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霉味混合着腐败的气味。
  夜枭就像闻不到一样，他平静地检查着尸体。这些人根本没有外伤，没有中毒，不是死于器官病变，他们就只是——脑死亡了。
  所有人苍白的脸上表情都凝固了，他们维持着生前最后的表情。
  有的人嘴角上扬，有的人则维持着恐惧，有的人愤怒异常。
  所有人的脸上表情不尽相同，拥挤在地下室中，像是在绘画一幅“地狱变”图景，又像是那副坎布里亚郡的戈斯福斯十字架上描绘的：
  天使将赤裸的人体锁在地狱之口中，人们肢体拥挤被地狱吞吃。
  夜枭静静注视着这幅苍白面孔构成的恐怖景象。尸体因腐败气体而鼓胀的腹部像是会随时钻出什么生物。
  但是这幅地狱图景中没有一个人，也就是那个失踪的富家千金莉莎的踪迹。
  很明显，她被犯人带走了，作为尤其受“喜爱”的玩具。
  这里已无活人，线索搜集完成，夜枭转身离开。
  在离开前，他最后瞥了一眼那地下的尸体群。
  在夜枭离开的几小时后，蝙蝠侠终于找到了这处地下室。
  蝙蝠侠怔愣了许久，此时的蝙蝠侠虽然经历过了许多恶意，但他仍旧会为如此灭绝人性的屠杀而感到不可思议。
  他能从堆叠的尸体中感受到一种扭曲的心态，那个犯人似乎在有意将尸群布置成某种装置艺术。苍白的面孔对着楼梯的方向，让来访者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在昏暗环境中成群的苍白人脸。
  他感到恶心感击中了自己，不是因为尸体，而是因为这种布置中所体现的那种高高在上和对于他人生命的蔑视。
  就好像那些曾经不是人类，而是什么可以随意摆弄的塑料袋。
  在有些人眼里，其他人并非是同类，而是可以玩弄欺辱折磨的随便什么东西，其他人的生命只是自己取乐的便宜材料。
  你会对廉价材料有敬畏之心吗？
  蝙蝠侠立在原地许久，终于开始搜集线索。
  那个犯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为所有枉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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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枭并没有急着寻找失踪案的凶手，而是开始寻找塔利亚。
  那个女孩被当成玩具，短时间不会被弄死。在夜枭眼中，还有件事更加需要验证——
  刺客联盟是否在哥谭计划着什么。
  塔利亚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她甚至以米兰达的名字有处房产。
  钻石区，傍晚仍旧车流如织，这里是哥谭最繁华的区域，最有钱的那批人的住宅所在。
  塔利亚的公寓位于一栋高档公寓的顶楼，夜枭绕过了安保，直接骇入了电梯和监控，他安静地立在电梯中，直达顶层。
  电梯门一开，迎面而来的是两把武士刀，锋锐的刀光一瞬闪亮了夜枭的面甲。
  但是下一刻，夜枭迅速跃起然后以一种可怕的灵敏度反身踹飞一名刺客，然后空中凭空扭身一拳击中另一名正要挥刀的刺客。两名刺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此刻夜枭才落地，他拎着披风缓缓起身，身后传来慵懒而性感的声音，“你就是这么来上门做客的？”
  他回过头，塔利亚正举着酒杯，懒洋洋靠在门框上。
  她依旧美丽动人，轻轻举了下酒杯，接着朝着夜枭露出一个带点戏谑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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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阿蝙案子进度慢并不是蝙蝠推理能力弱化了，而是本文中目前枭的信息途径和装备都要比蝙要好。
  第42章
  “塔利亚”, 夜枭嗓音低沉柔和，他没有开变声器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机械冰冷，而是用托马斯那种轻柔的语调说话。
  “进来吧, 不友善的客人，”塔利亚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刺客们，也没有防备夜枭的意思，而是径直转身走进房内，她的后背完全没有设防。
  夜枭默不作声跟了进去。
  这间公寓有着整面的落地窗, 夜晚想必可以从那里俯瞰哥谭的夜景，会令人产生将哥谭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错觉。
  “托马斯，你今天气势汹汹的，想必没什么好事找我分享。”塔利亚悠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双腿交叠着，斜倚在沙发背上, 像是慵懒的女王。
