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作者:条条千里      更新:2025-10-28 17:12      字数:3197
  季李已经忘记,他到底有没有接过来了。他总是这样,记性太差了。
  说话也说不清楚,好差劲的一个人呀。
  季李难堪的垂下眉,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和白虎是一样的。他摇了摇头,张着嘴,竟然忘了要说出口的话。
  “老师,您怎么又走神了?”赵永敬咬了下口腔的肉,语气冷下来,目光暗沉沉的映出了一片血红,提醒道:“只能想着朕。”
  季李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什么也没听到,身体已经作出反应,凑近仰起头,柔软的唇从男人细长的薄唇上点过。
  少年惴惴不安的要退回去,宽厚的手掌压到浑圆的脑后,指节插进乌黑的发丝间,唇舌迅速追上去,不容拒绝的破开艳红糖纸,砸进瓶底的石块总算寻到置身处。
  溢出的银白色水迹从唇舌间涎出。
  季李根本挣不开,他如此劝慰自己所以不再挣扎,但呼吸受阻手指胡乱的推阻起来,好在寻到了冷硬的链条,他真如握到救命稻草般缠绕在指节间,捆扎到手腕上。
  他如愿的让赵永敬放走了白虎,尽管代价是一个月的‘禁闭’。
  季李环抱住双膝仰起头望着上方的金属栏杆,心想,没关系,至少不用蒙眼了。
  而且,这样很安全。
  赵永敬说了,他只要一下朝就回来。他们一起待在金笼子里,季李收回视线,望向脚边的几颗小金球。
  过了好一会儿,闭目养神的少年总算动了,探出修长的手臂,红润饱满的指头捏住了一颗金球。
  “老师。”突然一道低沉的话音响起,来人衣着繁丽的龙袍,脚上的鞋还安好的穿着。男人蹲下身,朝笼子里面的少年抱怨,“朕好辛苦。”
  “好想念你。朕一下朝就奔回来了。王辞那个小崽子还要念叨!”
  赵永敬手握着金栏杆,言辞间透出少年人的轻快来,神情一时喜一时怒,嘴上说着,朝会上的趣事和烦心的事。
  他一股脑说了好长一阵,话是三分真七分假,心思是全部扑到季李身上的,但少年愣愣的望着的,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他有一时的怜惜,好可怜。他的老师竟然变傻了吗?真可怜呀,涌上心头的激动和兴奋更清晰了些,真好呀!
  老师就应该什么也不想。将所有注意到了都放到他身上才好!
  赵永敬自然是高兴的,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静静待在金笼子外面,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
  果然,少年很快反应过来,他慌忙的扔下了手里的金球,金灿灿的光点将铺在地上的冰冷丝绒绸缎砸出了一个浅坑后,悠悠滚动起来止到栏杆旁。
  季李急恼得要哭出来,红了眼睛要去抓赵永敬的手,却生生止了动作,手指悬在空中,他张着嘴声调软得要命。
  湿亮的红舌头一晃一晃的,舔到柔软甜蜜的唇肉上,把那颗幽黑的小痣涂得显眼。
  宽松的衣袍从肩头往下滑,露出的肌肤上全是紫青的牙印、吻痕。看着吓人,不过,他也是不忍心的。赵永敬想,他对老师真好呀,命令太医们研制止痛的药,还不能破坏该有的痕迹。
  真是辛苦。他的老师太不听话了。一个不察,就会逃走。现在这样就不错,乖乖呆在笼子里面,满心欢喜的等着他回来。
  赵永敬兴奋的要喊出声来,可现在,他的老师都快急哭了。
  “陛、陛下。”眼睛泛着酸意,季李胡乱用手背摸了下,低着头看向从玄黄色龙袍间露出的那节金亮的细链,硕大的鸽血红宝石已经掉到笼子里面来了,悬靠在底端的槛沿上。
  余光扫到赤裸脚背上的几个新鲜牙印,季李眼睫飞快颤动,声音又哑又涩,“臣、臣害怕。”
  第75章 讨厌的赵永敬
  帝王怜惜的伸出手摸了下季李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隔着冷冰冰的金栏杆,放软声音好似在商量:“老师,朕也想天天陪在你身旁。”说着, 故意顿了一刻, 如愿看到少年焦急的点头, 桃花眸里的水迹亮闪闪的,眼泪都被荡了出来。
  “可惜。”赵永敬话音一转,面上露出些忧愁, 将沾上水珠的手指从少年紧握着的双手里扯出来, 金黄色的眼瞳却紧紧盯着人, “朕要下江南了,若是老师愿同行?”
