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作者:
钰泽昭焉 更新:2025-11-04 20:30 字数:3149
白玉堂已仔细的盯着展昭将一碗姜茶如数喝完,白顺大脑风暴了一圈后偷偷打量着自家五爷那不值钱的表情,默默感叹着,世事无常,他家高贵如斯的白五爷陷入爱河后就跌落神坛了,成了个为心上人鞍前马后的贴心人。
公孙策双眼目光放空,搞不懂一碗姜茶也能惹出这么一场缱绻温柔的画面,他身心俱疲,陡然就想冲回房蒙头大睡,那困意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在白玉堂和展昭面前,成了和萧蹊南同病相怜之人。
前厅熄了灯,几人回房,沉寂下来的夜色唯有皎月光华相伴。
两个时辰后天色开始蒙蒙泛白,雨夜过后的清晨连风都变得格外清爽,远方天际曜日灿烂,百姓们早起出门耕作或采办生活所需,整个汴京城一复一日的又热闹起来。
晃眼数日已过,颜查散等数名荣登杏榜的贡生也即将迎来在宫中举行的殿试。
赵祯对此次人才的选拔十分重视,又不能在臣子面前流露出端倪,只能叫千城调出暗卫在汴京城各处埋下眼线,除了保护他们周全之外看是否还有朝廷官员私下联系笼络。
颜查散自然是期间最为特殊的一人,各种举动都经由暗卫传递到了赵祯面前。
颜查散现居住的宅邸属于萧蹊南名下,而萧家今年新参与了迟勒统筹军需办一事,白玉堂还请了两位义兄特地保护颜查散,和开封府的人也甚为熟络。
可暗地里的诡谲云涌丝毫不影响如长河般奔流不复返的时光。
白玉堂许久未去军营,之前展昭送给他的那对银白色护腕好些日子没拿出来了,他当着展昭的面小心翼翼如待珍宝般擦拭了一番,双手带上一脸满意的反复看了几眼,取下来后又给重新放进了木匣子里收好。
白玉堂之前擦拭护腕时神情流露出认真,展昭便坐在圆桌对面看书喝茶,时间缓缓流淌,房间被静谧的光影填充满,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说话。
展昭一手立着书,这一页的内容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若有若无的视线往白玉堂身上一掠而过,迅速转回来落在书页一角按耐了片刻又轻飘飘的出发,环绕着白玉堂周而复始。
直到他看见白玉堂把护腕重新装进了木匣子里,展昭才不可思议的开口:你就拿出来擦干净又放回去?
白玉堂浑然没察觉到展昭言语间的疑惑似的,抬眼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能落了灰,有时间爷就拿出来擦拭一次。
展昭眯着眼凝视着白玉堂,竟好一会儿都没再开口。
白玉堂看上去心情极好,恨不得哼几首小曲,他步履轻松的将装有一对护腕的木匣子重新放进柜子里收好,转身对还抱着书,视线却一直落在他身上没挪开的展昭笑道:猫儿,你是不是很感动?
展昭一手将书倒扣在桌面上,将脸颊偏开一些,不再直视白玉堂,轻咳一声小声说:是有一点。
白顺突然跑进院,拾阶而上在门边探出脑袋,扬起一张笑脸道:爷,小的刚从醉日阁回来,萧大公子有东西让小的交给您。
还想继续逗猫的白玉堂被突然出现的白顺打断,他转过身目光冷飕飕瞟了白顺一眼,什么东西?
白顺一边讶异五爷变脸之迅速,一边缩紧了脖颈,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笺,硬着头皮的从门边伸出手交给白玉堂。
展昭瞧了眼门口白玉堂浸在日光里高大的身影,缩手偷偷摸到了腰侧。
他握住了白玉堂赠予他的那枚白家家传的玉佩,用拇指指腹轻轻擦了一遍上面雕刻的字。
才将手收回,展昭仍觉得不够,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在看信笺的白玉堂的动向,迅速的取下玉佩凑近嘴边呵了两口气,又从袖口扯出里边贴身绸缎里衣的衣袖一角,动作前所未有的迅速,将整枚玉佩完完整整的擦拭了一遍才心满意足的松了口气。
静谧的气氛在展昭松了口气的一瞬间察觉到有些不妥,他抬眼一瞅,只见白玉堂一手握着信笺似是想让他看,望向他的神情却突然凝滞,凝滞不过片刻便显得有些微妙,继而喜上眉梢。
展昭无言攥紧了玉佩,空气凝固般,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窘迫间耳后根骤然滚烫。
而门外早就不见白顺的身影,只有阳光金碎铺遍庭院满地。
蓝天白云下,屋内飘出了白玉堂的欢声笑语:猫儿,不急,你慢慢擦,慢慢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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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支持~
第209章
萧蹊南给白玉堂传来消息, 秦蛟川已有数日未登醉日阁大门。
朝廷军备物资生产一事迟太尉素来交由秦蛟川跟进,这些天秦蛟川突然没了动静,让萧蹊南不由担心, 唯恐生了其他变数。
他萧家砸了这么多钱财不说,即使最后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也得把大宋这散尽天良的毒瘤给剔除了!
