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作者:
战十七 更新:2025-11-01 15:07 字数:2915
第三次就不是出自她本意了,玳花簪由尉迟千澈亲自拿走,转头就诬陷是她弄丢。发了好大一通邪火,将她独自一人囚于不见天日,阴森可怖、鬼火狐鸣的山洞中反省。幸而她想尽办法逃脱,世事难料,看到的是鬼鹰村沦为人间炼狱,尉迟千澈一把血剑刚刚从父亲胸口拔出,而他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明晃晃的玳花簪就戴在她发间,在鲜血中,阳光下,白的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闻玳玳的孤立无援,嘲讽孱弱窝囊,只能跟畜生一样任人宰割。
如今簪子被取走,仿佛注定要被弄丢,而曾经的轨迹也注定快要发生。
闻玳玳汗出浃背、万分惊恐,反应又快又大的就去抢玳花簪:不行!你拿什么都可以,就是簪子不行。
从前也没见她又多喜欢簪子的尉迟千澈,没想到她豁上全身所有的劲儿。本来一个倒退就能完全避开张牙舞爪。
不料,闻玳玳拼的又猛又急,不管不顾,忘记周身、足下还有牵制的物件儿。
方才两人正好拉扯到了尉迟千澈的床边,位置不变的床踏,眼看就要绊倒闻玳玳。
出于自小带到她大,刻进骨子里的本能保护,尉迟千澈只能被迫原地没动,矛盾排斥又担心的眼睁睁看闻玳玳一脑袋栽进了自己怀中。
不,不是栽。
是亲在了他怀中。
尉迟千澈:。
闻玳玳:。
亲过的地方一阵滚烫。
去占别人便宜的人最先反应过来。
两手顺势由尉迟千澈胸口一个一字展开,从肩头滑到他紧握的拳中,得逞的正要将玳花簪一抢。
被再次占便宜的人,这次可没由着她。
尉迟千澈腾出另一手挣脱用力,疾如闪电,将闻玳玳的手
腕翻转掰开。
自然是有备而来,闻玳玳手上的招式虚晃两下,抬膝运力就要顶向尉迟千澈腹部。
轻轻松松,尉迟千澈侧身躲了过去,顺便想要一掌将她顶空的腿给拍回去。
要知道,这一掌可不带半点怜香惜玉,力度带风。
几乎是相互预判。
容不下喘息。
闻玳玳手上原本的虚晃招式,眨眼变实,冷静交替挥出,划起优美的弧度,就要去砍尉迟千澈的脖子。
大过年的。
鸦默雀静的星夜。
烛光吓得身影。
师徒二人互不相让,激烈缠斗。
尉迟千澈很意外,闻玳玳在几乎从未没有经过任何实战的境况下,攻击性不是多强,但防守,却能做到毫无破绽。
看来皇都的两年,在所有人晚上都应酣睡之时,她没少下功夫。
奈何,师父,终归是师父。
将她斩魂招式试了个遍,确定融会贯通,能临机应变后,轻灵而又迅猛的将想要继续胡搅蛮缠的人,拎着领子转了个面,跟小狗小猫似的,扔回了她自己床上。
玳花簪顺着一个投壶巧劲儿,扎在了闻玳玳发髻上:行了,还你。
师父?
尉迟千澈:。
第64章
师父?
头一次,尉迟千澈在面对徒弟唤自己的时候,不敢应了。
他眼底划过淡淡的动容,想要躲闪的同时又有些不确定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空洞、木讷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正待尉迟千澈及时回忆方才遮掩的招式中,闻玳玳是如何认出来时。
不,你不是师父。不知怎么的,突然调动哀伤情绪的闻玳玳又那么大起大落的来了一句。
被否决的尉迟千澈眼睫微颤,心情不知是该忧该疼,还是该幸该慰。
许是我思念师父已成疾,竟分不清长云哥哥与师父男女有别了。边说着,闻玳玳将头上的玳花簪拿下来,紧紧攥在手中,似是生怕尉迟千澈改变主意再抢走。
闻玳玳的举动,被尉迟千澈低垂的眸子看了进去:我听闻你师父将你扔在皇都不管不问,音信全无,你不恨他吗?
