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郑珠睁开眼睛。
  “鬼杀人是需要媒介的，尤其是替死鬼，这两个鬼要是能随便找个人就当自己的替死鬼也不会等到现在，我猜他们应该和你一样都误会那女孩是你男友现任。那两个鬼可能觉得——你如此思念着男友，在看到男友早已把你遗忘，身边已有新人的时候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你男友做些什么。你杀人，那两个鬼坐享其成，你和你男友就是他们准备好的替死鬼。”
  “我有那么傻和偏激吗？”
  “如果你家里那边过得也不好，你男友却和现任甜甜蜜蜜呢？”
  “……”
  郑珠没说话了，但她还算聪明，立刻从苏棋这话中察觉到什么，有些急切地问：“我爸妈和老妹出了啥事吗？”
  苏棋其实一开始没想到这方面，他转头看了眼闻景，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细心，刚刚顺藤摸瓜把郑珠以及她男友的资料都发了过来。
  “你别急，你爸妈没什么事儿，但你老妹创业被骗，现在被人催债中，过得不太好。”
  郑珠想都没想地说：“苏大师，麻烦您跟我妹妹说，让她把我这边的房子卖先解燃眉之急。”
  苏棋点头：“先把你和你男友这边的事儿解决完。”
  郑珠的男友叫王章，个子挺高，就是人看起来很瘦，工作时穿的外套都有些松垮。
  郑珠的视线看了王章好久，苏棋抬手在她眼前摆了摆，很善解人意地问：“要不要跟他说你就在这儿？”
  郑珠：“苏大师，如果能不提到我，就尽量不要提到我吧。我已经死了，要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鬼，他会更放不下的。”
  她收起眼中所有不必要的眷念，喃喃自语道：“我了解小王同学，他太念旧情了。”
  苏棋没再多话，他对闻景说：“你跟我一起进去吗？”
  “不去。”
  苏棋一个人走进电玩城内。王章和妹妹说了几句话后，妹妹去忙其他的工作，他还在调试机器。苏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章回过头，看到苏棋露出一个招待顾客的友好表情：“你好。”
  苏棋确实没说郑珠还在，但他喊了一句：“小王同学？”
  王章一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是。”
  苏棋单刀直入地说：“我找你有点事，方便单独聊聊吗？”
  王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指了下后面，“那边有个办公室，现在应该没人，去那说吧。”
  他没问苏棋是什么事，主动给苏棋引路，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苏棋的脸。
  苏棋跟在王章旁边一同走进办公室。王章关上门，给苏棋倒了一杯水：“请坐。”
  办公室有沙发，苏棋也没客气，直接坐下，说话更是非常直接：“我想问一下你前女友的一些事儿。”
  王章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他动作很轻，加上桌子上有杯垫，水杯被他放下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但是苏棋却看到他拿着水杯的手面都用力到青筋爆起。
  王章坐在苏棋对面，声音很低地纠正：“您好，郑珠不是我前女友，一直都是我现任。”
  他说了这一句话后，又对苏棋问：“冒昧问一句，您怎么称呼？您问我女友的事情做什么？还有……您跟我女友是什么关系？”
  这个看起来很温和，语气也很舒缓的男人在苏棋提到郑珠时，用一种和性格截然不相符的攻击性质问着苏棋。
  “我叫苏棋，是郑珠的远房亲戚。”苏棋面不改色地扯淡自己身份，不过下句话却严肃了几分，“我问她的事原因很简单，她的死不是意外。”
  王章彻底愣住：“不是意外？你意思是人为？”
  苏棋：“我还在查，所以才来问问你。”
  王章听到不是意外这几个字似乎被震惊住了，他张了张嘴巴，重复问了一遍：“是人为？”
  苏棋：“有可能。”不过是鬼为。
  王章从来没想过郑珠的车祸竟然是人为，因为过度吃惊，他死死皱着眉头，突然说了一句：“难怪那个酒驾的肇事者在监狱中出了意外。”
  没想到还有意外发现的苏棋坐直了身子：“什么意外？”
  王章：“那个酒驾的杀人犯刚被逮捕没多久就因为心脏出问题死在了狱中。”
  苏棋没说话。
  王章好像想不通，他问：“难不成是有人买凶？酒驾不是意外？但郑珠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谁会做这种事？”