午后阳光阴郁,那轮红日不知不觉被重重云层遮掩。起风时,伸出院墙的枝叶排山倒海般煽动了起来。
白玉堂和展昭前去醉日阁, 白顺远远跟着,因为怕下雨,他还特意准备了两柄伞随身带上。
一夜飘雨,翌日天空澄碧如洗,殿试开始。
殿试结束后第三日才放榜, 颜查散进士第一,成了当之无愧的状元郎, 随榜眼、探花进宫受赏、琼林苑赴宴, 跨马游京。
曜日当空, 通往汴河方向的长街人声鼎沸, 热闹非凡。
徐记酒楼楼上的雅间里, 白玉堂和萧蹊南倚窗而坐, 远远看着被汴京城百姓们簇拥着, 打马慢行而来的一队人。
萧蹊南喝了口酒, 悠悠转动着杯盏咂了下嘴, 似是想起以前些什么,点了点桌子一时没忍住感叹道:白五爷,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这看人的眼光太准。
白玉堂瞅了他一眼, 似笑非笑,没答话,倒不是他厉害,而是有些事情确实是他经历过一次的。
那拥挤的人群渐渐从徐记酒楼前经过,对面千娇阁的姑娘们都从门窗探出了头来,欢声笑语不断,更甚的还有往颜查散一行人身上丢香囊帕子的。
颜查散骑在挂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上努力想躲避这些暗器,面带薄红,双眸却清澄明亮,意气风发。
萧蹊南和白玉堂再楼上看见这一幕不由泛笑,早存了等会在颜查散骑马游京结束后的庆祝宴上要打趣他一番的心思。
萧蹊南重新斟了酒,方才开口:皇上今日允你不进宫当值,怎么也不见展大人?
等会就来了。白玉堂望向窗外,目光不经意落在千娇阁的黛瓦红墙上,日光透过疏密不一的墨绿在墙边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白玉堂眸光渐转柔和,似是被骄阳染热,心情愉快的收回视线瞥了萧蹊南一眼,继而轻快的尝了一口酒。
他如今从旁人嘴中听见有人提及展昭,心头都不禁会泛起微甜柔软的舒适感。
萧蹊南绷紧了额头,等白玉堂瞥向他的目光挪开后才渐渐舒缓下来,他默默咽了一嗓子,这时只听雅间门外已经有了动静。
徐青霄亲自领着展昭上楼,他虽近来有意避着萧蹊南,可今日人都在自己地盘上,若是再躲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推开雅间大门,展昭人还未进门,徐青霄的目光却已先一步瞟向了雅间内。
萧蹊南今日着一身凝夜紫薄衫,腰系紫黑色思绦,一枚色泽晶亮的花型玉佩悬于腰侧。
门开时,白玉堂已经望过来,见展昭出现不由喜上眉梢,当即起身迎了过去。
展昭来迟是因为大理寺突然来人替严昀传话,请他过去了一趟。
展昭被白玉拉住了手腕,被人从门边带进了雅间内。二人挨得近,立在正中央,展昭还未来得及跟萧蹊南打招呼,便已经被白玉堂压低了嗓音盘问起来。
严昀唤你做什么了?
这么老实乖乖的就去了?
在五爷跟前可不见你这么听话。
徐青霄在原地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缓步进屋轻轻合上了两扇门。
萧蹊南长臂看似无意的弯曲搭在小方桌上,见徐青霄进屋不由攥住了手掌心,他还未起身,却已跟徐青霄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展昭不清楚白玉堂抽的哪股风,突然发起了牢骚,溅得他一脸唾沫。
展昭默默抹了把脸,一声不吭的等白玉堂念叨完,终于发现了不妥。
萧蹊南和徐青霄不知何时移步到雅间里的八仙桌旁坐下,距离他俩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两张脸上的神情都显得很是微妙。
展昭忙抬手,杵了白玉堂一胳膊肘,咬牙低声喊道:白玉堂!
白五爷见好就收,藏在他深邃凤眸里的温柔体贴如和煦春风般全溢森*晚*整*理了出来。他双眼盯着展昭,嘴上还倔强的对人说:知错就好。
展昭哑口无言,被白玉堂说的这四个字击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缓了良久,甚至真的忍不住反思了起来,结果差点又被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