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作者:今天我有猫了吗      更新:2025-10-28 16:36      字数:3070
  降谷零跟诸伏景光飞快对视一眼。
  天刚刚擦黑,隐蔽的角落处,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攀上围墙,轻巧落在庭院中。
  进来才发现,这个宅邸的占地面积,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大。
  这里无人居住,监视器早就断电,幸好位置比较偏僻,围墙上满满的监视器勉强还能用来唬人。
  宅邸是传统的日本庭院,一眼望去是大片的枯山水造景,以细沙为水,碎石为峰,湖水状的波纹环绕着形态各异的石组,一圈一圈,仿佛真有湖水一般。
  沙地上架设了石板桥梁,衔接各片小景观,枫树与松树错落有致,与枯山水造景相得益彰。
  可以想象,庭院的春季生机盎然,秋冬红枫独秀,无水比有水更细腻优雅,宁静自然,一定是极致的好景色。
  然而这样的美景早就凋谢了。
  降谷零看着耷拉的野草,无人居住的庭院疏于打理,疯长的野草在冬季尽数枯萎,颓丧地趴在石板路上,树木的叶子也落光了,庭院内只剩薄薄的冬雪,很是萧索。
  主屋范围很大,目测有超过30个房间,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会客用的土间内,榻榻米落满灰尘,降谷零拉开储物格的拉门,坐垫摆放井井有条,茶具分门别类放置整齐,随时能为主人取用。
  后面紧跟着宴客的客厅和厨房,诸伏景光打开橱柜,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关上柜门。
  “零,你有没有发现……?”
  “嗯。”降谷零拉开旁边的柜子,“的确很奇怪。”
  会客用的餐具一应俱全,但主人家专用的东西却很少,最多不超过两个人。
  难道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这么大的宅子,只有家主一个人住?
  前院没什么收获,继续往后走,他们马上看到一间上了锁的独栋大屋子。
  好不容易撬开锁头开门,两人分头寻找有用的线索。
  这应该是主人家的休憩室,又或者是收藏室,珍宝架上摆满各种古玩。
  最吸引注意力的,是房间正中央的连排玻璃柜,玻璃柜内保存着几副画像,有单人的,但更多是描绘几人一同围坐的景象。
  降谷零借着手电筒光,仔细查看印章和字迹。
  “盐……什么?”字迹实在褪色得厉害,降谷零吃力辨认,“还有这个竹、竹太郎?这又是谁?”
  前面几张画像应该有些历史了,字迹图案很模糊,完全看不清楚,降谷零仔细对比,发现不论画像上的字有多糊,但每张都有一个相同的词,应该是“月”。
  再仔细看,画像似乎是按年代排列的。
  隔壁那一副年代更近,更加清晰,上面描绘的是两个端坐的男人,目光注视着地上的人偶,像是在讨论。
  这画有短短的题字:“三水氏与月”。
  最边上的一张老照片,内容是玻璃柜中最接近现代的,里面的美貌女人身穿洋装,正与一位俊朗男子合影。
  照片背面有一句话:“胜与月先生摄于明治24年”。
  降谷零喃喃自语:“胜……月先生……”
  玻璃柜旁放着许多密封保存的褪色绘本,上面的人物表情夸张有趣,动作荒诞离奇……像是在做什么表演。
  诸伏景光在柜子下翻找到一个储物箱,似乎是洋装女人的宣传照,她身穿亮片表演服,照片下面有模糊的“天胜”两个字。
  “天胜……我知道了。”降谷零摸了摸下巴,“这个女人应该是魔术师天胜。”
  而他们一开始看到的那副画像,应该是江户时期的魔术师佐竹仙太郎。
  还有这些珍藏的绘本,描绘的应该都是日本历史上各种魔术表演。
  难道宅邸的主人是魔术爱好者?
  诸伏景光神奇地打量降谷零:“我竟然不知道,零对魔术还挺了解的?”
  降谷零:“……那倒不是。”
  只是有一次黑羽快斗滔滔不绝,在咖啡厅细数了日本魔术的发展史,降谷零顺带记住而已。
  不远处的矮桌吸引了诸伏景光的注意力,他招呼道:“零,快来看。”
  降谷零放下纸片,快步走过去:“什么东西?”