  “愿、愿意。”季李恨不得从笼子里挤出去,手指探到外面,熟练的将细长的链条缠到手腕上, 还嫌不够暗自把鸽血红宝石握在手心。
  赵永敬无奈的叹了口气,开了门锁,一俯身拦腰将人轻松抱起, 大步往外走,胸口毛绒绒的头失了刚才的勇气, 害怕的咬住那颗软肉。
  候在殿外的马车已等候多时了, 本来前十日就计划好的行程硬生生拖到今日,不过也算顺利。
  赵永敬偏头看了眼, 窝到软榻上睡得不安的季李,雪白的布带又盖住了那双桃花眸,瓷白纤细的指节紧紧握着金灿灿的锁链,修长的双腿垂到铺着厚实毯面的红木轿底。
  突然,雪白绸缎下的身体动起来, 季李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很不安的头左右转动着,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慌忙的呼喊:“陛下,您在哪里?”
  没等到回应,他下意识向前探出手,掌心里的链条砸落,发出‘叮’的一声响动,他这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上身往前一仰,看着要栽下去。
  “老师。”赵永敬一伸手就将人抓住了,环住单薄的腰身,膝盖抵进几近赤裸的腿间,微微低下头咬住少年泛红的脖颈,拉扯起那条细长的锁链塞到人手心去,“永敬就在这里。好了,再休息一下,很快就到了。”
  季李顺从的伏在男人肩头,手指时不时收紧,鼻尖红红的,很不安的要将头往领口埋得更深。
  南下的路程有些远,白日他们都呆在马车里,赵永敬是为陪老师,除了第一日季李蒙了眼,后面就没有再蒙过。
  为了缓解不安情绪,季李总是要窝在赵永敬怀里,脑袋清晰的时候他就寻些理由要出去看看,不过,走下车轿的那一瞬间,季李就不敢了。
  他只觉呼吸困难,手指颤抖得厉害。艰难克制住转身躲进车轿的想法,他眨了眨眼睛,刚要往前踏出第一步,肩头一沉,身后突然发现的力量轻易将他拉回去,脸颊趴在熟练的胸脯上,抬眼就能看到一块被咬出绯红斑驳的软肉。
  季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闭上了嘴。低着头也不肯去看赵永敬,任凭男人软下声音编出些甜言蜜语也不吭声,安安静静缩成一团装起了蘑菇。
  “老师,张嘴。”赵永敬自然是不会放任他不管的,端着熬得软烂的鱼糜粥蹲下身,追着季李的视线,举起的木勺停在嘴边。
  见人没反应,沉了声音道:“不吃的话只有用嘴喂了。”
  季李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有些发红的眼睛愣了一下,眼见着那勺鱼粥要被塞进张开的嘴里,乌亮的眼睫似在水里挣扎的蝶,水波一圈圈荡开,声音低哑的,“不……”
  季李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来不及调整,身子向前一扑,探出的手握到男人的手腕上,他张大了嘴把勺子含住了,好在鱼粥放凉了些,胡乱咽下去。
  也没品出个味。
  季李眨了眨眼睛,余光扫到男人脸上浅淡的笑意,他这才意识到与对方的距离,整个人几乎是缩在人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背依在铺上柔软的皮毛的木凳上,光裸的脚踩在男人大腿上。
  他头往后仰了些,咬着唇脸红了个彻底。就在赵永敬以为他还会躲的时候,听到极小声的一声:“吃,我要吃。”
  季李索性转过身去捧旁边凳子上的瓷碗,顶着炽热的目光,他暗自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抱着碗身,低着头咬住碗沿,一口一口的喝起来。
  只咽了两三口,他就不想吃了。但赵永敬就在对面紧紧的盯着他,真要将碗放下,他又不敢。
  这般犹豫,纠结着。他急恼得额头的发根处冒了一层汗,又挪了挪身子。
  等完全背对着男人后,他放下碗,因为心虚手指揪得很紧,即便脚踝被人牢牢握住,他都没反应,垂着头又生出几份困意。
  季李想到了主意,装睡!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一咬牙往后一仰,微微捏了捏身子将脸颊贴到熟悉的位置,舔了舔唇,嘴巴倒有点空荡。
  后面装着装着,他倒是真睡着了。
  赵永敬看着人终于舒展开的细眉,僵直的身子软下来,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
  “老师,你真是。”赵永敬又好气又好笑的,为了不喝粥竟然开始装睡,不过,他将人抱到床铺上,坐在床沿目光在少年艳丽的眉眼间缠绵,指节抚摸着往下,碰了碰湿软唇肉上的小巧黑痣。
  心尖软得厉害,他根本没什么睡意,有些难以相信,他竟然真的会因为季李偶然泄露出的一丝信任而心动。
  他甚至不知满足的期盼,老师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刻。
  可笑。赵永敬狠狠唾弃自己脑袋里闪过的悔意,跨步走到马车外,天已然暗下来,夜空里空荡荡的一颗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