  夜枭毫不客气走到酒柜前，自顾自给自己挑了瓶干邑白兰地, 倒了杯酒。
  他平静地喝了口, 才说道：“还不错。”
  “嗯哼？”塔利亚瞥向他, 形状优美的眼睛带了点不满, “你还是那么挑剔。”
  “我从来都很挑剔, ”夜枭平静地举着酒杯, 他的面容被隐藏在那副夜枭面甲后, 只有薄薄的嘴唇能让塔利亚找到托马斯的痕迹, “所以我选定的东西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碰。”
  “所以？”塔利亚丝毫不在意夜枭的盯视, 依旧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刺客联盟的人潜入了哥谭，”夜枭冷冷盯着塔利亚，“这次的失踪案，和你们有关系。”
  “不要因为我们出现在哥谭, 就把所有坏事都推到我们头上，亲爱的。”塔利亚收敛了笑意，她今天穿着碧绿的裙子，身段婀娜，看起来像一条有美丽鳞片的毒蛇。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让她看上去像是某种古老传说中的妩媚又危险的女巫。
  当她不笑时，那种常年刺客生涯带来的气势和雷霄古相似极了。
  若说带有大马士革玫瑰香气的塔利亚是玫瑰，那么此刻她才刚刚开始展露自己的刺。
  “那就给我一个理由。”夜枭上前一步，几乎是逼视，“你们潜入哥谭市究竟在做什么？”
  “哦，怎么，哥谭现在是你的领地了？”塔利亚笑了森*晚*整*理起来，“你打算当哥谭的领主，是你和布鲁斯，还是.....只有你？”
  “那和你没关系，塔利亚，”夜枭语气更加冷漠。
  “塔利亚，你知道我和布鲁斯不同，如果需要杀死你，我不会犹豫的。”夜枭将手爪搭上塔利亚的肩头，爪尖轻柔划过塔利亚的脖颈。
  那几乎像是猫头鹰捕猎前在试探。
  “当然了，亲爱的，你就是这样的，所以父亲才那么遗憾你不愿意留在联盟。”塔利亚轻轻抚摸上夜枭的面甲，她的动作几乎像是温柔的情人，眼睛却只是透露出遗憾和平静。
  夜枭此时其实并没有回忆起太多刺客联盟的事，系统给的记忆中涉及那段学艺过去的并不多。他并没有接话。
  “你和布鲁斯都选择了回到哥谭.......”
  “但是，哥谭并不是一座很大的城市，你和他同时待在这座城市，你们的理念完全不同，最终一定会演变成你们两个的战争的。”塔利亚真心实意地说。
  “是吗？”夜枭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那几乎称得上迷人，一瞬间让他冷硬似乎都软化了，但他开口却是：“不劳恶魔之女费心，告诉我，你们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天呐，亲爱的，你永远这么不领情，”塔利亚虚假地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夜枭：“我说父亲对哥谭没想法你也不会信的，所以，你可以将我理解为一名....观察员。”
  “我来观察哥谭，观察这个罪恶城市的现状，布鲁斯曾向父亲说过他会改变哥谭，但目前看来哥谭仍旧黑暗如昔，即使你和布鲁斯投入了那么多精力。”
  “倘若你们无法实现拯救，那么刺客联盟当然会来清除这座城市，”塔利亚依旧微笑着，但却如此危险，她语气中全然不将决定一城人生死当回事。
  “所以说，你们不会有机会的，这会是我的城市，由我来掌控。”夜枭紧盯着塔利亚。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联盟可没那么多耐心。”塔利亚用手拄着脸看着夜枭，她笑着，让人难以分辨这究竟是提醒还是种威胁。
  尽管对刺客联盟出现的时机仍旧存有怀疑，但夜枭尚且不可能因为这些怀疑就对刺客联盟开战。夜枭也不可能放下怀疑，他当然会继续调查刺客联盟的目的。
  夜枭凝视着塔利亚，他会自己去确定刺客联盟的行动。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转身离开。他直接推开窗户一跃而下，勾爪枪钉入哥谭渐渐深沉的夜色。
  灰色的披风在夜色中张开，如同枭鸟飞翔于空。
  塔利亚站在窗前，她看着夜枭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又想起曾经的托马斯。
  曾经的托马斯和塔利亚当过一段时间同伴，就在刺客联盟。
  托马斯前去学艺，而那时年轻还很自傲的塔利亚曾经对他很有意见。
  她并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欣赏这个小子，即使这小子能自己找上刺客联盟确实很稀奇——好吧，这家伙是胆子很大，他竟然直接闯进了刺客联盟的领地。
  塔利亚清晰记得，那时候托马斯穿了身中东的白袍，对着包围他的刺客们双手举起，笑着说：“这是我给恶魔之首的礼物。”他钢蓝的眼睛在风刮起的黄沙掩映下，仍旧锐利如出鞘的绝世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