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还漂亮吗?还能吸引朝颂哥吗?
作者:鹭点烟汀      更新:2025-07-23 13:08      字数:2199
  “啊——!”
  梁向薇再次失控地尖叫起来,猛踩油门。
  跑车在弯道上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身剧烈晃动,几乎要失控甩出护栏。巨大的离心力将她狠狠甩在车门上,昂贵的首饰硌得生疼。
  这一瞬间的濒死感让她惊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她慌忙松开油门,死死踩住刹车,跑车在路边险险停住,车头距离冰冷的护栏不足半米。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冰冷的恐惧后知后觉地攫住了她,但很快,又被更汹涌的怨恨取代。
  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得这么窝囊,死得像个被抛弃的笑话!她要让金悦苒,让崔怀梅,让所有害她落到这步田地的人,付出代价!她要亲眼看着他们比自己痛苦百倍!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强烈的求生欲,像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她体内撕扯。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屏幕碎裂的蛛网状裂痕下,映出她那张妆容斑驳、眼睛红肿、表情狰狞如同恶鬼的脸。
  梁向薇厌恶地别开眼,手指颤抖着在通讯录里翻找。
  最终,她的指尖停留在一个备注为“王叔”的名字上。这是梁家用了多年的老司机,沉默寡言,口风极紧,几乎算是看着梁向薇长大的,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或许不会泄露她狼狈秘密的人。
  电话接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点惯有的骄纵:“王叔,我在南山观景台这边,车……出了点小剐蹭,我有点不舒服,你马上开家里的保姆车来接我。记住,就你一个人来,别告诉我爸妈!快点!”
  挂了电话,她瘫软在驾驶座上,像一条脱水的鱼。
  山顶的寒风从未关严的车窗缝隙钻进来,吹得她瑟瑟发抖,昂贵的薄纱裙摆根本无法御寒。
  梁向薇摸索着打开暖气,高档音响里流淌出她平时最爱的、节奏感极强的电子乐,此刻却像尖锐的噪音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关掉!吵死了!”她暴躁地拍打着中控屏,直到车内重新陷入死寂。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每一秒,她都在反复咀嚼着今晚的羞辱。
  姜朝颂冰冷的“滚”字,关清霁厌恶的眼神,金悦苒那看似怯懦实则得意的背影……尤其是金悦苒!梁向薇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几乎能想象到,此刻在关清霁那辆同样昂贵的跑车里,金悦苒会如何装模作样地啜泣,如何添油加醋地描述她梁向薇是怎样无理取闹、怎样惹怒朝颂哥,关清霁那个混蛋一定会信!他们都会信!她梁向薇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贱人!婊子!心机婊!”她对着冰冷的空气咒骂。
  她恨金悦苒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恨她那种总能博取男人微妙关注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沉稳的车灯撕破黑暗,缓缓靠近,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停在了她的粉色跑车旁边。
  司机王叔匆匆下车,看到梁向薇狼狈的样子和车头明显的凹痕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低下头,恭敬地拉开车门:“小姐,您没事吧?车……”
  “我没事!”梁向薇粗暴地打断他,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从自己的跑车钻出来,钻进保姆车温暖的后座,裹紧了王叔递过来的薄毯,冰冷地命令道,“车不用管,明天叫拖车公司来处理。现在,送我去云顶酒店,开间房,要最高层的套房。记住,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否则……”
  她没说完,但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小姐。”王叔低低应了一声,发动车子,平稳地驶离了盘山公路。
  车子驶入市区,梁向薇看着窗外那些衣着光鲜、步履匆匆的行人,看着那些高档餐厅里谈笑风生的男女,一股巨大的疏离感和怨恨再次涌上心头。
  他们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快乐,只有她,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小丑,躲在阴暗的角落舔舐着流血的伤口。
  云顶酒店顶层套房内,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梁向薇反锁了房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奢华的浴室。
  她打开所有的灯,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了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头发凌乱得像鸡窝,眼妆晕开染黑了半张脸,精心涂抹的口红蹭到了脸颊和下巴,昂贵的裙子皱巴巴,沾着泥土和草屑,甚至还有她自己指甲掐破掌心留下的点点干涸血迹。
  “啊!”她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啦啦地冲下。
  梁向薇发疯一样地搓洗着自己的脸,用昂贵的卸妆油一遍遍揉搓,仿佛要洗掉的不是妆容,而是今晚沾染上的所有耻辱和污秽。
  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皮肤,也让混乱的大脑稍微降温。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卸去所有伪装、素白而憔悴的脸。
  没有了浓妆的遮掩,眼下是淡淡的青黑,皮肤因为用力搓洗而泛红,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恨和疲惫。
  这张脸……还漂亮吗?还能吸引朝颂哥吗?
  这个念头让梁向薇更加恐慌。
  她拉开梳妆包,拿出最昂贵的急救面膜敷上,又手忙脚乱地找出眼霜、精华……她需要立刻修复!修复这张受损的脸,修复她破碎的尊严!
  她不能垮!她梁向薇绝不能垮!
  敷着面膜,她靠在冰冷的浴缸边缘,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繁复的水晶吊灯。
  金悦苒那张脸又阴魂不散地浮现出来。
  怯懦?不,那绝对是伪装!是最高明的伪装!她一定在背后嘲笑自己,嘲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她一定在朝颂哥面前说了自己无数的坏话!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家世、在圣原苦心经营的形象,在金悦苒那套低贱的楚楚可怜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关清霁是瞎了吗?姜朝颂居然也默许了金悦苒接近他?他们都被那个贱人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