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没附和。
  他曾对五条悟说过，他希望虎杖悠仁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如果最终只有虎杖悠仁活着，胀相…或者五条悟出事，虎杖悠仁还能快乐吗？
  即便不考虑虎杖悠仁的心情，单论他对五条悟的观感……天然卷武士又一次叹气。
  初见五条悟他便觉这是一个矛盾的人。
  微笑也好，说话用了俏皮的字眼也好，他能感受到，五条悟的内心其实没有任何波澜。
  当咒术界的人略过他这个强者自顾自做决定时，内心还是没有波澜。正常人应该会很生气吧？反正换做他，他会抓着那个老头的胡子旋转个百十圈，将脑浆摇匀了甩出去。
  包括他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所有人和五条悟的距离很近，心灵的距离则是隔着一条似乎无法渡过的宽阔河流。
  这位很有距离感的强者在提及学生时，又会流露出几分真情。
  好矛盾一人啊！
  坂田银时抬手准备拽头发，结果打在五条悟身上。
  “啊咧？”
  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他不是还在纠结要不要掺和进来吗？
  【99调侃：你的身体真诚实，知道你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自己走过来了。】
  【银时：闭嘴实习生。】
  【99恼怒：实习生怎么了？实习生也有一颗干掉主系统称霸的心！】
  【银时敷衍：哦，加油，闭嘴。】
  “有事？”
  五条悟垂眸看这个表情纠结的天然卷。他注意到那颗爱心的活跃，并不关心双方交流了些什么。
  就是这个眼神。
  仿佛从云端看人间的眼神，看他，看咒术界的人，都是这个眼神。
  坂田银时撇嘴。
  “我问‘你真的放心’，不是说这些人和咒术界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啊啊啊！”
  天然卷武士烦躁的扒拉了下头发，不爽的退开，“我想问，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五条悟：“？”
  坂田银时抬手，手里多了根木刀。
  他挥舞着木刀，死鱼眼瞬间锐利，“阿银我得了一种病，见不得帅哥比我高，准备削了你的腿。”
  “你只是在找理由打架，用拳头交流感情？”五条悟歪头，“不像你的风格。”
  “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直发小哥，”坂田银时举着刀冲过来，“咱们今天才见面。”
  他无视一切术式效果，自然也包括无下限。不如说，因为每次可以直接触碰到对方，他至今不知五条悟的术式。
  五条悟也没打算用‘苍’之类的，干脆和坂田银时比起体术。
  “你也知道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躲开一刀，五条悟抬腿来了个横扫，“少多管闲事。”
  “呵呵，我不多管闲事，你就被那个妹妹头冻住了。”
  “那件事不算，我变猫是你的责任。”
  “阿银我现在想扩大责任，总不能白收你一张卡。”
  “里边就一个亿，算你给我看了场好戏的报酬。”
  “多、多少？可恶的有钱人，阿银我的自尊是区区一亿能收买的吗？”
  出招更加犀利。
  “那把卡还给我。”
  五条悟准备将手探入半开的和服找卡。
  “只有秃头的人才会把送出的卡收回，你想变成秃头吗混蛋！”
  坂田银时跳开，将卡朝深处怼了怼，继续提刀砍人。
  五条悟无意识勾唇。
  直白的表现出贪财，总比那些老橘子们假惺惺的作态来得可爱。
  “不打了，”他准备停手，“你照顾好悠仁就行。”
  “阿银我得了一种不打赢就停不下的病。”
  坂田银时再次缠上来。
  五条悟有种被一只可爱又烦人的猫缠上的感觉。
  他并不讨厌这个打断决战，一来高专就搞事的天然卷。比起咒术界的人，这个天然卷真实得可爱。
  但仅限于此。
  “我都知道。”
  他挡住挥过来的木刀。
  坂田银时绷紧了唇角。
  他就知道是这样。那双漂亮的眼睛不仅能看透每个人的术式，还能看透每个人的心。
  正因看透，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而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完成任务就会离开。他本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白做工的人，既然无人委托无人支持报酬，没必要自找麻烦，这不符合万事屋的企业文化。