  苏棋身后的郑珠也很震惊：“卧槽，难道我是什么隐藏的富n代？我家里有隐藏身份？家里世仇干的？”
  苏棋：“……”少看点小说吧！
  第18章 诡异
  苏棋暂时没和郑珠说话，郑珠却仗着王章看不到自己，一直在和苏棋讨论，不过这个讨论比刚刚说的话要正经许多。
  “我可以肯定我爸妈没有仇人，我们就是普通家庭，我家里只有两套房子，我名下的这个房子还是外公外婆给我和妹妹的，只不过当时名字只写了我一个人。”
  “那个司机我当时记得很清楚，他是酒驾，撞到我之后还想着肇事逃逸……只是那时候跟我吵架跑走的王章又回来了。”
  也许是想到当时的惨状，郑珠的声音逐渐染上怨恨：“他竟然死了。”
  与此同时，王章也在说话：“郑珠的事情，除了这个司机的死之外，我没有发现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苏棋将郑珠和王章的话都记在心里，随后继续问道：“在郑珠出事之前，我打听到你们经常吵架？”
  王章苦笑：“是啊，那时候我想回老家，老家很穷，村子里大家的心愿就是把村口的那条路修一修，当然了，就算我毕业回去也修不成路，我没钱。但是我当时已经想好了，村子里有一片后山可以开发，只要拉到投资商，很快就能赚钱了，到时候村子里也会有更多的孩子能上起大学。”
  他抿唇，眼中沉重的底色更浓郁了几分：“但是说来说去，我都不该和郑珠吵架，更不该那天离开，我应该把她送回家的。”
  不过话虽如此，吵架的时候情绪上头根本没想到这点，他更没想到的是车祸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女友身上。
  在王章说话的时候，郑珠眼中的怨念漂浮不定，一会儿落在王章身上，一会儿又像是回想起酒驾的司机，眼神有些空洞。
  苏棋端起桌上的水杯，他没喝，而是垂着眼眸看着水杯中轻轻荡漾的水纹，他声音有些低，说话的语气变得认真许多：“王先生，我的意思是，在你们开始频繁吵架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王章愣了愣，他和郑珠不愧是一对，回答得都差不多：“当时大家都刚毕业，在一起的情侣都在吵架……我没发现有哪些异常。”
  苏棋抬眸看着王章：“你再仔细想想呢？”
  苏棋是个看起来很和气的性格，王章跟他单独相处就算聊着这些沉重的过往也还算轻松，但他现在突然发现，当苏棋不笑的时候，空气中的气氛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他也不自禁变得不安，双手握成了拳头放在膝盖上，苦思冥想着几年前的小细节。
  苏棋没催促他，而是想到还在外面的闻景，给闻景发了条消息。
  苏棋：要进来坐会儿吗？
  闻景：不用，我在楼下有事。
  苏棋想到阳光花园，不由自主问：该不会这栋商场也是你的吧？
  闻景没说是，也没否定，而是回了四个字：是我们的。
  苏棋的心脏快速跳动，眼中已经浮起金钱的卡通图案。
  怪不得闻景能看到鬼也没当大师，还是当资本家才能赚大钱。
  郑珠也同样想着当时的不对劲，不过她在家已经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来，所以现在看似在回想，实则在悄悄偷看苏棋的手机短信。
  “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异常。”王章声音有些干涩，他喝了口水才继续说，“我想起来了，我和郑珠频繁争吵前有一天晚上我们参加毕业聚会喝多了。”
  那天晚上俩人回来得比较晚，加上这是毕业后大家最后一次相聚，也都喝到醉醺醺的。
  王章记得俩人到小区单元楼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比郑珠要清醒一点，俩人互相扶着上楼梯。
  俩人都左摇右晃的，加上老房子没有物业，楼道内也没有灯，很黑很暗，只能听到俩人的呼吸声。
  俩人也不知道上了几楼，郑珠用手机照明，醉得说话都大舌头：“怎么还没到家啊？”
  王章小心扶着她，怕她摔着，随口附和道：“是啊，怎么还没到。”
  就在他刚说完这话，王章看到一扇门门口放着垃圾袋，他自己也醉得不轻，立刻扶着郑珠说：“到了。”
  这垃圾袋是印着小熊画案，整栋楼只有郑珠买的这款，只是……他记得自己临出门好像把垃圾袋给丢了呀？难道记错了？喝多了的王章脑子已经不灵光了，也没想太多。
  郑珠拿出钥匙开门，只是她折腾半天也没打开门，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房门轻轻打开一道缝，像是有人从里面打开把手邀请俩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