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语言艺术。
  真是强大。
  明明没有说谎，却能引导对方往别的地方去想。
  不愧是开店经验丰富的“次元魔女”。
  奥莉肃然起敬。
  “未来的我还好吗？”四月一日兴致勃勃地问道：“我是不是还在店里打工，受到侑子小姐的奴役？”
  次元魔女横过来一眼，他立刻改口道：“呃……我其实是想问，未来的我有没有和小葵去同一所大学？”
  差点忘记老板就在旁边。
  坏话还是不能当着老板的面说。
  “小葵？”这是一个奥莉有点陌生的名字。
  四月一日君寻见她的反应，心头顿时一凉：“不会吧？难不成我没和小葵去同一所大学吗？”
  奥莉摇摇头。
  他的心一下悬起来，念念道：“不是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地区也好啊……”
  留在一个地方上学，总有见面的一天。
  “喵？”奥莉歪一下猫猫头，尾巴轻晃，老实道：“未来的君寻喜欢待在店里，不是出去买东西就是帮侑子跑腿，其他时间都不怎么出门。”
  四月一日眨眨眼，拍着胸口松一口气道：“那不就是和现在一样嘛。”
  什么啊吓他一跳。
  “君寻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奥莉主动跳到四月一日腿上，晃着尾巴转一圈寻着舒服的角度趴下。
  恶魔尾巴一晃一晃。
  他忍不住看过去一眼，摸着小猫的背毛，不小心碰到服帖着半收的翅膀，动作更是放轻几分，小心翼翼地碰一下，应道：“我的朋友啊……”
  提到朋友，四月一日第一时间想到死对头百目鬼。
  他不爽地哼一声，道：“我的朋友当然是可爱的小葵了！”
  “小葵？”奥莉享受着人类温柔的摸摸，不自觉咕噜咕噜起来，扭着身子翻出小肚皮，软乎乎地道：“人类的女孩子吗？”
  他点点头。
  奥莉昂一昂头，通透明亮的猫眼看向他，稚声稚气道：“奥莉还没见过君寻的朋友，她是什么样的人类啊？”
  提到喜欢的女孩子，四月一日立马精神起来。
  他兴致盎然地介绍起来：“小葵当然是很好的女孩子了！她长得可爱，性格又好，学校里有很多人喜欢她！再找不到比小葵更完美的人了！”
  奥莉轻晃尾巴，稚声道：“君寻呢？你也很喜欢小葵吗？”
  他脸上止不住荡漾的笑容，但嘴里还是要克制几分道：“唔……小葵这么好，我肯定很难不喜欢她……”
  人都要扭起来了。
  奥莉一翻身从他大腿滚到地上，灵活地打滚起身，评价道：“君寻好奇怪。”
  壹原侑子轻笑一声，附和道：“是啊，君寻变得好奇怪。”
  她晃着尾巴，回头看向心都飘飘然起来的四月一日，困惑道：“人类见到喜欢的朋友都会变得奇怪吗？”
  壹原侑子瞥过去一眼，勾唇道：“只有四月一日会这样哦。”
  奥莉恍然大悟。
  她开口道：“所以奇怪的是君寻！”
  “喂！”少年脱离心神荡漾的状态，羞愤地控诉道：“我哪里奇怪了！最奇怪的不是侑子小姐的店吗！”
  莫名其妙地出现。
  又莫名其妙地吸引人进来，好似什么大妖怪吸引无辜过路人，遇见一个就不会放过。
  “他这么说，”壹原侑子偏一偏头，唇边勾起一抹笑，转而去问：“奥莉觉得呢？我的店不好吗？”
  反卷的小猫耳朵一抖。
  奥莉昂起头，道：“奥莉也想有自己的店！”
  “哈？”
  四月一日一愣，反应不过来。
  她再一次重复，语气坚定道：“奥莉以后也要有自己的店！”
  “你也要开店？”
  他歪着头，满是迷惑地反问：“猫能开什么店？”
  猫猫便利店？
  猫猫服务中心？还是猫猫按摩馆？
  四月一日稍微想象一下，再看看奥莉，忍不住想笑。
  “开店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哦。”
  他好心地劝道：“像侑子小姐的店，我都不知道平时用什么维持。”
  一点不见钱进账。
  不管是实现愿望的店长还是付出代价的客人，两边都不经手钱。
  “奥莉知道。”
  她乖巧点头，尾巴勾起一晃，文文静静坐着不动的样子，好似一个稍大一点的小猫摆件。
  相当可爱了。
  四月一日眼眉一柔和，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摸摸猫头，道：“奥莉还是小妖怪吧，可以不用这么着急学侑子小姐开店。”
