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作者:
钰泽昭焉 更新:2025-11-04 20:29 字数:3097
本王觉得庞统又靠近了几分,脸上的笑意仍旧未收敛:公孙先生生气时候的样子还挺可爱。
公孙策顿时大脑轰隆炸开了声,沉寂了半晌抬头,满脸通红。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庞统,他竟然被一个男人调戏了?
今日多谢先生款待,时辰不早了,本王先告辞。趁着公孙策还没炸毛之前,庞统果断收兵,十分潇洒地走了。
厅外透着昏黄的灯笼光影,这一刻寒风似乎都在窗外响起了咆哮声,寂静无声的厅内烛光轻曳,光亮映在公孙先生那张阴沉下来的脸庞上。
公孙策磨牙,方才是没反应过来才着了你的道,庞统,你等着。
今夜的寒风又增加了威力,白玉堂不确定明天是不是跟今儿一样是个好天气,但今晚这情况多少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展昭说要回院跟他说些事情,怎么一个人进屋歇息,把他单独落在房门外了?
猫儿,爷还没进屋。白玉堂有些无助。
雪昙听到了动静,从白玉堂的房间里蹿出来,摇着尾巴在他脚边打着转。
过了会,才从屋内传出展昭的声音:展某今日巡街累了,白兄你也先回房休息吧。
雪昙毛茸茸的尾巴摇的更欢快了。
喵呜,又是被拒之门外的一天。
白玉堂忍住想将它一脚踹飞的冲动,直接揪住它尾巴,将雪昙整只身子都倒提了起来。
喵呜,同样都是喵,白五爷你怎么差别对待!雪昙尾巴被提着,脑袋朝下,感觉有些脑充血,扑腾着爪子直叫唤。
一个是爷心中所爱,你算什么。白玉堂暗想,正打算把心里的不愉快都发泄在雪昙身上,展昭忽然将门打开了。
白玉堂愣了愣,立即将挠着猫的那只爪子缩了回去,顺带将雪昙搂进了怀里,然后咧着嘴笑眯眯地看着展昭。
白兄展昭开口,眯着眼睛看着他:白兄莫不是将这只猫当成了展某?
不白玉堂用力摇头:不,爷不敢。
展昭踏出一步,将白玉堂怀里的猫抱走,复又认真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合上了门。
猫儿,你不能和它待在一间屋子里!
猫儿,你不能搂着它睡!
猫儿!
白五爷彻底慌了。
-----------------------
作者有话说:谢谢喜欢鼠猫的亲们~
第70章
白五爷平日里矜傲无双的气度就随着这阵阵击响的敲门声荡然无存。
房内烛光微透, 添了银纹炭的小火炉未过多久便腾升起飘飘袅袅的热气。
雕花大床旁,微勾的淡青色纱帘轻轻摇曳,展昭影影绰绰的背影模糊可见。
展昭褪了身上的官袍, 着了一身加厚的纯白色临膝的中衣正盘腿坐在床上,他拍干净雪昙的四只小爪子将它放在自己的面前。
雪昙喵呜了几声,抬着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与展昭盯着对看。
若是此时白玉堂在房内,定会忍不住调侃一句, 当真是大猫与小猫,活脱脱的一家亲。
展昭揉着雪昙毛茸茸的脑袋,想着白玉堂和庞统的事,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房门的动静持续响了一会便停住了,这时也听不见白玉堂的叫唤声, 展昭猜想对方应是回房休息了。
只是此时时辰尚早,入了房间的两人都无心睡眠, 一墙之隔, 却是阻断了两人的心思。
时光匆匆, 一晃又过了几天,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日。
汴京城内, 家家户户早在前几日就装扮好了宅子, 如今只着手换门神贴、挂春联等节日中必不可缺的习俗。
小孩绕房追逐嬉戏, 家中年长者则清扫庭院或准备除夕夜迎接财神爷所需备下的瓜果供品。
整条街一眼望去红红火火, 处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近来没有收到任何报案的开封府众人正好踏踏实实地休息了几日。
此时展昭护送包大人上朝去了, 闲着无事的白五爷原本也想一路随同,顺便经过醉日阁的时候也好弄几坛子好酒回来,结果被公孙先生抓着负责给屋顶扫尘,一下子难以脱身。
看着猫儿笑眯眯的离开, 白五爷蹲在屋顶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扫尘一边叹气。
这么欺负爷,就因为爷轻功好么?到头来还是免不了沦为受公孙先生奴役的开封府人!
