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江也真是。”庞哲彦短暂愣神，随后笑着拍了拍江淮的背，“才十八岁，怎么来给我讲道理了。”
  “不过也确实，我下次会这样做的。”他揶揄道，眉宇间的愁终于散开，“谢谢江哥了。”
  江·实际活了27年·淮：……其实你们真的都应该喊我江哥。
  “哎呀，都最后了还要调侃我两句。”他真心道，“祝你出营之后一切顺利，庞哥。”
  -
  次日上午，演播厅内。
  前两次选曲几乎是人贴着人，洋洋洒洒要站七八排，现在人数骤减，练习生们总算能分开点了。
  和之前更不一样的是，这次选曲五位导师居然都来了，每人手里还拿着个旗子。
  “咋回事。”站在江淮边上的选手是一公《林间密语》a组c位，这轮从第9名掉到第12名的阮桥，“这轮该不会是导师合作舞台吧。”
  他痛苦地呻吟了声：“我不想又被导师骂又被导师粉丝骂啊！”
  还真是，江淮心说，几个导师都是前辈，合作起来注定有点束手束脚，不可能像之前大家都是练习生那样随意交流。
  时间太久远，他对三公舞台实在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似乎都挺出彩的。
  贺琛打开excel：“第三次公演的形式为导师合作舞台，没有现场投票环节。按照上轮排名顺序，每位练习生可以从给你们打勾了的导师中任选一组加入。”
  “当然，如果人数达到上限肯定是不能再选了，最后剩下的练习生和导师会随机进行调剂。”
  排在最上的江淮名字后，五位老师整齐地打满了勾。
  上轮第二的郁岚和他紧挨着，但只有贺琛、相梁和师荏苒的三个钩。
  郁岚到现在从来没有唱过rap，越涵没打勾不值得奇怪，但按理说他上轮《春风》表现得很不错，为什么vocal导师萧问萍也没勾？
  他竖着看了眼萧问萍那列，就发现了问题：萧天后实在很挑剔，一共只打了九个勾，全是节目里vocal能排上号的练习生。
  和萧问萍不遑多让的是师荏苒，她堪称破釜沉舟地只勾了七人。她的选择乍一看没什么共性，仔细想想，全都是脸比较突出的。
  ……真是很有风格的选人方式，但名额有五个却只勾了七个，考虑到这位导师人型机关枪的恶名，江淮深刻怀疑她会招不满调剂。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
  他要选谁好呢？
  首先可以排除师荏苒、越涵这两位年轻的女导师。
  他的粉丝中妈粉女友粉占比不高不低，但也不像郁岚那样大半都是腐唯，这种近乎同龄的异性合作舞台多少还是要避讳点。
  至于剩下三位，分别是pd贺琛、dance导师相梁和vocal导师萧问萍。
  从节目开播到现在，除了最初和戎谦的那次pk，他几乎没展示过vocal水平，江淮本人其实觉得有点遗憾。
  初评级的《向他俯首》、一公的《大声告白》、二公的《kill me》都是以舞蹈为主。
  之所以这样选择，一方面是他本身就更擅长舞蹈，另一方面则是选秀节目里唱担其实比较吃亏，镜头、直拍都更加利好舞担。
  比较想进萧老师的vocal组……只是有点风险。
  毕竟全节目水平最强的大vocal、上轮第四的蔺元白肯定也会选这组。
  蔺元白，初评级混在众多选手中毫无特色，第一期节目正片中几乎被一剪没的小公司选手。
  他原本处在淘汰线边缘，一公凭借完美发挥的戏腔高音拿下小组第一翻身，人气急速飙升；二公和郁岚同组《春风》，三段高音丝毫没有差错，现场投票甚至能稳压人气更高的郁岚。
  顶级vocal的魅力恰恰在于现场。
  风险与收益总是相伴相生，江淮选择顺着自己心意来，站定在萧问萍《盛宴》的队列中。
  萧老师笑得喜气洋洋，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说我们小江真是好品味！
  隔壁师荏苒急得原地跺了两下脚——勾选的七位练习生里，现在只剩下了六个，要是再有两个没进这组，她就得调剂了！
  排在第二的郁岚就没几个女友粉，不像本体有这些顾虑。
  师荏苒选了这么多脸好的，他当然要彰显一下这张系统精雕细琢的脸，郁岚最终加入隔壁。
  吃过《kill me》人气选手扎堆的坑，司溪避开前二去了贺琛组；第四的蔺元白果不其然来到萧问萍组。
