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者:
仓鼠皇帝 更新:2025-11-04 20:41 字数:3103
好在放出陆续苏醒的其余各宗弟子后,他们人手不少,足以提前与村民通通气,这才免去更多伤亡。
此地平坦无山,符鸣便出刀无数,硬生生斩出一条河道来疏导水流。
此地堤坝陈旧低矮,符鸣便指挥土木灵根弟子加固。
神识中的系统又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好感动……宿主已经长成可靠的大人了哇!本系统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呜呜呜。”
这都什么跟什么。
符鸣丝毫没被激励到:“行了,你以后不许下载一些乱七八糟的语料库。”
饶是如此,头顶仍有几抹阴云集聚,不时有几道远在天边的雷突然炸开,像是天道在监督他干活。
辛苦劳作一整日,从日出忙到日落,符鸣等人终于将大部分洪水拦在堤坝之外,导向与洛城方向背道而驰的另一条水道。
虽说估摸着还得淹个三四尺,但好歹不至于有大批平民溺死。
说来洛城应当有些赈灾粮吧?
符鸣草草卷起被水浸湿的裤脚,往身上掐了个净衣诀。其他弟子兴奋得凑到他旁边问七问八,聒噪如麻雀一般,年轻人嘛,都这样。
那个万剑峰的一张口就是问功法:“前辈的刀法实在了得,我看那河道之底均匀平整,敢问您是怎么做到千刀都在一处的?”
符鸣还惦记着师弟有无发病,故而敷衍了事:“想学啊,问萧怀远去,他会。”
万剑峰弟子一拍脑门,忽然想起什么:“哦哦,这话好生熟悉,似乎掌门的徒弟也说过。”
符鸣擦刀的动作一顿,差点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马甲。
好在,从前他还是天衍宗大师兄时还挺经常带队接委托,对如何管束兴奋过度的小孩并不陌生。
他抬高声量转移众人注意:“行了,都收心,我们提速回洛城。”
此时天已暗了,一行人御剑的身姿有如流星划过夜空,衣袂飘飞,端的是仙气飘飘英姿勃发。
当他们将要落地时,却发现城门紧闭,以万计数的凡人举着火把挤在门前,趟着及大腿根的浑水。
他们之中老弱妇孺皆有,有人试着冲撞护卫撞开城门,却被长矛捅穿,激起又一轮的惊呼谩骂。
但,即使没有护卫拦路,凡人也不可能强行进入。
这是仙家庇护下的城池,外城都有大阵护佑,就是元婴期修士来都难以强行突入,自然也有抵御洪灾的功能。符鸣也是考虑到这个,才想到让萧怀远去开城门放平民进入。
萧怀远那可是出了什么事?
符鸣攥紧刀柄,有些后悔没将师弟留在身边,不,要是和师弟一同去都要好些,萧怀远如今大病缠身,真打起来实在难以发挥出几成功力。
大阵如同一颗浑圆的鸡蛋壳,将脆弱事物包裹在内,要强行敲碎,也需一些时间……
忽然,他瞥见笼罩于城外的透明护罩有所颤动,是萧怀远试图从内解阵?
符鸣走向城门,所到之处,其他人都被某种力量柔和而不容抗拒地推开,由此清出一条小道来。
“哟,是你,那个想进城卖屁股的兔儿爷,你老相好呢,死啦?”护卫故技重施,依然拿着银枪矛尖对着他。
“小爷我告诉你,现在就是苍蝇来都飞不进城,再往前来我就划烂你这张小白脸!”
与边境雍城类似,此处的护卫自然也身负修为,虽只有筑基期,应付起凡人来也是绰绰有余了。
护卫自是不知自己一不小心就吐出了符鸣最听不得的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挑衅也便罢了,还说些晦气的话。
作为被恶语挑衅的对象,符鸣面色沉到极致,显出些魔修特有的暴戾冷漠,连正眼都未施舍他一个,只是一抬左手。
砰!
