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作者:Limerency      更新:2025-10-28 17:00      字数:3146
  孟苍对于孟章的迷茫毫不在意,他满心满眼只关注于宜年的反应。
  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孟章,所以手上的动作便更剧烈了。不过现在发生的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也乐见。
  毕竟,他有信心能够吞噬孟章。
  到那时候,孟章对宜年做过的任何事情,也就等同于是他自己做过的。甚至于远古时候的短暂交集,轮回时的宿命纠葛,都会成为他宣誓主权的证据。
  孟苍靠在椅背上,裤子紧绷的线条随着他压抑的动作而起伏,画面在他眼中几乎烧起来。
  他的掌心覆上自己,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这与孟章悬在宜年皮肤上没有章法的手形成诡异的镜像。
  呼吸逐渐加重时,他忽然收紧手指,就像在模拟孟章终将扣住那小和尚后颈的动作,这个念头让快感如同电流般窜过脊椎。
  汗湿的额发垂落下来,他盯着画面里宜年咬出齿痕的下唇。当孟章终于失控地让指尖擦过隐秘时,孟苍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他不可能输。
  *
  宜年被揉捏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的苦苦哀求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甚至可能还起了反作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的哀求声非但未能换来怜悯,反而激起了对方更浓的戏谑。
  这个龙妖异形的男人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舔了个干净。覆着细鳞的手指一寸寸碾过他的肌肤,湿冷的舌苔周身游走,连脚踝凹陷处都沾满了黏腻的涎液。
  宜年再也支撑不住,胃部猛地痉挛,酸腐的秽物从喉间喷涌而出。他剧烈干呕,泪水混着唾液糊了满脸,整个人像只被掏空的破布口袋,瘫软在污浊里不住发抖。
  天旋地转,他无知无觉,整个人晕了过去。
  他做了梦,却不太记得梦中是什么,似乎是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被老方丈选中之后。他第一次坐那么远的车,到了深山的寺庙里。
  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庙在悬崖顶上,从上望下去看不到底,只有无边无际的云海。他一开始还恐高,不敢走山路,所以老方丈一直抱着他,给他棒棒糖吃。
  他对佛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只觉得老方丈对他来说就是佛。
  但在梦里,老方丈的脸变得好模糊好模糊,那个陪伴他成长的长者成了一个虚幻的概念,触摸不到了。
  再后来,他上了大学,从头开始系统学习佛法,心里的脉络才清晰了些。但对于佛是什么,宜年还没有从本体论或者认识论中寻找到自己心中的真知。
  甚至意外通过灵犀玦进入了全息修行,有所悟道之后,他仍不能算是彻底明悟。
  对于他来说,佛与“觉者”有着绝大部分的相同,指向彻底了悟存在本质的觉醒状态。在禅学的概念里,缘起性空,佛性既非实体亦非虚无,而是对诸法无我的实证。
  宜年能够接受一切现象皆无独立自性,却很难理解因缘和合的暂现。
  梦中,他走在那条无数次走过的山路,明明寺庙就在眼前,他却怎么走都接近不了。他肩上挑着水,担子变得越来越沉,若是再到不了目的地,他恐怕会被压垮。
  “咕噜咕噜。”
  似乎有人在说什么,他回过头去,看到来时的路上有好多人的影子,他却分辨不出这些人的样子。他们嘴巴动着,但宜年却听不到确切的声音。
  是在说什么呢?
  宜年想要凑近去听,脚下却滑了,肩上的担子掉下来。水从桶里往外漫溢,竟然源源不断,让来时的山路变成了一条流动的河。
  那些在路上的人被河水冲走,世界变得无比安静。
  但宜年心里却很慌,他想要听见,他想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还有很多想要听见的声音,他不想要做一辈子的聋人。
  为什么他会听不见?
  随其心净,则佛土净。
  宜年猛地睁开眼,胸膛剧烈起伏,从无声的梦境中挣扎而出。映入眼帘的是垂落的丝绒帷幔,身下触感柔软如云,他正躺在一张宽大得近乎奢侈的床上。
  记忆如潮水回涌,龙妖冰冷的鳞爪,黏腻的触须缠绕,还有自己崩溃的哭求……他下意识掀开被单,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皮肤上那些屈辱的指痕虽未消退,黏浊的污秽却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手腕上还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宜年想要下床,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竟然被套了项圈样的东西,通过一条链子连接床头。
  不是吧?
