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八(浴室)
作者:
苦渡鸟 更新:2025-09-08 13:10 字数:3820
水汽氤氲,淋浴头喷洒着热水,打在忠难的背部纹身,那只整背的蜘蛛上,因果垫着脚,热水洒下来浸过她的脚掌,她扶着墙壁,但也不是自己站稳的,还得忠难托着她的腰才能站稳,咕叽咕叽的水声在这淅淅沥沥洒着热水的浴室里格外色情,因果小腿忽地一抖,连脚尖都没稳住,忠难托着她腰的手顺势捏上了她的屁股,轻轻打了一下,“你把我手指夹那么紧我怎么抠出来。”
因果突然用手肘往后打,根本打不着,他的两根手指撑开她的小穴,她又敏感地屁股一抖,手也没扶上墙,被忠难整个托在了怀里。
“你、你为什么不戴套...!”因果气急败坏。
他的手指在她小穴里屈起来,抠着他的精液送出来甩在淋浴间的地板上,一脸与他无关的样子:“你说随便的。”
因果抓着他托在她腰间的手臂胡乱挣扎,他扣着她小穴的手伸上来上来就打了她屁股一巴掌,穴口立刻就收缩出汩汩的液体,她喘完就立刻生气地用指甲去抓他的皮肤,“结束了!你不能打我了!”
“哦?”忠难不怀好意地笑,捏着她可爱的臀,“那怎么打了一下就喷?”
因果垂着脑袋快要砸进地里,但是又被他托着只能像个倒吊鬼。
“小因。”他慢慢把她放下来,因果鸭子坐在地上转头疑惑地望着他,他的手从上至下滑过她背脊上的脊椎骨,像滑滑梯一样,因果像是被滑了下去一样上身前倾,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尾骨,“屁股抬起来。”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照他说的做了,手趴在地上,腰坠下来屁股抬起,他的手指插进来的时候她惊觉自己怎么这么听话,明明已经结束了。
她的呻吟声闷在手臂里,他跪在她身旁,两指在小穴里扣弄出来一点又一点的精液,热水漫流,闷得她满脸是红。
清理干净了,她翻过身来的时候,他沾着精液和体液混合物的手指伸向她,因果瞪大了眼睛看他,“疯子”两个字话音未落,他就收回了手来,修长的手指按在他自己的脸上,他伸出舌头,把手沿着舌尖缓慢滑落,看着她看变态的眼神兴奋地舔着自己的手指。
精液和她的体液相融合,像是已经形成了受精卵一样,他在咬自己的孩子。
这种人怎么会写出“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生一个孩子”这种话的??
因果有点想念那个只要她不说话他就不会靠过来的忠难了,到底要什么时候过劲啊?还是说他又不想装了?
因果盯着他。
他盯着因果。
哇,叁秒就硬了。
“……拉我起来。”她撇开头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硬起的庞然大物。
他抱因果又是用公主抱的,因果也懒得和他生气,搂着他的脖子不看他,但是余光总有他湿漉漉的脸模模糊糊,她不小心看过去,就会被他深黑的眼瞳捕捉,然后她立刻把脑袋像鸵鸟一样垂下去。
他把因果放进了已经提前放好热水的浴缸,水面还飘着玫瑰花瓣和小鸭子,她在水里把身子蜷起来,忠难还在找着什么,背对着她,因果慢慢把身子滑了下去,把嘴巴浸到水下,咕噜咕噜地吹泡泡,把小鸭子给吹跑了。
发呆,什么也没想。
但很快就被从水里捞了出来,她一个回神,忠难惊恐和担忧的表情跃然脸上。
大概是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因果立刻开口:“我就是...玩一下...”
他也意识到自己过分忧虑,松开抓着因果手臂的手,在一旁平复了一下心情,就把药和装着矿泉水的玻璃杯递给她。
“避孕药。”
因果盯着他手里的白色药片。
“我以为你不戴套是想让我怀孕。”她平静地说。
他顿了一会儿,“……你身体不好。”
因果摸上自己的小腹,还是那样瘦,几乎没有肉。
忠难看着她,“你不想要孩子我就去做结扎。”
她就这样捂着自己的小腹,微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我怎么给她营养呢...”因果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只想让肚子里那个还未存在的小孩儿听到,“我连自己都给不了...”
她从忠难手心拿走了那颗避孕药和玻璃杯,很迅速地吞咽了下去。
玻璃杯被放在浴缸旁的台子上。
“...你说你不想成为母亲。”他沉默许久才言。
因果靠在浴缸的壁,手覆盖在一摸好像就能直接摸到内脏的小腹。
“如果你是我的孩子你会幸福吗?”她问。
他一定会说,“会。”他甚至如此期望。
他的影子落下来,把小小因果用影子盖住,“做你的孩子一定会很幸福,所以我很嫉妒。”
可因果说如果她有了孩子一定会徒手把它剖出来吃掉。
哈...被因果吃掉和做因果的孩子,都令他嫉妒。
“她会长什么样呢?”