  那矮桌上放着把打开的小扇子,旁边有两只纸质的紫色蝴蝶,桌上散落着各种颜色的花瓣,很是随意。
  仿佛屋子的主人刚刚还坐在桌前观赏把玩,马上就会回来似的。
  然而它们没能等到自己的主人,他好像忽然之间失去了踪迹,纸蝴蝶和纸花经过时间的侵蚀逐渐氧化发黄,表面铺满灰尘。
  降谷零注视矮桌好一会儿,视线不自禁往上,沿着矮桌前面的墙壁,打量墙上那块巨大的木板。
  降谷零若有所思,去摸那木板。
  木板看起来大块又平整,降谷零仔细摸索,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终于给他摸到一个小小的凹陷位置。
  “咔哒”,黑暗中,暗扣发出一声轻响,降谷零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了木板。
  【作者有话说】
  出现的历史人物请勿考究,只是借个名字[猫头]
  第69章
  诸伏景光脱口道:“这……这是?”
  木板后面是一个木架,由上而下整齐摆放着一个个木牌,最下层是两坛线香蜡烛,花瓶内侍奉的鲜花已经枯萎。
  墙后面居然藏着个神龛。
  诸伏景光拿起顶部的牌位,正面只写了一个“月”,没有多余的字,翻过背面则是刻着一段时间。
  诸伏景光说:“这是什么,牌位?”
  如果这是历代家主的牌位,那实在是简洁得过分,没有姓氏和姓名,只有牌背面的生卒年月,十分奇怪。
  “而且不止这样。”降谷零眉宇紧锁,举起另一个牌位,“这个牌子也是一样。”
  木架上一共十一个牌位,所有牌位都名叫“月”,没有其他配偶或亲属的木牌。
  这也太诡异,太荒谬了。
  降谷零将牌位所有生卒年看了一遍,时间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玻璃柜里的绘本几乎每一幅都有“月”的身影,跟天胜合影的人叫做“月先生”,这些应该都是历代家主与友人的画像。
  所以牌位供奉的这十一个家主,名字都叫“月”?
  历史中有哪个称号是“月”的氏族吗?
  降谷零略微想了下,似乎没这个印象。
  难道他们是隐姓埋名的氏族?
  可即使是不出世的贵族,也应该有姓氏才对。
  莫非“月”不是名字,而是姓氏?
  诸伏景光说:“有姓月的大家吗?”
  降谷零沉吟:“同时期名字中有‘月’的……难道是望月玉泉?”
  两位精英大眼瞪小眼。
  诸伏景光:“……望月玉泉是谁?”
  降谷零:“呃,是望月玉蟾的孙子。”
  “……”诸伏景光:“望月玉蟾又是谁?”
  “……”降谷零只好说:“是江户时期的一个画家,有个画派叫望月派……”
  “啊……”诸伏景光揶揄,“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降谷零摸摸鼻子,其实是上次跟阿遥旅行时,一起看展览看的。
  想到这,降谷零脸色有些僵硬。
  诸伏景光察觉蹊跷,正想开口,发小却低头若无其事继续搜查了。
  诸伏景光皱眉,拿起最下面的牌位,第十一任家主的逝世时间,与老太太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间相差不远。
  看来老太太说得没错,只不过家主先生不是出国,而是已经过世了。
  诸伏景光猜测:“所以这一脉已经全部断绝了?”
  降谷零:“也许还没有。”
  他摩挲手上的木牌,若有所思。
  “如果断了,又是谁给最后一个人做牌位?可能是友人,但也可能是……”
  “下一个‘月’?”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有可能,但如果是下一个‘月’,他人又在哪?”
  “问题就出在这。”
  降谷零打量手上的牌位,手指仔细感受木牌的纹路,指腹似乎触碰到一处细微的凹凸痕迹。
  他心中一动,偏头仔细看。
  借着手电筒的光,木牌角落处隐约能看见一个非常小的雕刻印子。
  印子不是很明显,不仔细摸也摸不出来。
  降谷零不自觉地拧眉。
  这个形状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
  降谷零将木牌和画像逐一拍照发给风见裕也,让部下翻查资料。
  在他琢磨的时候,诸伏景光去翻隔壁柜子。
  一开始诸伏景光还不清楚这趟来做什么,但现在已经猜出八/九成。
  没想到时隔大半年,终究还是让降谷零找到面具先生的蛛丝马迹。
  看来这次的线索来之不易,因此降谷零才会如此谨慎,找自己一同搜查。
  很快,两人在地板下发现一个带锁的箱子。
  箱子套了三个锁,上面的锁一个比一个复杂,不是一根回形针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