任何高楼能与之毗邻,杜绝大部分狙击的可能,屋顶配备私人停机坪,方便琴酒随时出动。
  对琴酒来说,百亿豪宅不过如此,除了刚刚说的优点,其余一无是处。
  室内没有暖气,琴酒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寒冷,赤脚站在黑金花板岩地板上。
  他浑身只穿了条黑色睡裤,上身打着赤膊,胸口紧紧束着固定带,右手绑着石膏,皮肤满是大片青紫淤痕,嘴角也破了道口子,看上去受伤不轻。
  他面无表情,喝空杯中的烈酒,又斟满一杯。
  琴酒跟黑风衣下手一个比一个重,琴酒虽然阴了黑风衣一把,但也挨了黑风衣一拳,琴酒胸前的防护背心装有钢板夹层,还是没挡住黑风衣的拳头,钢板完全裂了。
  还好有它挡住致命冲击,否则琴酒不是断三根肋骨那么简单。
  置特基拉于死地的最初原因,琴酒自己也说不清了。
  也许是讨厌特基拉的玩世不恭,也许是忌讳特基拉异于常人的能力,又也许是恨特基拉收拾他的狠劲。
  但更多的,琴酒漫无边际地思索,也许是有点羡慕。
  明明就是只狗,竟然完全不惧“那位”的追究,也不惧组织的追杀,说走就走,甚至连组织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不是拥有强大实力就能为所欲为,但为所欲为的前提必须是有这个实力。
  不管琴酒愿不愿意承认也好,特基拉的实力确实很强。
  那个炸弹能要特基拉的命吗……即使中了那个药?
  不太可能吧,琴酒心想。
  琴酒不知道那位大人命令朗姆负责的是什么药,朗姆也不会主动告诉琴酒,正好琴酒对它也没兴趣。
  他是个杀手,不需要知道这些,只需要知道杀谁就行。
  只不过……不是琴酒小看组织研发的东西,他依然不认为这东西能要特基拉的命。
  前提是,跟他对战的人是真正的特基拉。
  琴酒相信自己的嗅觉,那一瞬间的味道,就跟贝尔摩德那女人喝的酒一样,有些说不出的淡淡的甜。
  他熟悉特基拉的性格,像特基拉酒一样凶烈,又混合胡椒的爽辣,口味复杂,层次多变,让人轻易摸不着头脑。
  琴酒摩挲着酒杯边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扔在地上的手机震动,琴酒按下耳机。
  “我是来传达先生的意思。”朗姆在那头哼笑一声,“‘太高调了’。”
  琴酒:“没有了。”
  朗姆:“噢,没有了。”
  只是稍微骂了一句,不痛不痒,仿佛死的不是“那位”的得力干将,朗姆诡异地哼笑:“祝贺你,得偿所愿。”
  琴酒冷笑,他早猜到了。
  “嘛……虽然我知道你受伤不轻,但别忘了那个药才是重中之重。”朗姆也冷笑出声,提醒他,“使用报告尽快交给我。”
  琴酒忽然问:“你觉得特基拉真的死了吗?”
  “这也是我找你的第二件事。”朗姆冷声说,“先生也很想知道。”
  但是现场还没清理完毕,官方又将信息封锁,组织派出的人也探听不出准确的情报。
  朗姆说:“你打听到什么。”
  琴酒冷笑:“我能知道什么。”他刚做完手术醒来。
  成王败寇,“那位”虽然对他们的斗争不说什么,但如果特基拉没死,继续压榨特基拉的剩余价值也不是不可以,可这就是朗姆最不想见到的。
  朗姆有自己的打算,而特基拉恰好是他算盘当中最碍眼的一环,自然比琴酒更加巴不得特基拉快点死。
  朗姆沉吟片刻:“我让贝尔摩德亲自去一趟。”
  琴酒说:“在这事之前,先把那个女人借给我用用。”
  “怎么?”
