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作者:
蝴蝶公爵 更新:2025-11-04 20:40 字数: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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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先看见的,是一张幽冷清……
待回府,秦悯承诺的文书业已送到。
季承宁展开文书,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简直要后悔自己看得为何如此仔细。
因为东西根本算不上一份严谨的军报,更像是推卸责任邀功请赏的奏疏,一言蔽之就是叛军滋扰鸾阳臣屡败屡战奋不顾身奈何暴民众多臣无可奈何为了长远计,只得暂时退守兖郡。
季承宁面无表情。
哦,其中唯一有用的话大概就是皇帝给他拨派了三千洛京军。
虽然起事人数至少有数万,但正规军打数万流民也,不算那么强人所难。
看得出,朝廷并不很在意此事。
季承宁烦躁地抖了抖文书,晃得纸张哗啦作响。
至于鸾阳民为何起事,所谓神武大将军的身份,还有乱军人数,当地地形地势,是否有险可守,竟一字都无。
季承宁仰面。
躺椅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朝廷到底从哪找来了这么多天造地设的废物!
腰间玉兔坠与躺椅扶手相撞,“叮当——”
季承宁信手将扇子扯下来,展开在眼前。
慎之。
慎之。
娘娘的意思,究竟是要他专于谋身,勿要为自己树敌,还是,要他审慎处理地方之事,不能放过造成动乱的主谋祸首,但也,要将真相查明?
季承宁叹息。
合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扇柄敲着唇角。
“世子?”
一声轻唤。
季承宁动作顿住,扬起个粲然的笑脸,“阿杳,快过来!”
却听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一道暗影居高临下地将他笼罩。
季承宁抬头,正好看见表妹发间的鸾鸟衔珠簪垂下来的细金丝。
一晃,一晃。
季承宁没忍住,伸手勾了勾。
许是簪子上缠了头发,崔杳轻轻嘶了声,长睫受痛般地下垂。
季承宁心尖蓦地动颤了下。
崔杳垂眼。
小公子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黑金官服还未换下来,衣袍散乱曳地,好像朵,马上就要散开的云。
可望不可触。
紫檀扇半压唇瓣,却遮不住他唇角的笑意。
崔杳目光一凝。
这柄扇子,是从哪来的?
宫里?
世子白日进宫时身上还未带扇子,现下却多了一把,还如此,如此喜爱的模样。
该不会,崔杳压在扶手上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是周彧送的吧?
“对不住。”季承宁收回手,看表情却好像还想勾,活像个欠爪子的小狗,“表妹的簪子做得好精致。”
崔杳柔声道:“那我送世子。”
说着,目光在季承宁发间巡视,好像在找一个适合插簪子的地方。
季承宁笑着摇头,“不要,不要,表妹别闹了,我有正事要同你说。”
崔杳看他,道:“我亦有正事同世子说。”
季承宁从躺椅中起身,随意地拉住崔杳,示意他随自己到软塌上坐。
二人并肩落座,季承宁示意崔杳先开口。
崔杳道:“世子明日要去鸾阳,我想着,我虽才智平平,但跟随世子,至少,也可为世子解闷,”季承宁正在喝茶,听到这卑微至极的谦虚,差点没被呛到,连连摆手,“若世子不弃,能否带上我?”
季承宁脸通红。
崔杳忙凑过去为他顺气。
冷幽幽的香味扑面而来,季承宁更觉呼吸不畅,连耳朵尖都泛红,“表妹。”
“嗯?”
“你坐过去点。”
崔杳手僵住。
视线又不可自控地,落到季承宁手中。
那柄,被他牢牢抓住的扇子。
周彧送的,他面上不动声色,口内尖牙却咬得极紧,扇子。
季承宁又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揉了揉发痒的喉咙,“阿杳,你能跟着我自然好,”崔杳静静地看着他,“但地方局势不明,太过危险了,我希望,你能留在京中。”
崔杳刚要张口。
季承宁就轻叹一声,眼巴巴地瞅着崔杳,“只有阿杳不会让我担忧了,对吧?”