可他的嫉妒远比不过她的期望。
“哈哈...在想什么...我根本生不出来。”
水声四溅,因果惊恐地盯着把她从水里捞上来抱在怀里的忠难,只能看到他湿漉漉的发。
“你真的想和我生一个孩子吗?”他现在更像一个孩子问着母亲。
因果被抱得很紧,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于是松了一些,因果怔怔的,答不上来,但是他已经默认了,激动的语气像马上就要去秋游的小学生:“那你每天要好好吃饭,我给你做营养餐,我们到国外去念书吧,念完之后你身体一定就好得差不多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和你姓好不好?名字...取什么名字好呢——”
因果突然把他从身上推开,他被迫从自己的幻想里狼狈地滚了出来。
他望着她只剩下可悲的脸。
“你在玩过家家吗?”
可他们的过家家里永远都没有父亲。
忠难愣了好久神,终于扶着浴缸边缘站起了身。
“...你先泡一会儿澡吧。”
他黯然神伤的背影,像考试考了第一名也没有得到妈妈奖励的孩子。
因果坐在浴缸里看着他走进了淋浴室,“哗”地就关上了门,大概是自己偷偷去哭了吧。
明明自己也还只是个孩子。
因果又靠着浴缸的壁滑了下去,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那刚刚游过来的小鸭子又被她赶走了。
她该怎么办呢。
一切都顺着他心意走了,就像他写在自己身上的字一样,一起生活,念完高中,去大学,结婚,生孩子……听起来他想在国外定居,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国家,如果是没听过的语言,她还得从头学。他的语言天赋也很好,因果虽然英语也算不错,但是口语不太好,到时候连语言都不通,她就彻底……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的生命如果没有忠难出现,她一定是会按照母亲的规划走,虽然和他的心意一模一样,但是她会被嫁给比她大很多,也许还离婚带一个孩子甚至外面包养小叁的老男人,在家做家庭主妇,幸运一点这个男人有钱,可能会和小叁玩得彻夜不归,不幸一点他没钱,她还要上班陪他一起还债。生的孩子也越来越像她,她会在孩子的身上看到自己一模一样的前半生,然后有一天和她吵架,说出了自己生平最憎恨的话——“我都是为你好啊!”
她至少是喜欢忠难的,就算自己想到这个就会觉得恶心,而他不能说是喜欢是偏执,她仍然坚信那是由罪恶感堆砌而成的赎罪,他在向她还债,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还清,因果何尝不希望是一辈子,可是人都会变,她无法接受这个未知的可能,所以她宁可不要踏入。
咕噜咕噜的泡泡,小鸭子全部都游得很远很远。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死呢?
她又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也不想去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的人生早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了。
啊。
因果双眼突然明亮,她望向淋浴间的门,是实心的,不透明,忠难看不见她。
他现在一定没有防备心,他觉得因果连站立都困难,而且离了他哪儿也去不了,所以一定会等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再出来。
因果扶着浴缸的边缘从里面爬出来,果然脚都站不稳地摔在了地上,但是她可以爬,她爬过去拽着浴巾擦拭身子,然后穿上他提前放好的睡衣。
她要去找令吾,她要看一眼令吾还有没有活着,如果活着,一定要问清楚——他是不是也记得之前的“梦”?如果记得,那他被春雀子杀死之后还有意识吗?对了,还要去问问春雀子,得想办法找到她的手机,忠难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再遇到她了。
他更不会让她见到令吾。
她爬到整个浴室门口,扶着墙还能站起来,但是忠难要是很快就出来了,她都还没能见到令吾怎么办?
因果四下寻找,目光锁定在挂睡衣的衣架上,她扶着墙走过去,腿好像没有先前那么软了,她顺走了几把衣架,把忠难的衣服扔进了篓子里,便一瘸一拐地走出浴室,把衣架卡在了门把手上,确认过很难开门并且反锁拿走了钥匙,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她完全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来的,所以做好了可能被忠难打的准备,没关系的,她被打被骂被操都没关系的,被囚禁也好,杀死她最好,她就是在走向能够杀死自己的路上。
她一瘸一拐,走向没有灯的尽头。
忠难打开门。
浴缸里只飘着几只小鸭子和很多玫瑰花瓣。
他愣在那里,眼睛向着四周寻找。
“因果?”
他飞奔过去,浴缸里自然是没有因果,这个浴室很大,但玩捉迷藏一定没有藏身之处,他看向地面湿哒哒的脚印,原先挂在那里的睡衣都没有了,衣架也没有了,但是他在篓子里找到了自己的睡衣。
他身体都没有擦干就穿上了那件黑色的丝绸睡衣,就在他走到门前摁下门把手的瞬间——咔。
摁不下去。
咔。咔。
哪怕是用很大的力气也只能摁下去一点。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个碎步,就这么盯着这扇门。
他的眼眶很红,果然是哭过了。
他像是一具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也骗我?”
像他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