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
prove 更新:2025-11-04 19:46 字数:3052
傅宗装没听见,给沐川夹了块排骨,“想当年我也想像沐将军一样冲锋陷阵,奈何家父让我考功名。我们这一辈的,都特别崇拜你父亲。”
沐川:“延北侯谬赞。”
“还叫什么延北侯?我与你父亲年岁相当,你就叫我大伯。”傅宗随口道:“要是不介意,叫干爹也成。”
“噗嗤”
傅初雪口中汤喷桌儿上,焦宝立刻递帕子。
沐川颇为矜持地叫了声:“伯父。”
傅宗象征性批评两句:“多大的人了,饭还吃不好。”
傅初雪低头,小口扒拉饭。
刚认完亲,傅宗改口,“此番多亏唐沐军驱逐跋族,保延北平安,垂云辛苦了。”
“若非军务繁忙,我早该来道谢。”沐川干掉杯中酒,抱拳道:“多亏伯父在后方周旋,保证军需,唐沐军才能打胜仗。”
“若只是军务还好说……”傅宗摆摆手,“嗐,不提也罢。”
俩侯爵你一言我一语,喷汤的世子插不上话,气鼓鼓地干掉一碗大米饭。
“我吃饱了。”傅初雪起身欲走。
傅宗看向沐川,“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别折腾了,在这住吧。”
老侯爷建府时,为了让儿子好好照顾孙子,特意打通了两间厢房。老侯爷走后,傅宗搬到主卧,傅初雪一个人住宽敞的两间房。
今天,沐川分走了一间。
傅初雪拉上隔档,心道:不给看不给摸,馋死你!
月上中天,沐川没爬他的床、不过来贴贴、甚至连句问候都没有……
为什么来找他、还要吊着他?
“哒哒哒”
傅初雪食指轻叩床沿,见隔间没反应,敲击的力度大了些。
过了会儿,沐川还是没反应。
傅初雪咽不下这口气,赤脚跑到隔壁,掀开沐川的被子,质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来?”
“伯父让我来的。”
沐川中衣领口大敞,青丝直下,眸色清明显然是没睡。
既然没睡,那肯定能听到刚刚的声音,既然听到了声音,那为什么不过去、偏偏要他来?
傅初雪本以为沐川是为了哄他才来,没成想是父亲邀请他来。
各种不平衡压在心头,顿时火冒三丈。
沐川皱眉,看上去颇为不解。
沈娘等了十年,要的无非是一个名分,傅初雪也想讨个名分,可他不是怨妇。
明示暗示沐川都装看不懂,傅初雪挑明道:“你总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不是一直想上我?”
榻上二人静静对峙,沐川眸似幽静寒潭,深不见底。
傅初雪目光如炬,毫不避让地迎上深潭般的眼,单膝跪在塌上,“想上我,为什么还总拒绝我?”
沐川向塌内退了些许,垂眸道:“等过段时间。”
“怎么总是过段时间?”
“再过几日,我要去长唐。”
“呵呵。”傅初雪冷笑,“行军打仗要拖、我都躺你床上了还要拖?”
沐川握住他的手,“这是你家,伯父就在隔壁,莫要冲动。”
傅初雪捞起沐川的发,卷成一缕,手指抚上棱角分明的脸,贴着沐川的耳朵,蛊惑道:“与将军府不同,傅府是祖父亲自建的,隔音非常好。”
温热的气息吹在面颊,沐川猛地推开他。
傅初雪被推到塌下,满脸错愕。
“我……”沐川找补道:“征战时,我救过很多姑娘,她们都说非我不嫁。我救了你两次,一次在善县、一次是滦庄。你常年在府中,接触的人太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傅初雪完全没想到会被拒绝,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沐川认为他分不清情爱和崇拜,这种单方面判定情感的拒绝在他看来就是搪塞。
说他轻贱,和妓女能做,和他就不可以吗?
傅初雪三两下脱掉衣物,在床头柜中摸出粉红色的瓶子,瓶内软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有什么可考虑的?”
“本不想入局,是你逼我入局,现在我已在局中,朝不保夕,你害我如此,现在倒矜持上了?你怕一去不回,我怕乌盘催动蛊虫,我们都是短命鬼,为何不及时行乐?”