  “可是啊……”
  他咬牙将刀往前推。
  可是啊，他忘不了从天而降时窥见的清爽直发，也无法忽视被排斥后主动选择远离的强者在面对学生时的温柔。
  如果无人伸出手，就算虎杖悠仁拿到作战指挥权，也无法改变眼前这人的命运吧？
  从决战中活下来就万事大吉？
  那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死亡的定义是什么？
  肉/体的灭亡还是心灵寂灭？
  “阿银我啊……”
  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温柔的人孤独枯萎。
  五条悟有点烦了。
  “说话别说一半，坦率点。”
  “这话还给你，你倒是坦率点，任性点啊！”
  五条悟瞪大眼，“我还不任性？大家都说我任性。”
  “知道你眼睛大，不用瞪成蓝宝石，”坂田银时没好气道，“任性的到底是谁啊小鬼，别惯着那些人。”
  不爽就骂回去，揍个半死也没问题，得不到尊重那就罢工不干。
  越想越不可思议，坂田银时忍不住道，“你是任人摆布的乖宝宝吗？”
  久违的，五条悟感受到怒火，额头蹦出青筋。
  “喊谁小鬼呢？说谁是乖宝宝啊？”
  五条悟提拳就揍，“老子比你大！老子天下第一！”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99看得眼花缭乱。
  不管看多少次，它醉酒误绑的醉酒宿主的剑术永远精妙绝伦。这个五条悟的体术也很好，出招很快，力气大，战斗意识绝佳。
  两人吵得很凶，看上去打得很凶，没有保留，可一顿猛锤或猛砍，伤害几乎为零。
  【99：你们搁这儿玩眉来眼去刀和打情骂俏拳？】
  坂田银时受到惊吓，手一抖，木刀没能挡住五条悟的攻击，碎成了渣。
  【99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该在你打架的出声！看在绑定福利是无限提供洞爷湖的份上原谅我吧！】
  盯着碎成渣的木刀，坂田银时好一会没说话。
  99忐忑不安。
  五条悟眨眼，“这刀很贵？”
  “价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意义。”
  天然卷武士眺望远方，满脸悲伤，“这是新八和神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他们了。现在，连他们送给我的礼物都毁了，睹物思人都成了奢望。”
  99很想给自家演技一流的宿主配个乐。
  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直觉告诉他这刀是便宜货，没什么来历。可笼罩在这个喋喋不休天然卷周身的悲伤又并非作假。
  情绪久违的出现波动，五条悟扶额，“请你吃芭菲，再赔你一把刀。”
  坂田银时一秒变脸，将木刀渣渣踢远，“不用赔刀，再请我吃草莓蛋糕天天提供草莓牛奶就行。”
  五条悟挑眉，捏紧拳头，“不是说那谁谁谁送你的，很有意义？”
  “哦，他们送了很多。”
  五条悟服气了。
  他上前，准备抓住坂田银时的衣领发动瞬移。
  “你这衣服怎么回事？领口敞这么开，一点都不好抓。”
  “你落伍了小鬼，这是潮流，”坂田银时表情欠欠的掏耳朵，“抓袖子呗。”
  五条悟打量他。
  这家伙根本是混搭，里边穿着紧身短袖，外边穿着和服，还脱了一半。他要抓也只能抓和服另半边袖子，只是这一抓，和把和服脱了没区别。
  他冷笑：“然后你以‘占了便宜’再讹我一顿？”
  “居然被你发现了，挺聪明呀。”
  五条悟‘哼’了声，直接搂住他的腰发动瞬移。
  99学乖了，全程安静如鸡。又忍不住想，就算拽开和服里边也有短袖呀，算什么占便宜？搂腰才是占便宜吧，这两人怎么笨笨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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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笨笨的两人站在一条商业街上。
  “你是本地人，推荐家店呗。”
  目之所及皆是现代化的景色，心情大好的坂田银时决定敞开肚皮吃一顿。
  “芭菲，草莓蛋糕，红豆盖饭……”
  “红豆盖饭怎么可能和草莓蛋糕一家店？”
  就瞬移的功夫，五条悟再次心静如水，他指着一家店，“就那家，我以前带学生去过。”
  “你有几个学生？”
  微妙的沉默后，五条悟淡淡道，“这一届三个。小惠就是被两面宿傩受肉的那个，还有悠仁和钉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