  江淮先前在郁岚的马甲上和他同组过，对他的印象是脾气和长相同样温和，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攻击性，有种老神在在的沉稳感。
  蔺元白侧过头看着江淮，微笑道：“从初评级开始就一直对你挺好奇的，三公终于有机会合作了。”
  江淮礼貌地回敬商业互吹：“谢谢。我也一直很敬佩你的vocal实力。”
  其他的几个上位圈练习生这次也都没聚在一起开会。盛明知和简源去了相梁组，单同和去了越涵组，师荏苒最终狼狈调剂。
  巧的是江淮本体所在的萧问萍这组，他居然都认识：曾经pk过的戎谦，主题曲时被他教过两句的叶华鸣，和《大声告白》开场清唱的殷光霁。
  全是老熟人啊。
  -
  萧问萍组练习室内。
  “这是我为明年世巡准备的新曲，没想到节目里先用上了。”萧问萍放完demo，感叹道，“难度比较大，不过你们放心，这几天练习下来应该还是能唱的。”
  也是重新定义“比较”了。江淮心里忍不住吐槽，难怪就勾了九个人，原来不是导师挑剔，而是全节目就这么几个练习生能唱。
  全曲音域上下跨度极大，对声带机能的要求相当高，前半段转音难以把握，中间的多重和声稍有不慎就会被带偏，更别说最后收尾的对唱高音。
  不仅头疼，甚至还没练呢，江淮已经幻觉嗓子疼了。
  “放心啊，不会让你们白练的，节目效果肯定赞。”萧问萍信誓旦旦，她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
  看着练习生们惊喜的表情，她轻快地说：“我都没和其他几个导师透露，现在只有你们和节目组知道。我们组一定要力压他们，好吧？”
  江淮甚至能从导师的眉飞色舞间，窥见刚出道时那个年轻女歌手意气风发的影子。
  哪怕现在常被粉丝说“我萍完全是钱赚够了奖也拿完了开始养老做摆子了”、“唱歌是工作综艺是生活，让她玩去吧”，萧问萍对音乐的热爱其实十年如一日，从未真正停下脚步。
  画完大饼，她带着练习生们一起开嗓，排练正式进入正题。萧问萍先自己示范了一遍最后的高音：“你们都试着唱唱看这两段高音，我们把part定下来，再一点点练。”
  “——”江淮卡在最高点差口气，皱起眉毛喝了点水，重新润了润嗓子。
  萧问萍一贯实行鼓励式教育方法：“小江比较接近了，你自己再试试，应该可以的。”
  她转头去教叶华鸣，江淮自己深吸口气再次尝试，最高点还是死活上不去，只差临门一脚，卡得他有些懊恼。
  刚才就已经成功的蔺元白忽然道：“加点头声共鸣吧，就是声音从鼻腔后部往上走的感觉。”
  他说完做了个简单的示范，声音自然干净地达到最高点，后再缓缓停止。
  前世江淮在景明练习的两年里也上过声乐课，当然知道头声共鸣的技巧，但后来走的也是舞担路线，几乎没怎么唱过这种连续高音，更别说长期练习了。
  江淮闭上眼，顺着刚才蔺元白的几句话回忆起当年练习时的感受，重新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发声位置，眉心逐渐开朗，额有了种微妙的共鸣感。
  通透有力的声音从高位淌出，空间变得开阔，像无垠的荒原，又像极地高阔的天。
  萧问萍百忙之中不忘回头夸夸：“不错啊小江，再练练稳定一下。”
  蔺元白也没想到他这么一点就通：“……你是真的很厉害。”
  “谢谢。”江淮方才皱着的眉彻底舒展开，连话语都变得轻快，“你教得很有用。”
  第41章
  导师合作舞台基本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终于不用自己排动线做改编。
  江淮本体所在萧问萍的vocal组比二公轻松得多，毕竟要保护嗓子，不可能从早唱到晚。
  而郁岚那边，实际训练起来也还好，加班情况并不算严重，每天十一点解散下班。
  是以，周五楚元清又准时地坐在了沙发前看节目。
  可惜这期节目内容是66进32的顺位发布和江淮没去的路演，看起来没什么意思。他躺在沙发上半梦半醒地睡着，突然被系统爆发出的笑声给吵醒了。
  【……你笑什么呢？】江淮隐忍地问。
  【看论坛呢，快来。你现在搜，已被练习生创死死死死。】
  事到如今再睡也睡不着，江淮干脆搜索进入论坛。
  这个论坛比起他之前看的《创造练习生》专组要冷清得多，总人数总共才两千多人，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