傅初雪捞起沐川的发,与自己的卷在一起,打了个结。
左手沾上软膏,右手在前端,雪白的身体在月光下绽放,莲藕似的腿缓缓分开。
沐川再说不出半个字。
“来做。”傅初雪极力隐藏爱意,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临死前,我想放纵一次。”
第33章 春风一度
自延北见到傅初雪的第一眼,沐川就定型了。
事事顺着他、要贴贴抱抱亲亲都由着他,说做就做说熄火就熄火……沐川愿意极大程度地满足傅初雪,直到前几天,傅初雪说:“滦庄围城时,我天天盼着你来,兵临城下时,你特别帅。”
父亲于倭寇刀下救出母亲,母亲对父亲一见钟情误终身,有了前车之鉴沐川不想重蹈覆辙。
傅初雪三番五次强调自己不是断袖;在驱逐跋族后突然想通说“断袖不是病”;他救过傅初雪两次……傅初雪很可能是对他是产生了类似爱情的错觉。
此前沐川被傅初雪带来的快乐冲昏了头,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以后。
傅初雪太单纯,将“临死前想放纵一次”挂在嘴边,以此当做无法无天骄慢任性的借口,他不知道傅初雪口中的“那种眼神”是什么,但他珍惜这段情感,绝对不会不负责。
他要去长唐,要让皇帝彻查通敌之事,兴许没命再回延北。
这几天,他没来找傅初雪、刚刚敲击床沿他不应,就是觉着他们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必要。
墨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傅初雪垂着眼睫,翻弄身下。
这里不是战场,但沐川却觉着比面对千军万马时更为紧张。
目不转睛地盯那双过于白皙的手,沐川尽全力克制冲动,问:“唐志远和你说什么了?”
傅初雪半眯着眼,清冷的声线透着浓重的欲,“能和别人做、为什么不和我做?”
“我没和别人做过。”
“我不信你能控制住。”傅初雪伸脚踢了下,有理有据,“碰一下就起立。”
沐川:“……”
傅初雪质问:“不就是怕负责吗?我不要你负责。”
出征时傅初雪就不听解释,现在也一定是陷入奇怪的脑回路中。
沐川看着他的眼睛,颇为认真地又解释了遍:“我没和别人做过,也没有不想负责,这里是你家,伯父就在隔壁,你若想闹,等明天清醒些,与我回……”
“你是不是男人啊?”傅初雪打断他的话,抽出手指,唇间泄出一丝轻哼。
腿根沾了软膏,在月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修长笔直的腿像两株荷花杆,在大床摇曳。
明知不能被蛊惑,但当傅初雪就这么白花花地横在眼前,沐川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傅初雪太漂亮。
大脑控制不了身体,沐川不由自主向前,握住雪白的脚踝。
傅初雪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嘴唇,蛊惑道:“我不叫。”
沐川气血直冲天灵盖,狠狠捏了把大腿,用疼痛迫使自己回神。
他们之间的阻力太多,现在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和场合。
倘若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殒命长唐,傅初雪日后回想,也不会觉着特别伤心。
所以,不能做。
沐川用最后的意志力逼自己起身。
刚下床头皮被扯了下。
是缠在一起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既无定期,那便不如不结。
沐川伸手去解,被傅初雪握住。
“两条腿的活人满大街都是,我不是非要你。”
沐川指尖倏然收紧,猛地回头,撞进破碎的眼。
“你不解风情、不会说话、长个榆木脑袋、哪次被人欺负、都要我去收拾烂摊子……”
“我帮你、护你、还屡次被拒绝,你当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今夜若你解开这个结,日后我们便不要再见。”
傅初雪声音没什么起伏,但绷紧的肩线暴露了他并非表面那样平静。
沐川开口,声音因长久的压抑而低哑,像被粗糙的砂纸磨过,“我想给你留条退路。”
“都这样了还不做,你才是不给我留退路。”
傅初雪死死地盯着他的手,像是倘若他敢解开发结,就会被咬好几口。
平日吭吭唧唧、没心没肺,被绑到祭坛、随军出征一声不吭。
傅初雪在细枝末节大大咧咧,在关键时刻有意隐藏情绪,即将发生的事绝不是细枝末节,傅初雪隐藏不了情绪是因为快要崩溃。
在屡次放低姿态、威逼利诱、仍遭拒绝后,傅初雪脸色惨白,眼尾泛红,眼中悬着将坠未坠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