护卫凭空倒飞而出,砸在大阵上又被其弹出。
符鸣化神后期的气势外放,如同暴风雨将至的低气压,压得全场静寂无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在捣鼓大阵,此阵不愧是天衍宗多年传承,坚固厚实,没啥弱处。只是萧怀远作为天衍宗掌门,应当还是有一些越过城主掌控大阵的权限的。
紧贴着城门圆环的手心,偶尔能感到有颤动传来,他相信萧怀远只是被拖住了。
他一直都相信师弟的本事。
在这一刻,符鸣忽然福至心灵,在细微颤动之中,他在门缝处一刀劈开道裂隙,而后传送而去。
灿金色在漆黑无灯的夜里实在醒目,符鸣很轻易就能看到萧怀远持剑对峙的背影,萧怀远在城主府门前的空地上。
萧怀远拄着剑,法印悬浮于身侧,形成一处无人胆敢踏足的领域。
散修中居然也有专修魂术之人,仿佛是提前知道他神魂有缺,才特地派来。萧怀远横剑在身前,眼前已是模糊闪动的色块,再看不清具体的事物。
“师弟,我来助你了。”
一道张扬而轻盈的身影自高处降落,高高束起的长发在风中四散狂舞,符鸣眼眸中的亮红成为他最难忽视的色彩。
师兄。
汗与血淌过他爬上黑斑的面颊,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
第63章
我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
萧怀远终于押对了一回。
模糊视野中,萧怀远只见得一柄长刀曳地而过,将他护至身后。那人轻拍他的肩膀,而后一股温暖之意自肩头传遍他周身。
符鸣笑道:“病了就别乱跑,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旁边待着吧。”
百年前,他最敬爱的师兄便是如此,将他护在羽翼之下的。
萧怀远忆及初入道时,符鸣总怕他磕碰受伤。出宗做委托,他师兄便也蹲守在附近山上,见他们缠斗过久便当空飞来数剑。
“嗯?什么专程来助你,我是接了附近的任务,顺路而已。”
过后符鸣还非要犟嘴,说他只是碰巧路过,母鸡护崽一般。
直到那时。
“我与你非同道之人。”
爱与恨,生与死,萧怀远分裂成数块的识海再一次晃荡不止,恍若琉璃镜跌落在地后,又被狠狠碾至粉碎。
他齿间忽地溢出大团污黑之血,在剧烈咳嗽中落于衣襟上。
这又是怎的了。
符鸣暗道,分明已渡了真元,怎么神魂还是如此不稳。
难道要当着洛城城主这伙人的面双修?
不太好吧。
面前这群虾兵蟹将虽都是化神元婴期修为,却高矮胖瘦不一,穿着也各不相同。富者满身绸缎宛如豪绅,穷者八个补丁胜似乞丐,大阵阵盘会在谁身上,也罢,都砍了不就得了。
他拔刀直指,决定速战速决。
“人挺多啊,都是散修?”符鸣将刀光拉出残影,挂着笑面寒暄道。
散修叠罗汉一般结了阵,看这架势大约是有专人培训过,像模像样的。灵力源流集聚为一股,可在短时间内硬撼他的刀势,确实有与重伤的萧怀远一战的资本。
但对付他还是不够看的。
从挑飞第一个元婴期散修,到撂倒最后一个化神期修士,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
符鸣踩着最后那人的胸膛,开始折腾刚搜刮来的阵盘,灌注足够的真元,再按上萧怀远的掌纹,果然成功启动了。
头顶的护城大阵缓慢消融。
三界里的化神期修士加起来不过一手之数,这个专修魂术的化神期散修。他先前从未见过。
“你很强……君上说的果然不错。”散修闷声说道。
这人虽然比仙界魔界那几个化神期要弱上许多,倒很是愿打服输,兴许可以讨来些能疗愈萧怀远神魂伤势的好东西。
符鸣将他腰间悬挂的芥子囊翻出:“你们天复会为何要来掺和这趟浑水。”
“谁不知道天衍宗势大,但你们天衍宗的手也伸得太长了,中州离昆仑千余里,宗门式微,多为散修,合该由散修自己来管。”
哦,原来是想趁乱夺权,不是和拨云寨那些疯子扯一起便好。
符鸣先说正事,而后图穷匕见,“你修魂术,应当常备有修补神魂的疗伤药,拿出来罢。”
“救他吗,没用的。”
他并不回关于天复会的问话,只是将头拧向盘坐调息的萧怀远方向。
“没用的,他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
谁问你这件事了?
听了晦气话的符鸣十分火大,以刀背加紧抽了此人几顿,抹去他芥子囊的认主印记,并搜刮走芥子囊内所有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