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
黑色圣石 更新:2025-10-28 17:14 字数:3261
那时候,江昭生并非毫无察觉,他也感到困惑、不安,甚至隐隐的排斥。他开始试图躲避,想要拉开距离,想认识更多人。
但多年形成的依赖感和沈启明无处不在的安排,像一张细细密密的蛛网,让江昭生每一次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沈启明并未急于强行占有,他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布下天罗地网,享受着猎物逐渐陷入的过程......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不断蚕食着江昭生的边界感,让他习惯自己的气息、自己的触碰、自己无处不在的存在。
他甚至用江昭生过往的依赖来绑架他——
“昭昭,离开我,你还能依靠谁呢?”
关系彻底失控的那天,江昭生失去了自由。
好像在某个被刻意营造的、只有他们二人的夜晚,或许是利用了一次alpha易感期的特殊状况......
具体细节已被江昭生的大脑作为一种保护机制而模糊化处理,但留下的,是彻底被打破的信任、无法磨灭的屈辱感、以及一种深植于骨髓的、对沈启明其人的恐惧与认知颠覆。
他敬之如父如师的男人,最终撕下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心深处最偏执、最占有欲十足的扭曲面孔。那不再是教导,而是驯化;不再是保护,而是囚禁。
原来他不止是要伴侣,还要伴侣在亲密过程中的不平等关系。
江昭生被他教导...从来都忍不住眼泪,那天他跪坐在地上,抬头瞪着男人,他是老师,甚至是......有所保留的老师,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眼泪也只会让他兴奋。
“变态...你怎么不去死啊?”
他看清了沈启明手上拿的东西,瞳孔震颤,没想到男人却捂着额头说——
“昭昭,是你把我逼疯的。”
荒谬,我干什么了?把你逼成施虐狂了?
起初,他们俩谁都没有占到便宜——江昭生虽然技不如人,但每次都冲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劲儿去反抗,沈启明却有所忌惮,不愿意他身上遭罪,下手总是再三犹豫。
江昭生被关了几天,精神头还不错,甚至得意洋洋地拿着一柄银勺挖“地道”。
沈启明并不亏待他,吃穿正常,只是会加一些松弛肌肉的药。
“这个办法也没用,”江昭生挑衅地看他,“强行上.我,小心沈家断子绝孙。”
沈启明不动他,软禁一个月后,江昭生觉得是时候了,小心翼翼避开别墅的监控,找到自己挖的“通道”。
他刚钻出去脑袋和肩膀,一脑门的沙土还没晃下来呢,就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鞋,是他熟悉的款式。
不死心地抬头,这不是沈启明是谁?!
江昭生想往回钻,奈何腰被卡住,稚嫩的皮.肉摩擦得生疼也没扒出来。
他心想,不好,万一这个老东西趁人之危跑到墙另一边......
“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钻小狗洞。”
江昭生的脸色一变,恢复了那副“你能那我怎么办的”吊儿郎当,沈启明摘掉手套,给他擦了擦花脸,叹了口气说:
“从今天开始,我不碰你了。”
听到这话,江昭生一阵狂喜,殊不知,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一天,他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江昭生警告他:“滚远点。”
沈启明只是淡淡建议他穿少点,不然会热醒。
江昭生用后脑对着他,翻了个身瞬间入睡了。
他睡着后,很快被热醒,衣袍被不耐烦地扯开,热度却更甚,江昭生好像闻到了一丝...海盐的味道。
这个气味好像能缓解热度,他忍不住吸气,直到肺部有些难受,才放弃追寻那个味道。
脑袋枕着海风味的枕头,江昭生又往气味源头蹭了蹭,忽然听到一声低笑像惊雷一样从耳边炸响——
“跟我抢枕头?”