甚少主动提起自己的尉迟千澈,勾起闻玳玳回忆。
生怕是关听肆指使草莽兄挖坑的闻玳玳:我是由师父一手带大,他做事向来有分寸重条理,缜密又周全,极善隐忍,甚少做贪功冒进之事。两年音信全无,也不来救我,自是有师父不能来救的道理,况且这两年我不是也没事吗?吃得好睡得香,苍羽也没有难为过我。师父是做大事的人,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现身。我这个徒弟能做的,要么等,若有机会就去找。
尉迟千澈瞳色暗了下去,指甲扣着衣袖:就这么简单,毫无怨言?
闻玳玳确定将簪子收好后,有关尉迟千澈的吹捧,言多必失。把被子一掀,示意有睡觉的意思:有没有怨言,跟长云哥哥说了也没什么用,我困了,一会儿梦中有师父,有爹爹娘亲,有鬼鹰村,什么都有。长云哥哥,你也去歇息吧。
尉迟千澈见状,也的确没什么好再追问:那你好梦。。
对了。长云哥哥,我有一事想问问。眼睛刚闭复又睁开的闻玳玳想到什么。
走到屏风处的尉迟千澈停住脚步:你问。
每个习武之人,若是同习一门武功,多多少少会不会保留些有别他人,自己的小习惯?
意识到闻玳玳指的什么,尉迟千澈抬起自己手,略一思忖:或许会吧,怎么了?
在草莽兄身上一再产生错觉的闻玳玳,因为师父是女子并非男子不知第多少次否决,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待屋子里熄下灯,等均匀的呼吸响起。
守岁之夜,难免会有思乡和当值闲散些。
屋门开了。
坐在台阶上闲聊的人带头起身:主上。
谢少昂,再让孤看见你无缘无故的把笑,孤就把你嘴角缝到下巴上。漂亮的狐狸眼危险一挑,晦暗、阴沉骇人。
按照以往的了解,察觉气氛不妙的谢少昂一边应着,刚要打算不着痕迹的避开锋芒。
星奔电迈。
尉迟千澈指尖一动,先是将谢少昂一抓,然后轻轻松松仅用单臂将人反手拧在了墙上,掌犹如铁钳,难以撼动。
其他的值夜龙池卫吓得跪了一地:主上,手下留情。
方才师徒二人在屋中过招时,谢少昂已带着手下撤离十米远,足够避嫌,难不成又是哪里做得不到位?
郁闷之中。
耳间落下句:方才这一式,你可学会了?
谢少昂:?
擒拿?
拳脚的基本功,是个习武之人就会啊,需要学什么,难不成其中还有需要参悟的东西?
等不得半分愣神。
在尉迟千澈掌中的手腕接连被越攥越紧,骨头发出快要碎掉的咯吱清脆响。
似是在提醒谢少昂不开窍。
阴晴不定的情绪到了这般。
再不懂的人也懂了。
连连告饶:属下明白了,主上,属下明白了。
浑身一松。
谢少昂咬着后槽牙,松了松差点废了的手臂筋骨。
明日天亮之前,让宅中所有龙池卫学会。
丢下这么句凉如薄刀的话,人就要往外走。
谢绍昂领命就要跟上:主上,夜已深,不就寝吗
孤想独自静静,不必跟来。
谢少昂目送尉迟千澈走远,吩咐还跪着没晃过神的龙池卫:傻了?没听见主上吩咐?快去把兄弟们都叫起来,一个也不许拉下。
天渐渐破晓,但灰色的天空还挂着几颗残星,寒风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大过年的,又没睡踏实的闻玳玳从被尉迟千澈糟蹋的噩梦中醒来。
平日,她分辨天亮的时辰办法,就是营寨那些江湖好汉日日雷打不动的晨练开始。
不知今天是晨练格外早了,还是她一直没睡好的缘故。
觉得眼皮格外沉,伸了个晕沉沉的懒腰,就要去洗漱。
咦,屋子里也没有煎药,怎么湿乎乎的。
习惯眼前一片白乎乎的闻呆呆,摇摇晃晃打着哈欠去寻自己的洗漱盆。
按照以往,顺着浴桶边缘正中央顺过去就是她的用具,毫无迟疑的,与平日无二的去搭,却抓到带着温度,沾着水滴,结实流畅的手臂?
似乎是不敢相信,寻常女子触到浴桶中另有他人,要么尖叫,要么一触即离,而她就好像要求证什么似的,硬是顺着摸了下去,直至手指。
长云哥哥?
水里稍稍有了动静:你的胆子,是怎么练的?疲惫沙哑带着些漫不经心,舒缓又招人的钻进闻玳玳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