崔杳:“……是。”
他不想答应,但只有二字,经过季承宁唇舌中一滚,就显得无比动人。
季承宁弯唇,“我就知道,”这个惯会花言巧语的小骗子道:“阿杳最好了。”
崔杳盯着他上扬的唇。
和周彧比呢?
倘若我和周彧都在你面前,你还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阿杳最好了吗?
崔杳冷冷地想。
你不会的。
但他没有问出口。
他从不会去,自、取、其、辱。
季承宁歪头去看崔杳,扇子随着主人的动作一晃。
小兔子吊坠也跟着摇摆。
扇子扇子扇子兔子兔子,周彧送的东西就那么让你爱不释手,值得你时时刻刻都攥在手上?
崔杳无声地吸了口气,扬唇,露出个弧度恰到好处的微笑来,“天色不早,世子,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必。”崔杳语调温柔得都快滴出水了,却莫名地叫季承宁听出股,咬牙磨骨的味道,“世子,请留步。”
刚迈出半步,崔杳忽地想起什么,偏头,温声细语地问:“不知我可有为世子料理行装的荣幸?”
季承宁:“啊?”
表妹要给他做什么?
崔杳拿那双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似怨似忧的情绪若隐若现,罩在淡色的眼眸上,好似笼罩了层雾。
崔杳轻轻道:“聊表寸心,亦不可以吗?还是说,世子以为我身份低下,不比宫中的贵……”
“我绝无此意!”季承宁断然道。
怎么好端端地扯到宫中了。
“所以世子,”崔杳好像有些忐忑,试探般地问:“可好吗?”
季承宁看不得他这幅做小伏低的模样,忙道:“好好好好,都依你,随你高兴。”
一缕暗光在崔杳眼眸转瞬即逝,“好。”
得季承宁应允,方,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等,心满意足?
季承宁被自己这个形容词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说阿杳,太怪了。
但,他疑惑地拿扇子敲了敲眉心,阿杳怎么了?
因为他不让他跟着去鸾阳,所以生气了?
转念一想,以他表妹通达寡淡的性子,大约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恼怒,他若这样想,反而是看轻了崔杳的为人。
送走崔杳,不多时,季琳又来。
季承宁听到传话声几乎是噌地一下窜到季琳面前,“二叔!”
季琳要笑不笑的,“这下是季小将军了。”
季承宁知道他二叔不喜欢他掺和军事,挠挠头,好像很愧不敢当似的,“哪里哪里,二叔折煞我了。”
季琳哼了声,“莫要装模作样。”顿了顿,他张口,“阿菟,你要小心。”
季承宁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吃了酸苦的果子要吐还吐不出的表情,五官都皱成一团。
“您老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二叔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
出乎季承宁意料的是,季琳居然点了点头,“知道了,”季承宁表情还没来得及恢复,就听见他二叔含笑道:“阿菟。”
季承宁使劲搓了搓手臂。
“还有,”季琳道:“除了你之外,折冲将军阮泯任为副,辅助你处理事务。”
季承宁干巴巴地笑了笑。
一则高兴朝廷没有彻底不在意此事,还知道给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将军”选派副将,二则不乐,那道文书上居然连几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这事居然还要他二叔告诉他。
季琳见他神情变化莫名,“你本明日才能知晓。”
季承宁了然,却还是恹恹,“早告诉我,也好早相处磨合。”
至少,也能对自己的副将军有所了解,日后公事方便。
季琳揉揉季承宁的脑袋,唇角不由得泄露出一丝冷笑。
朝廷正是不愿意他们相处磨合。
在外的武将相互监视、掣肘,于朝廷而言,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阮泯曾在永宁侯麾下为校尉,后来因为违背军纪,被你……你爹打了二十军棍,撵回京城了。”
季承宁:“啊!”
还没等他豁然开朗,季琳又继续道:“只是阮泯多年来一直同季家有所往来,他不会害你,”季琳薄薄的唇瓣上扬,“但,你也不要同他有过多往来。”
季承宁点头,心思一转,立刻就明白了季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