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者:
池乌 更新:2025-11-04 16:38 字数:3211
“你的师父,是不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公冶明问道。
“我的师父可厉害了。”白朝驹得意地说道,“他能文能武,当过大理寺卿、左军都督府总督、兼太子太保。只因为没能接回先皇,郁郁而终。师父一定是被人害的,那些人胆子这么大,连皇上都敢劫,其心可诛。
我现在可算知道了,朝凤门、仇老鬼、还有姚望舒,肯定都和此事有关。先不论仇老鬼,这个姚望舒,竟还是首辅……”
“那先皇还活着吗?”公冶明问道。
“他一定活着!”白朝驹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活着是最有价值的!这些人甚至可以借他威胁现在的皇上。他活着的用处比死了大得多,那些人不会让他死的!所以,只要能找到他,我师父的冤屈就一定可以洗清。那些劫走皇上的恶人,也一定能受到惩罚。”
“这怎么可能?”公冶明忽地笑了,他感觉这番言论很是荒唐,“劫走皇上的人,就是你要申讨的恶人,他们怎么可能让你把皇上活着带走?”
白朝驹撇了撇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先不说这些了,你快把罗盘拿出来,我们用它就能穿过瘴气。”
“这东西这么好,上回你怎么不用?”公冶明问道。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看到小禾就是用这东西走的。”白朝驹说道。
“我用的可不是这个!”少女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白朝驹慌忙回头,说话的正是小禾,她就站在碧螺湖边。
“真巧,小禾姑娘也在?”白朝驹强做镇定地和她打招呼。
“重明会在瘴气里埋了磁石,你若是用这个,迷路都不知道迷到哪里去了。”小禾说着,转着眸子打量俩人,“你们怎么又想去重明会送死了?”
“我朋友身上的蛊毒还没解,而且,这回我们带了礼物,不至于送死吧。”白朝驹说道。
小禾冷冷笑道:“还真是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第59章 瘴气桃源谷14 “司马懿和司马孚”……
小禾话说得狠, 其实不过是取出麻绳,带着俩人穿过了瘴气谷。
田里的稻子又熟了几分,白朝驹沿着先前走过的田埂, 往村庄走去。
魏仲元这次就在村口,远远看到俩人走来,一脸严肃地大声喝道:“你们杀了我的药蛇, 我放过你们已经是手下留情, 竟还敢回来?”
“先前多有冒犯,这上好的金樽波,给帮主解解渴。”
白朝驹把两坛子酒放在魏仲元面前,笑道:“我此次前来, 是拿到了魏帮主真正想要的好东西, 我愿意将银果种子献给魏帮主。”
说罢,他举起手上的纸包。
见到此物,魏仲元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对二人说道:
“里面请吧。”
他带着两个少年走到村子深处,比上次还要更深入,几乎到了村子尽头的山脚下。
那里孤零零地建着间屋,屋子背靠陡坡, 前面有方池塘, 可谓是依山傍水。池塘中立着座假山,水里养着锦鲤, 边上种着红枫。
“魏帮主竟能寻到如此神仙般的地方。”白朝驹恭维道。
“二位请坐。”魏仲元引二人在茶室坐下,茶室门户大开,正对着那院中的池塘假山,可一边饮茶,一边赏景。若是下点小雨则更妙, 可坐在室内观雨,颇为雅致。
“帮主请看。”白朝驹取出怀里的纸包,大大方方地递给魏仲元。
魏仲元迫不及待地打开纸包,看了又看,闻了又闻,问道:“你如何敢说这是银果的种子?”