其余人也没有幸免,各自被公孙先生安排了差事,由于今晚是除夕夜,先生说准备的菜肴药丰富些,所以多叫了几个手脚轻便细致的去后院厨房里干活。
白五爷,你别蹲在一个地方。庭院内,公孙先生仰着头眯着眼儿望着屋檐上喊。
白玉堂很听话,果然又挪了个位置,嘴上还说着:先生,慢点,好扫干净些。
今日阳光软绵绵的,晒在身上一点劲儿也没有,可白玉堂觉得也挺舒服的,总比搞完这些活又被公孙先生安排去做其他什么事情好。
他自有他的打算,反正猫儿送包大人上朝才刚走没多久,一时还不会回来。
眼见着大伙都忙的热火朝天,公孙策想起了被关在大牢里的沈文泉。
他早就写了书信回神医庄,本想着师傅会来,哪知等来等去只收到师傅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上寥寥几字:此生不见。
道尽同门情谊。
将近新年,正是君民同乐的日子,加上之前公孙策亲自面圣向皇上恳请缓期行刑,于是沈文泉便留在了开封府衙的大牢,估摸着还有半个月的日子能活。
至于之前那些在府门口闹得不可开交的死者家属们,则将一切都归咎在了高义德身上,领着遗体回老家了。
圣上念及逝者已逝,高义德也已经落网,他们花重金买题扰乱科举制度这等大事便没有殃及他们家人了。
毕竟是六条命案在身的罪犯,沈文泉重伤在身,公孙策也只是将他身上的血止住,保他一时性命无虞。
从厨房准备了几样饭菜,公孙策叫上了王朝一起到了大牢里。
大牢内寒气重,每间牢房外墙的一面都开了气窗,薄薄的日光从气窗口透进来,才使得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不少。
一见公孙策进来,牢房里守着的四个衙役顿时精神抖擞了不少,王朝示意他们不用上前跟着,自己领着公孙策前去关押沈文泉的一间牢房里。
多了之前两回逃跑的事,张龙曾咬牙切齿喊着要把沈文泉双腿打折,王朝念着他命不久矣,又曾是公孙先生的师叔,便让兄弟们将人关在大牢深处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公孙策端着摆了饭菜的托盘,愈往里走,便愈来愈冷,只觉得周遭阴风阵阵,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倒也是一句话都未说。
王朝打开了牢门上的锁链,侧身请公孙策进去,他也小心的跟在身旁,沈文泉诡计多端,怕他不认命,又耍什么花招。
牢房里潮湿阴暗,加上如今这气候,沈文泉躺着的草垛上似乎都透着寒冷的湿气。
他见公孙策来了,只是稍微动了动,此时一副看上去有气进没气处的模样,倒是勾着唇角笑了笑,嘴里叹道:好侄儿,你终于舍得来看师叔了。
沈文泉说完这句话似乎都要用上全身的劲儿,这头语音刚落他便忍不住低喘了起来,沈文泉眼角处如今已重新贴上了人皮,将他原本满是伤疤的肌肤遮住。
公孙策把托盘上的饭菜摆在沈文泉面前,起身静静瞧了他一会,看着他面上狰狞的笑容。
公孙策缓缓开口道:原本想着让师傅来送你最后一程,只是直到今日才收到师傅的来信,师傅说与你此生不见,便是不会来了。
沈文泉狰狞的表情慢慢淡了下去,听着公孙策的话最终愣在了原处,双手早已将身下的草垛紧紧攥在了手心。
公孙策没再多做停留,毅然转身离去。
师傅曾经对师叔的事避而不提,他本想问当年师叔到底为何会被逐出师门,是否真是潜心研毒犯了师祖忌讳,只是转念一想,到底是长辈们的事,又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哪怕他知道答案也无关紧要了。
沈文泉最终还是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负责。
牢房的大门被关上,过道处洒落进来的日光光影随着公孙策的离去渐渐消失,阴冷湿气的草垛上,沈文泉终于有了反应。
他面如缟素,紧紧咬住唇瓣低声幽咽着,其中的低唤隐约可见:师兄师兄师兄!直至最后挣扎起身痛苦不堪的抬头反复撞着高墙。
今日散朝早,展昭早早的就护在软轿旁,身旁跟着包兴几人一起护送包拯回来了。
白玉堂听见外头街上的动静,忘记自己此刻还踩在屋瓦之上,抓着沾满了灰尘的鸡毛掸子起身招手眺望着。
猫儿~白玉堂脸上洋溢着笑容,薄薄的阳光落在他俊美的面颊之上,莹莹含亮,全然没感觉到从鸡毛掸子上弹下来渐渐弥漫开来的纤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