  他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了,他被人非法监禁。这种感觉……怎么那么熟悉?他似乎经历过,这不是跟全息修行里的剧情重合了吗?
  宜年勉勉强强下了床,赤脚站立。还好,他感觉好了很多,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唯一难受的点在于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周围也没有提示时间的钟表,他不知道自己被抓来这个地方有多久了。
  项圈的链子很长,是自由收缩的类型,也不会很碍事,但把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屋内和连接的盥洗室。
  宜年找不到出去的门,除了与盥洗室连通的那一扇,这个屋子就没有别的门或者窗户。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宜年有些饿,突然闻到了饭香,他一回头竟然看到桌子上凭空出现了饭菜,但其中竟然有不少荤菜,显然为他准备饭菜的人还不知道他是出家人的身份。
  “谁?”宜年转了个身,没有发现房间里出现别的人。他心中遗憾,还是听不到声音,连自己的问话都是无声的。
  他再一转身,发现自己被笼罩在阴影之下,之前纠缠他的龙妖异形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醒了?”语气倒没有那么轻蔑,甚至柔和了很多。
  这让宜年心里更加委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偷偷穿了别人的衣服,怎么就被抓到这种地方来了?
  他抓住男人的手,慌张地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冒充治疗师的!我也是医院里的患者,你不能这样随便抓了我!你给我脖子上套了什么东西?快点解开!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男人却没有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锁住他。冰凉的手指缓缓攀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挲过颤抖的睫毛。这触碰既像怜惜又似审视,没有了之前的贪婪和求索。
  宜年略楞,与其对视。
  男人身着一件修身皮衣,皮革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哑光,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男人生着一张与玉青分毫不差的面容,但似乎有哪点又不太一样。
  “这个还给你。”
  男人放下手,在宜年的掌心放了一个东西。
  宜年低头一看,发现是之前在高架桥上被人顺走的灵犀玦。看来,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孟苍。
  也就是说,孟苍一开始就在医院认出他来,却装作不知道!
  他的质问还没有出口,男人先问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宜年愣住。
  “由假说我法,有种种相转。”男人将灵犀玦戴在了宜年的右耳上,另一只手覆在了宜年的心口,“你并非是耳朵听到了我的声音,而是心,先听到了。”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回
  宜年猛地弓起身子, 剧烈地呛咳起来,喉管里火烧般的刺痛却让他彻底清醒。原来,刚刚那个封闭的房间竟然也是一个梦。
  太过真实了。梦中孟苍对他说的话, 就像是现实发生的一样。宜年忽然分不清记忆里哪些是现实残留,哪些是梦境投射。
  现在他觉得自己醒来, 又难说不是另一个梦境吧?
  浴室水雾氤氲, 宜年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一个巨大浴池的边缘。他察觉到不太妙,立刻捂着嘴停止了呛咳。
  水里面, 似乎有什么东西。
  巨大的龙尾。青白色的鳞片蜿蜒在水中,偶尔搅动起暗流, 鳞隙间透出幽暗的微光。
  宜年侧过身,被旁边的妖怪吓了一个大跳。
  浴池中蒸腾着热雾,水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光泽。一个面容俊美得近乎邪异的青年半倚在池边,湿漉漉的黑发间隐约露出两枚冷玉般的犄角,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双眼紧闭,陷入在沉睡中。
  宜年有些恍惚,挨近了去听。
  非常轻的呼吸声。
  宜年张了张嘴,又不免失望, 他听不到自己。他想起来梦中孟苍对他说的话, 似乎别有深意。
  由假说我法,有种种相转。
  面前的青龙似乎睡着了, 陷入了混沌的噩梦, 眉头紧蹙。宜年试探着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好奇怪的感觉。
  现在是真实的吗?
  龙尾似乎有了什么动静,将浴池的水搅动。宜年立即从浴池的边缘爬了出来,慌张地观察着周围。
  这里显然是一处私人浴池, 非常奢华。整座浴池被笼罩在透明的玻璃穹顶之下,落地窗外是漆黑的树影和无尽的星空。说是美景也可以,但在宜年的眼中,总觉得暗处会有无数的鬼手和莫名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