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作者:银河梦      更新:2025-11-04 17:59      字数:3177
  春葭想了想,试探着问:“那奴婢……”
  凌芷萝已下了决定:“你拿着本公主的令牌,现在就去织蝉司一趟。”
  “是,公主。”
  只怕天熙帝也不知道,春葭怀着公主令牌,便可以通行织蝉司。
  见令牌,如见公主,如见织蝉司指挥使。
  春葭被放行,带入地下牢房,让所有人都退下。这间牢房,便只剩下春葭和尤承。
  尤承一见到春葭,颓靡的神色淡了些,激动地问:“春葭姑娘,是公主让你来的吗?求公主救微臣一命,微臣愿誓死相报,公主不管想做什么,微臣都第一个冲在前面!”
  春葭面上有几分笑意,从荷包中取出一颗红色小药丸,“尤大人将这个吃下去吧,可以帮您迅速冷静下来。”
  尤承刚要上前接过,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顿住,“公主是……要灭我的口?!不,不对……”
  “尤大人,公主旨意,你想违抗?”春葭声音冷了几分,然笑意还在脸上。
  尤承颤抖双手指着春葭,“你……你不是公主派来的,你是……你是……芰荷……”
  春葭拽着他的头发,抵在牢房墙壁上,轻声道:“尤大人,胡说什么呢,我就是公主的人啊。您贪墨巨多,世间罕见,知自己性命不保,回天无力,惊恐之下,便畏罪自杀,撞墙而亡。尤大人,您觉得呢?”
  尤承挣扎道:“放开我!我要见陛下,我要向陛下揭露你们许国细作的动向,我要将功补过!”
  春葭被逗笑,手上动作却愈发用力:“尤大人真是有趣,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既然不愿意,那就将这个药吃下,穿肠烂肚,痛不欲生。尤大人选一个吧,如何?”
  那红色的药是什么东西,尤承再清楚不过了,他也曾经用这药折磨死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只因对方在床上妄图逃跑,坏了自己的兴致。
  “我……我听你们的。”尤承已惨无人色,丝毫不敢再反抗。
  春葭松开了他:“这就对了。自己体面吧,九泉之下,也好好向你那倒霉的儿子说抱歉。”
  尤承没了桎梏,跌倒在地上,费了好一会劲才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呼吸声听着尤其刺耳。他颤着退后,咬紧牙关,死死闭着眼睛,猛然冲向墙壁,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滑了下去。
  春葭提着裙角,转身离去。
  第104章 叛国
  织蝉司的效率极快,让随行的徐清棱压根没有机会参与,只能眼睁睁看着。
  正当天熙帝为突如其来的一千万两银子欢喜时,两道消息传进幽清宫。
  一道来自尤府,摆在天熙帝面前的是数封与乌塔、许国联系的书信,多有金银往来的交易。与尤承最新一封与乌塔往来的书信,正好与乌塔发动战争的日期对应上。
  另一道是尤承畏罪自杀、撞墙而亡的死讯,这几乎坐实尤承贪墨、通敌的罪名。
  天子之怒,骤如雷击大地,一发不可收拾。
  祁王等人纷纷跪了下来。
  祁王道:“难怪我与乌塔对敌时,总是觉得对方将我军的路数和行踪摸得相当清楚,原来竟是如此!陛下,尤承通敌叛国,罪无可恕,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和龙体安康为重!”
  天熙帝扔了漫天的书信,气得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朕是觉得太便宜这个混账了!享我宜国君禄,却吃里扒外,背主投敌!来人,抄家,灭族!给朕灭了他的九族!一个都不许漏!”
  “陛下息怒,请陛下保重龙体。”群臣齐声劝道。
  天熙帝眼前眩晕模糊,乱成一团,犹如天旋地转,众多陨石砸落。他赶忙从玉葫芦中倒出一粒丹药,就着瑶池春雨沏的茶喝下。
  身后出了很多汗,金银宝扶着他坐回龙椅,一边替皇帝擦汗。
  天熙帝慢慢恢复清晰,怒意依旧滔天,“看来乌塔和许国的探子已经混进清都,都混进朕这大宜国的朝堂中了!真是反了天了!周关山,查!给朕查!给朕将这清都查个彻彻底底!”
  周关山肃然道:“是,陛下!”
