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回永別
作者:澄渝      更新:2025-11-17 16:51      字数:2736
  侍卫急冲冲护送她俩上马车,身后之外敌见着此情况,亦急忙寻来马匹追赶着。
  路面湿滑,后有追兵,马车行驶得十分不稳定,车箱内摇晃得颇为厉害,至使翠丫一旁拉着春花,一方抓紧车厢,才没有被拋出去。
  侍卫眼见外敌就要追赶上来,都不理会车厢里之女眷可否受得着了,拼命赶着马匹。
  外敌眼见追赶得上,又被拉开一段距离,把手中之大刀用力地对准车轮拋出,阻挡马车再前进。
  ”嘭!”
  被外物一阻,车轮断裂,骤有一股重力,至使马匹不受控制,车厢欲要翻车,幸好被侍卫眼明手快,把牠驯服。并立马掀开布帘,焦急地道:
  ”姑娘们,马车坏了,你们要陡步离开。”
  翠丫慌乱地道:
  ”好。”
  她手忙脚乱地拉着春花下车。
  当一个回头,可是看到外敌之身影。
  侍卫挡于她俩身前,道:
  ”这里我们撑着,你们先行离开。”
  翠丫应声好,便拉着春花往一边之草丛走去。侍卫留下来应对外敌,然而,他们人多势眾,根本拦不到这么多人,有着几名外敌去追拿她们。
  春花被她拖着一拐一跌地往前走,身后之追兵亦步亦趋地靠近,都不敢回头看,直到来到一条急流之河泊面前才留下。原本,她俩想回头,可是见到追兵,脚步不断后退,直到站不稳,欲要跌落水。
  她俩才走近地面,却又听到他们道:
  ”那位宠妾在这里。”
  春花再听到此话,猛然警醒过来,回头看向外敌,再看向翠丫。知晓与她再待在一起,只会是拖累她,便把心一横,把翠丫推开,并道:
  ”你走那边。”
  ”姐,我不怕。”
  ”他们目标是我,俩人在一起,只会俩个都牺牲了。不要理,你快走那边。”
  春花指着上游,独自一人往下游走去,并扬声道:
  ”我在这里。”
  她大力拉离那支挽留之手,并沿着河流另一方走去。
  外敌看着,都不理会翠丫,一心想捉拿到那位宠妾。他们便是听说那位神勇之候爷近月独宠一名妾室,与她做着不少慌唐之事。他们欲想捉拿她,以此威胁他,换取一些好处。
  然而,见到那名女子,脸色胆怯,楚楚可怜,而且,其衣衫沾水,春衫略簿,把身段勾勒出来,行走时胸前蹦蹦晃动着,脑海中渐渐有着另一种想法。可能即使换不到好处,捉拿她回去褻玩一番,亦未尝不可。她可是那位候爷之妾室,有生之年能一尝他之女人是何等滋味,都未尝是一件美事。
  春花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身后,回头一看,只有数十步距离,再看四周,没有地方可逃。在犹疑片刻,他们已是追赶上来,把她围着,并对持着。
  她感受到他们投放到身上之目光,是往日那些带着淫邪,肆意,打量之目光,于其身上游走,像下一刻便衝上来把她之衣服扒开。
  她尽力护着身子,不让他们可以任意地往身上看去。然而,她愈是做着掩护,愈是感悲伤。她究竟做错了甚么,为何落得如廝田地。她本是安安份份,唯唯诺诺地活于候府中之小厨娘,一生都没有做过任何大奸大恶,杀人放火,草菅人命之事,却被人如此计算,被全天下人误认为是随随便便,淫秽成性之女子...
  为何?
  她一生做错了甚么…
  一阵凉风吹过,使草丛泛起一阵波浪。
  心,更是悲凉。
  抬头看到他们之嘴脸,往日那些刻薄尖酸,冷嘲热讽,污言秽语于耳侧响起。
  她再看着他们迫近,被他们捉拿回去,都是无尽之淫肏。这样,她生存下去,还有何意思。
  她不待他们出手,便一过转身,泛起衣袖,纵身一跃,投河自尽去了。
  他们见着,欲想拉着她,却碰不到她半点衣袖,眼白白见着她顺河流挣托而被冲走。
  她出于本能挣扎几回,其后便是沉于河流里,被河水包围着。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之平静及心安。
  前半生,被父母变卖,进侯成为粗杂女婢。后半生,受着调教,成为权贵玩物,她都没有怨天怨地,认为是命,便认吧!那知,一半为命,一半人为,是他造成此生之不顺遂,便是这样之他,给予她一生最大之安慰—-女儿,是她拼尽所有都想护周全之人。此刻,她没有这能力了。她只求侯夫人平安抚养她长大,来世她愿为她做牛做马。
  至于他,应不会对女儿残忍,她是巨鹿侯府唯一之女婴,终应会被善待吧!
  其他之已没有任何值得她牵掛了...
  是要结束这苦难之一生。
  她再不需要为他心痛。
  身子渐渐的沉淀于河流中,被河水冲擦着。
  慢慢的,她闭上双目,晕眩过去...
  当她再睁开双目,映入目是一间土坯间,环顾四周有着一些杂物,门口中央有一张粗糙之木桌,其中一支桌脚明显与另外叁支桌脚不同。
  这是那里?
  春花强撑坐起来,却力气不足,跌下坑床。听着房间有声响,有一名年轻之妇人推门进来,并道:
  你醒了。
  春花挣扎欲想起来,她忙过来扶她。她顺势抓着她,摸上一张粗糙之小手。
  夫人,不知您贵姓?这里是?
  甚么夫人,我夫家姓张,这里是张家村。
  她把她扶上坑上。
  为何我会在这里?
  早前,公公及我家那位在河边捕鱼时,见到你,并带你回来。
  多谢救命之恩。
  姑娘,你家人在那里,我们帮你去报过平安。
  被她这样一问,春花脸色苍白,痛苦地闭合双目,摸着头道:
  脑袋很痛。
  张娘子看着,急转话题道:
  不要紧,可是刚醒过来,未想到,慢慢来。你昏迷多日应是肚饿了,我为你去寻来一些粥水给你吃。
  春花虚弱地道:
  有劳了
  其后,春花假装失忆,留在这里养伤。并与那位张娘子打探这里之情况。
  这是边关一带之小村子,多数村民姓张,她夫家上有公婆,下有俩名小叔,未婚,及育有一名叁岁之儿子。
  当她可以落地,四处走动,露过脸,看一回这处乡村民风时,已是叁日后了。
  她看着那些帮着落田耕作,蹲于小河边洗衣,挑水回家之妇人时,再看着自家那双白嫩滑腻之小手,与富家小姐那双无疑,便是烦困了。
  而且,更令是她无所适从是,张家那两名未婚之叔子对她过于关怀及呵护。她明白那些是甚么,更是不知如何自处。
  此时,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又身无分文,不可能独自生活,亦不可长赖于张家。
  这样,应何去何从。
  当她仍未想出一个法子出来时,已有人帮她决定日后之日子了。
  她本是想再适应返做粗糙之务,提着一些贴身衣衫于河边清洗,身后便传来一阵步操之声音。
  她一个回头,看着两排士兵公正有序,迅速整齐地站于两旁,开出一条通道,恭迎后面那位骑着骏马,身穿盔甲,身姿挺拔之男子,宛如天神降临。他慢悠悠地穿过列队,来到前头。
  春花提着之木盘,随随滑下,发出一声。
  嘭。
  他坐于马匹上,对着她道:
  回去了,春花。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