  “妖怪？”奥莉蹭着他的手心转一转脑袋，抬起头道：“奥莉不是妖怪。”
  他一愣，有点迷茫。
  不是妖怪？
  奥莉长这样不是妖怪？那是什么？
  四月一日不自觉问出口。
  “当然是恶魔啊！”她理所当然地昂起头，尾巴都高高翘起，骄傲又得意道：“同时有天使和恶魔特征的可爱猫猫恶魔！未来会成长为巨大猫猫恶魔的奥莉大人！”
  四月一日君寻呆住。
  她昂着脑袋，等待人类的夸夸。
  好一会不见有声。
  奥莉主动顶一顶四月一日的手心，大大方方道：“你怎么啦？知道奥莉是恶魔，太高兴了？”
  他回过神，不敢置信道：“你是恶魔？！”
  “嗯喵！”
  奥莉一低头走出他的手心范围，晃着尾巴来回走一圈展示自己，期间不忘动一动翅膀，彰显自己的独特之处，得意洋洋道：“奥莉的毛毛很丰满吧！翅膀也很好看，以后一定会长大大的，可以载着人飞起来！”
  “……”
  无助的工读生看向他的老板。
  壹原侑子勾起兴味的笑，道：“她真的是恶魔。”
  不敢相信。
  “恶魔不应该长很恐怖吗？为什么……”奥莉长这样？
  看起来一点都不吓人。
  四月一日君寻抱起奥莉，仔细地端详，左右看看，受到极大的震撼。
  “什么样的恶魔都会有，”奥莉乖乖由他打量，尾巴一左一右地甩起来，稚声稚气道：“但奥莉还是很少见的那种哦。”
  他不由自主地顺着话，问：“很少见的那种是什么？”
  “当然是可爱啦！”
  奥莉抖一抖耳朵，理所当然地看着他，反问：“你见过比奥莉更可爱的恶魔吗？”
  四月一日没见过。
  但他见过的恶魔只有这一只，自然找不出所谓的“更可爱”。
  “不要太小看她了。”
  壹原侑子喝着酒，慢悠悠地出声道：“奥莉要开的店和我的店一样。”
  他一怔，下意识看向奥莉的眼睛。
  明亮异常。
  “你也要开实现愿望的店吗？”他忍不住道：“这不容易吧？”
  壹原侑子的店极为特殊。
  来往店里的妖怪曾说过，这是在“那边的世界”都相当有名的地方。
  奥莉一只……小猫恶魔，如何能与次元魔女抢生意。
  “很不容易。”
  奥莉点点头。
  她转一下耳朵，困扰地喵喵道：“侑子有自己的店，想要实现愿望的人类和妖怪都会自己跑上门。”
  四月一日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
  这店很邪门，只要经过就忍不住进来了。
  “但奥莉没有合适开店的地方，”她小小地叹一口气，稚气的声音软乎乎道：“想要实现愿望的人类每次要找奥莉都很麻烦。”
  真头痛啊。
  四月一日想也不想就点头。
  咦？等等。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道：“开店最重要的不是客人吗？”
  奥莉轻晃尾巴。
  四月一日想不明白道：“实现愿望的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不方便光明正大做宣传，只能用万事屋的名头……不管怎么想，客人才是最难得的吧？”
  就算是次元魔女的店也不是每天都有客人。
  “要实现奥莉愿望的人类吗？”她晃着尾巴，天真道：“有很多哦，奥莉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开店，朋友们应该会帮奥莉宣传的吧？”
  奥莉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就算开店以后，没有新的朋友上门，旧朋友也会帮忙撑场面。
  “啊……？”
  四月一日君寻脑子有点混乱。
  壹原侑子低笑一声，替奥莉解释道：“就是代价。”
  他眨一下眼，似懂非懂。
  “我的店帮人实现愿望，收取的是代价，”她抬一抬手，酒杯朝着奥莉的方向一敬，似笑非笑道：“奥莉也一样，只不过她的代价特别一点。”
  四月一日似懂非懂。
  他看向奥莉，忍不住问：“拜托奥莉实现愿望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实现奥莉一个愿望哦。”
  她昂着可爱的小猫脸，稚气且认真道：“不管是人类、恶魔还是奥莉没见过的妖怪，只要实现奥莉一个愿望，奥莉就会帮对方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