  “嘛……不是什么大事。”琴酒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只是之前没有完成的事,现在继续而已。”
  “哦,是那个。”朗姆无所谓,“真的要清算行动组?我倒是觉得有点可惜。”
  琴酒脸色很是阴沉,语气像是灌了冰碴子一样冷,“那就要怪他们运气太差了。”
  “可以,完成你的事之后,找到特基拉。”朗姆沉声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怎么说特基拉也是身份特殊……
  朗姆扯了扯嘴角,总得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才行。
  第66章
  东京最奢华的酒吧藏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
  吧台吊顶的射灯散发柔和迷离的光线,酒吧主人珍藏颇为丰富,模糊灯光抚过玻璃瓶的年份标签,上面标注的价格,小小一瓶都抵得上普通工薪家庭一年的花销。
  女驻唱慵懒的声线充满魅力,不少酒客是她的忠实听众,客人在歌台下围坐,仿佛只有天籁般的歌喉,才配得上手中的美酒。
  伏特加没有听人唱歌的心情,他坐在吧台喝闷酒。
  琴酒这次伤得不轻,还在安全屋养伤,他不联系伏特加,伏特加也不敢贸然打扰。
  伏特加喝一口酒,希望大哥快点康复。
  特基拉那个可恶的家伙,希望这次是真死了。
  伏特加再喝一口酒。
  就是大哥交代的事该怎么处理……
  还剩大半的冰块咔地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酒已经喝得一干二净,“切。”伏特加暗骂。
  “您的rock,请用。”古典杯放在伏特加面前,橘红色酒液荡漾着迷人的色彩。
  调酒的女酒保很年轻,扎着马尾辫,拿着布擦拭瓶口。
  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喝什么,伏特加疑惑地没动。
  女酒保耸耸肩,“这些都是你点的。”她指了指伏特加面前一排喝空的杯子。
  难怪有些上头,伏特加尴尬地挠挠脸。
  “你该不会已经醉了吧?黑漆漆的大块头?”
  女酒保大概二十岁出头,是俏皮可爱的类型,伏特加的脸绷不下去,只好端起酒杯挡在脸上。
  “来喝闷酒?”女酒保夹了块老冰醒杯,“表情这个样子。”
  伏特加含糊:“是,是这样吗?看起来……”
  女酒保毫不留情:“哦,是啊,脸像块皱起来的抹布。”
  敬爱的大哥不在,伏特加的心情怎么可能好,他仰头一灌,又一杯酒干完了。
  “职场压力?失恋?”女酒保善解人意,“最近很多的啦,嘛,经济不好大家压力大很正常。”
  女酒保往角落瞥了眼:“喏,你看那边那个。”
  角落处瘫着个落魄男人,身上西服皱巴巴的像块咸菜,他喝得烂醉如泥,保镖将人提起来也不肯走。
  保镖一拳揍在男人肚子上,这下老实了,像垃圾似的将人拖走。
  “入赘娶了某个大小姐的凤凰男,胆子贼大偷情被发现了,被人打了一顿来买醉。”
  “人家好歹也是个社团大小姐,现在他不仅要净身出户,估计……呵呵。”
  女酒保不屑,估计手脚之类的怎么也得留下一个两个。
  孬货有什么好看,伏特加嗤笑:“垃圾。”
  “所以跟他一比,”女酒保给伏特加递了杯酒,“别的事好像都不那么要紧?”
  鸡尾酒杯中的酒液晶莹剔透,由下而上翡翠幽绿逐渐变化为金黄色酒体,最上层乳白色表面开始浑浊,气泡不安分地跳动。
  伏特加虽然有些醉意,但记得自己没点鸡尾酒。
  女酒保眨眼:“送你的,郁闷的大块头。”
  以往看前辈送酒送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送客人酒,很不好意思。
  嚯,伏特加端起酒,看看酒又看看女酒保,女酒保羞得低头洗杯子。
  伏特加有点小得意,没想到今天还能来个艳遇,真是意外之喜。
  偶尔换下年轻口味好像也不错,伏特加饶有兴致端详女人的模样,细细品了口鸡尾酒。
  鸡尾酒色彩看上去柔和细致,然而才一入口,苦甜相叠的香料味迅速冲击味蕾,苦涩在嘴中炸开,酸甜辛辣充盈口腔,高浓度酒精刺激得头皮发麻,后脑勺像是邦地被揍一拳。
  仿佛死亡的气息直冲天灵盖,喉咙好像有团火在燃烧,伏特加哇一声猛坐起身,整个人头昏眼花,意识竟然模糊了。
  女酒保对伏特加的表情早有预料,她慢条斯理擦拭杯子,“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神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