“不瞒帮主说。我姐姐乃紫睛教主相好,二人交好之际,教主曾向她吐露银果的秘密。她本是偷了种子,想借此要挟教主,不料被我得知这消息。我想这东西是魏帮主您要的,就取给您,想请您治我朋友的蛊毒。”白朝驹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魏仲元大笑道,“你这故事倒有点意思。若说你是薄情之人,你又对兄弟两肋插刀。若说你是重情之人,你却对亲姐姐无情无义。”
“我不过是觉得人命更为可贵,姐姐若是得知我用此物救朋友性命,她定能原谅我。”白朝驹说道。
“可我听犬子所说,你不是长岳人?又如何有个在此地的姐姐?”魏仲元眉头一挑,看着白朝驹。
“我自小拜师学艺,远离家乡,在东海一处海岛长大。”白朝驹说道,“学成之后,一路返乡,正巧路遇这位兄弟,帮了我许多忙。我已与他情同手足,他的命,就是我的命。”
这番解释倒也说的通,他若是从小离家,对姐姐的情义也不至于有多深厚。偷拿种子救自己的兄弟,也说得过去。魏帮手连连颔首,他勾了勾手指,唤来一随从。
“将他带过去吧。”
“一起吗?”随从问道。
“那就一起吧。”白朝驹抢先说道。
魏仲元看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好,那你们就一起吧。”
此时,江夏城中,王钺奔波多日,终于见到潘耀簧大人。
这多亏了他手上那封陆歌平亲写的信,若没有这份信,他连潘府的门也进不去,更别提见到洪广总督潘大人了。
潘府内,一名双鬓微白的男子正坐厅中,他双目炯炯,脖子微微前探,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陆歌平的信。
半晌,他问道:“你便是平阳郡主的门客?”
“非也。”王钺如实回答,“鄙人是受门客所托,秘密将此信从长岳带出。鄙人是沧州的一名捕快,名叫王钺,也受过郡主恩惠,所以帮忙送信。
长岳官吏尸位素餐,任由紫睛教为非作歹。并且,在长岳不远处,碧螺湖南侧的瘴气谷里,一名叫重明会的江湖帮会秘密聚集了上千人,此帮会向来为非作歹,肆意妄为。恳请潘大人严查。”
说罢,王钺伏倒在地,对潘耀簧连连磕头。
“你快起来。”潘耀簧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这紫睛教的教主名叫魏伯长,重明会的帮主名叫魏仲元,其实是一家兄弟。”
“鄙人在路上也有所耳闻,重明会同紫睛教相来不合,鄙人经过厉洲时,还见到这两帮械斗。他们还称,拦住重明会的瘴气,就是紫睛教的神人放的。”王钺说道。
“嗯……”潘耀簧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两帮会不合的消息,的确在洪广人尽皆知,可我始终有所怀疑。这紫睛教立教不过十年,就有众多信徒。而重明会加入朝凤门也不过十年有余,这应当不是巧合。”
王钺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你可知道司马懿和司马孚?”潘耀簧问他,看他一脸不解的模样,解释道,“司马懿同司马孚同样是兄弟。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夺取曹魏军权,为司马家夺权埋下基础。而司马孚,直至司马家篡魏自立,都自称大魏纯臣。所以,司马孚是真忠臣?还是司马家为留后路有意为之呢?”
“难道……这重明会和紫睛教,也是如此?”王钺惊道,“若将朝凤门比做曹魏,重明会则是司马孚,希望跟着朝凤门出人头地。而紫睛教则是司马懿,意图取代朝凤门。只是这朝凤门,竟然有如此大的诱惑力?他莫非也同曹魏那样,能许诺权利?”
“这些你不必多猜。”潘耀簧挥了挥手,阻止了王钺的思考。他想,这小捕快应当不知道朝凤门藏了先皇的事情。
“这两个江湖帮会,迟早得一并剿了,可他们人多势众,且在当地扎根太深,这一动,怕是动到不少人多利益啊。可你既带着郡主书信过来……来人!”潘耀簧大喝道,“传我令到桃山卫……”
随从带着两人沿着茶室往后走,路越走越窄,迎面闻到浓重的霉味。
白朝驹有些不安,旁敲侧击地问道:“我听说你们有一名颇为厉害的神医,那神医应当住在村子里吧。”
“老神医每月都为少帮主看病,现在就在这里。”随从说道。
“看病?”白朝驹疑问道,这少帮主就是魏莲,魏莲能有什么病?难道是说蛊王吗?
“少打听。”随从把他堵了回去。不消一会儿,他就带俩人走进一间黑漆漆的房间中,正如他所说,魏莲和老神医都在里面。
“二位别来无恙?”魏莲笑着同俩人打招呼。
此言一出,公冶明就握紧了腰间的刀,可还没等他的刀出鞘,脚下的地板就忽地凹陷,俩人促不及防地坠了下去。
他们下坠的地方,是悬在空中的一处铁笼子。原来这屋子底下是个巨大的洞穴,黑漆漆的,铁笼只一根锁链吊在洞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