那天开始,江昭生,一个beta,开始疯狂痴迷于一个alpha的味道,比百分百匹配度的omega更甚。
但沈启明好像打算说到做到,哪怕他眼神迷离,偶尔含嗔带怨地看过来,也会坚持做自己的事,更衣洗漱,绝不动他。
江昭生偶尔也会为此感到羞耻......但很快就被热l潮盖过,体内叫嚣着需要信息素,一波接一波的攻势冲软了他的骨头,他从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睡觉,到只是系上浴袍,再到悄悄恢复了正常同床共枕距离,最后甚至在清晨,发现沈启明正在把他从怀里放下来。
......迷恋他气味到不能自拔,不知道自愿在那个房间等待多久,每天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或者别的液体,好像一只水母,多汁无害,软的任人揉捏搓扁。
但沈启明只是任由他收集自己的衣物,像痴汉一样把领带西装放在枕边,自欺欺人地抱着他们入睡——哪怕半夜还是会滚进男人怀里。
烂泥一样的生活,磨平了江昭生的抵抗心,在拐弯抹角质问沈启明到底怎么样才能结束折磨的时候,对方轻轻帮他疏离汗湿的额发,手指剐蹭过他的嘴角,带出一丝晶莹,缓缓开口:
“跟我在一起吧,昭昭。”
江昭生终于明白,沈启明从未只是想做一个监护人。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一个完全由他塑造、完全属于他、渗透着他所有影响与的完美“伴侣”。
他的养育,他的教导,全部都是为了最终彻底地、从身到心地拥有他。
沈启明,成了他永生试图摆脱,却永远无法彻底逃离的阴影。
那个在他童年无助时给予力量和权利的男人,也成了他成年后所有痛苦与恐惧的源头。
驾车到达城市另一头,江昭生压下心头因商宴的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快步走入。
沈启明这个名字像一根针...但现在顾不上缅怀过去,他需要亲自确认塞缪尔所见是什么情况。
伊甸园的内场光线晦暗,空气浑浊。
塞缪尔的坐标定位发到手机上,他正要朝那个方向靠近——
突然,一丝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
那味道……海风混合柠檬一样清新,不像塞缪尔的那么有掠夺性,但对江昭生来说就是特供的味道...
这是他只在那个地方、只在那个人——沈启明——身边闻到过的、专门针对他调配的味道,能轻易软化他的骨头,麻痹他的意志,诱发出最难以启齿的依赖与爱慕。
“......”
江昭生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掩盖口鼻,但为时已晚。
那气味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缠缠绵绵地包裹上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浓郁。它穿透了周遭所有的浑浊,精准地只针对他一人,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好喜欢......
他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模糊,拍卖台上主持人夸张的口型、台下宾客狂热的表情,都扭曲成了晃动的色块和噪音。而那缕诡异的甜香,却愈发分明,如同指引的路标,牵引着他的感官。
不......不能在这里......
理智在疯狂报警,恐惧如同冰水浇下。江昭生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分成了两部分,理智知道这气味意味着什么,是陷阱、是麻醉、是通往过去噩梦的深渊,但生理上,他不受控制地想靠近,遵循那个味道的召唤,软弱得像个刚出襁褓就被扔在冰天雪地孩子,本能地靠近梦幻的地方。
他想转身离开,想屏住呼吸,身体却背叛了他。
双腿像是被钉在原地,又像是被那香气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朝着气味的源头——会场更深处、那个被厚重帷幕半遮着的区域——挪动了一步。
江昭生的呼吸变得急促,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汗,一种熟悉的、酥麻的空虚感从小腹蔓延开,疯狂地渴求着什么。
是诱捕......
哪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成为某个隐藏猎手的目标,他也控制不住地、小步小步地往会场更深处挪动。
这里人员混杂,说不定那个幕后黑手就在哪个角落,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那香气就是诱饵,江昭生感觉自己变成了冬日里觅食的麻雀,追着食物,轻而易举地就落入简陋的陷阱。
本能真可怕......
他的目光挣扎着投向那片被帷幕遮挡的阴影,试图看清阴影后面有什么——视野却越来越模糊,只剩下那蛊惑的香气和体内愈演愈烈的燎原之火。
掀开厚重的帷幕,黑暗如同温暖而甜腻的温泉,缓缓漫过他的脚踝,爬上他的脊背,温柔地吞噬了他微末的意识与挣扎。
......
黑暗温暖而粘稠,意识沉浮不定。
记忆变成梦境,染上光怪陆离的色彩。
是婚礼。
喧闹的、喜庆的,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甜腻花香的味道。宾客盈门,笑语喧哗。
他坐在撒了枣子和桂圆的床铺上,视野被一层柔软的、朦胧的白纱所遮挡,一切都变得很不清晰。
身上是繁复精致的洁白婚纱,肩膀轻盈,裙摆却因为层层叠叠的蕾丝显得沉重,原本就带着细微破口的地方带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胸口缀着的珠宝沉甸甸地往下坠,冰凉的金属托和尖锐的棱角硌着皮肉,带来一阵阵清晰而屈辱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