  皇帝正在气头上,凌沧不敢出声。他已经被吓住了,本以为尤承只是贪赃枉法,没想到居然还通敌。但愿织蝉司能处理得干净些吧,一旦被父皇发现凌芷萝与尤承来往密切,后果不堪设想。
  祁王微不可察地看了眼徐清棱。
  徐清棱揣着害怕,硬着头皮上前两步,“陛下,微臣与织蝉司周大人查抄尤府时,抓到了尤承的心腹尤林,他经手尤承的很多账目。微臣认为,应当立即将此人关入刑部大牢,严加看管。想必从他口中,应该能探查到许多关于许国细作的信息。微臣觉得应当迅速,以免此人同尤承一样,畏罪自杀。”
  “那此人现在在哪?”天熙帝暴躁追问。
  “回陛下,交由织蝉司周大人处置。”
  天熙帝哪等得了,直接便道:“现在就将人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
  周关山与薛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快,名叫尤林的心腹便被带上了宣德殿。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竟有一种从容赴死的平静。
  “你就是尤林?”天熙帝问。
  尤林点头:“正是。”
  天熙帝对他这般态度很不悦,“你知道你的主子尤承卖国求荣一事吗?若交代出许国密探的老巢,朕或许能饶你一死。”
  “回陛下,草民知晓。少爷死的那一晚,大人正与许国密探商讨要事。不过许国密探很是谨慎,每次都只有大人去见,不许带着旁人,更不许暴露身份,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大人只有回来后,吩咐草民行事罢了。”尤林说。
  祁王显得有些紧张:“少爷死的那晚?你说的是尤笠?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徐清棱擦了擦汗。
  “自然是许国密探杀的。”
  此话一出,众臣议论纷纷。
  最激动的莫过于祁王,“陛下!还请陛下允许臣弟审问他此事,阿纵如今还在织蝉司,臣弟始终坚信他是冤枉的!”
  在种种事件的冲击下,凌纵的案子必会不了了之。谁知这尤承心腹,突然说起了这件事。众人觉得奇怪,却又觉得不可思议。祁王已经无权无势,行动受限,总不可能是祁王逼尤林这么说的。
  “你继续说。”天熙帝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凌纵杀人案。
  尤林语调无波澜:“织蝉司查抄尤府的时候,应当也发现了,大人的癖好有些不同,喜好男子。少爷无意间发现此事,便暗中跟踪,后来应当是撞破了大人与许国密探议事,被灭了口。大人回来之后,便与我说了此事,要嫁祸给祁王世子,借此机会除掉祁王。其他的什么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少爷、大人都已经死了,恐怕只有那天晚上的许国密探才知道了。”
  “陛下,阿纵他真的是被冤枉的……”祁王泣泪如雨下,一副苦尽甘来的模样。
  天熙帝着实烦躁,疯狂拍桌子:“那就放了他!放了他!这下你满意了吧!周关山,叫人把世子放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祁王行了个大礼,带着哭腔:“臣弟跪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王趁机卖乖:“父皇要保重龙体啊,祁王叔叔,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分不清缓急轻重啊!宜国内有细作阴险狡诈,外有乌塔虎视眈眈,此正是艰苦时期,你又怎么能自顾自己呢?”
  祁王仍是匍匐在地,薛王看不到他的脸,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轻蔑。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薛王说得有理,陛下,是臣弟过分了,还请陛下责罚。”
  因着祁王这一扰,朝廷上的氛围更是难以言说。
  天熙帝又审问了尤林一会,尤林对于许国细作的事情,可谓知之甚少,可以说他就是个听令办事的,虽是心腹,却也没资格接触到许国细作。
  天熙帝怒不可遏,下令要将尤林砍头。
  织蝉司正要动手时,却见他吐了一口鲜血,竟倒地身亡,经太医检查,居然是服毒自尽。
  乱成一锅粥的朝会,破天荒地直到夜晚才结束,弄得人心惶惶。
  离开宫殿,祁王走在狭长的甬道里,终于松了口气。
  “王爷,那尤林的家人?”护卫小声问。
  “杀了。”
  “是。”
  护卫一惊,不敢再问。王爷答应尤林保住他的家人,那尤林才肯为王爷作证。然而要怪也只能怪尤承通敌卖国,还把主意打到了世子头上。
  织蝉司牢房,周关山开了铁牢锁。
  凌当归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刑部和京兆府带人来重审尤笠一案,将京兆府的口供全部推翻。
  祁王在一旁看着,他的阿纵被织蝉司用刑,伤了又瘦了许多,祁王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代替凌当归被审问。
  他的计划成功了。
  利用书信引导祁王想方设法揭露尤承叛国,再等到乌塔攻仞州的这段剧情。这剧情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原书中写得很清楚,乌塔南下,刚好发生在原主生辰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