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火花/小时候的梦想与长大后的现实基本
作者:肉桂Cinnamon      更新:2025-09-08 13:10      字数:4066
  冲田总悟视角番外。最近一直在生病,尽力写了,写得不好望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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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冲田总悟小时候,是想做一名“浪人”的。
  不是如今那种披着旗帜喊口号的攘夷浪人,而是旧时故事里仗剑天涯、扶危济困的“剑侠”。
  ——很多习剑的孩子,都曾做过这样天真的梦。
  那种梦里,他总是一个人站在桥头,斗笠掩住了半张脸,风把斗篷吹得猎猎作响,眼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可后来,他发现自己更像一柄无处安放的利剑。
  光芒凌厉,锋刃上似乎带着天生的冷酷与嗜血。自己拿刀的方式,并不像童话里那般正义。
  对血与战斗过分冷静,甚至有些享受。
  冲田很快意识到,如此无拘束的剑,不能没有剑鞘。
  于是,他自愿将自己的一半交出来,把珍惜的同伴当作“剑鞘”,让羁绊来约束和钝化这把随时会失控的剑。
  他们便是那副鞘——将他裹住,教他收刀,赋予他“真选组”的名义,让他得以堂堂正正存活在江户的阳光下。
  而那时,他还不明白,剑的另一半也会在某个时刻,渴望变成剑鞘。
  直到他遇见了你。
  //
  第一次听见“葬送姬”的传闻,是在拷问室里,一个被拷打至濒死的攘夷志士嘴里,像抽丝般吐出这个外号。
  “呵……听说过吗……那个似乎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乱搞过的可怕恶女,现在在江户……”
  冲田并未动摇,因为见惯了谎言与迷信。
  但紧接着,“枝川”二字像一枚尖锐冰针,深深扎进了他早就有些麻木的心脏。
  几天后他巡逻路过桥边,撞见高杉晋助正与你纠缠在一起,便恰好有了讯问你的名义。
  意外的是,你对参加过攘夷战争的事实和“葬送姬”的身份供认不讳,还对个中缘由有一套足够圆滑的解释。
  他将信将疑,毕竟真相究竟如何,只有你自己清楚。
  ——这女人的话只能信半分。
  那晚正值将军要参加祭典,他必须去护卫巡逻,不得不把你留在屋里。可当祭典因骚乱中断,他结束战斗徘徊在喧嚣尽头,清晰听见万事屋老板正一声声焦急喊着你的名字。
  简单与对方打了个照面后,他二话不说折返屯所,刚好撞见你走进审讯室。
  你的神情疲惫而倔强,嘴里还低声咒骂着高杉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
  这副模样的你,不像是叛党同谋,倒更像个在用尽全力守护什么的傻子。
  他注意到你脸色苍白,显然是为阻止高杉的行动,匆忙得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他特意把祭典上买来的炒面递到你面前。
  他已经模糊意识到,在冷若冰霜的复仇者外壳下,你或许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女人。
  ……
  冲田有些无奈,你一直在心里把他当小鬼头。
  不仅干脆拒绝了他的对战邀约,还在他试探你对异性接近的反应时表现得怒火中烧。
  不是土方先生那样的男人,做这种事就没效果吗……
  传闻中你混乱的私生活,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迥异于近藤先生太阳般的光明磊落,简直犹如清冷的月亮般朦胧难测。
  自尊像被轻轻刺痛了一下,生出些怒气,但更多的,是被完全激发的好奇心。
  炼狱关、蝮蛇工厂、宇宙怪物、红樱、柳生……他在江户经历的一次次惊险事件中与你产生交集之后,除了确认你与万事屋老板间存在着某种与高杉一样谁也插不进的羁绊,更确信了另一点——
  你根本不是传说中那个冷酷无情的送葬者,而是个对同伴极度重情的人。
  所谓的“和男人乱搞”,不过是你无法彻底抛下心系之人的表现。
  如果是这样,把土方先生推向你便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蛋黄酱白痴对你是一见钟情,你们会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可心底的苦涩仍旧无法抹去。
  姐姐病重那次最为凶险,你为抢救她来回奔走,甚至不惜冒险求助桥田屋老板;又为了营救身陷囹圄的土方,不顾一切冲入敌阵。
  当他看到山崎背着你在海中挣扎,心口几乎疼得要裂开。
  没多作思考便纵身跃入海中,从海里把你推上岸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浑身发抖。
  好在你和姐姐都活了下来。
  那晚他在你的病床前站了很久。
  你睡得安稳,他弯下腰,在你唇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这次不再是试探,而是一个少年的誓言,笨拙而真诚。
  ……
  真选组动乱到来之时,最危急的关头,你带着救援部队和近藤先生的刀出现,站在挤满叛党的车厢门口。
  冲田本已做好赴死的觉悟,差一点就要挥刀开始厮杀,是你及时出现阻止了这场悲剧。
  他第一次在生死之间松了口气,把自己的信任完全交付给你。
  那一刻,他开始朦胧憧憬着——也许,他愿意成为一把“剑鞘”。
  能保护一柄伤痕累累的剑的剑鞘。
  后来你顶替伊东加入了真选组。
  虽不知具体情况,你的真实目的他能大概有个猜测。那晚他难得喝多了酒,冲动地推开你的房门质问。
  他清楚幕府这趟浑水有多深,一步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表达关心的方式却别扭得不像话。
  一番攻防后形势逆转,你的从容应对令他心乱如麻,情急之下说漏了嘴,狼狈落荒而逃。
  少年本以为与你的关系会就这样僵持下去,也做好了在你眼中一直当个“弟弟”的打算,尽管他不喜欢这种止步不前的感觉。
  但那个除夕夜,你对他的态度开始转变,再次点燃了他心底的火花。
  无论身处何地,只要她还存在于世界的某处,与我在同一片天空下,就一定要去找到——
  //
  飘忽不定的思绪,最终还是被夏夜的喧闹冲淡。
  明月高悬,晚风掠过河堤,夹带着将燃未燃的烟火气息。背后庙会的繁华如火如荼,纸灯一串串点亮江户的夜空,河面星光与灯影熠熠交错。
  你和冲田在距离人群稍远处的河堤边并排坐下,手中各点着一支线香花火。火星噼啪炸响,在夏虫的鸣叫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是你们从前经常相遇的那座桥下。
  “真难得啊,你居然会主动邀请我来这种地方。”你撑着下巴微笑,眼角余光望着他,“去年我记得你是留在屯所看电视?”
  “今年想来就来了。”他低声应着,眼神专注随火光微微晃动,“别误会了,上次是我特地给那混蛋单独行动的机会。”
  “真会找借口。”你笑着轻轻拨了拨手里的花火,火星在夜色里散落,像一瞬间被点亮又湮灭的星辰。
  冲田手中的花火先熄灭。他丢掉竹签,双腿随意曲起,身子松弛向后靠在斜坡的草地上。夜风拂过栗色刘海,火光映照下,他的神情看起来,比平常的虚无缥缈更真切了几分。
  “不过这样也好。”你慢慢收回目光,“我偶尔也想摸个鱼,放空一下自己。”
  折了根草咬进嘴里,双手枕在脑后,冲田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会摸鱼了?”
  “跟你学的。”你用火花在空气里划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嘴里接着调侃,“以前啊,我总觉得你像条任性的狼崽,就算混在狼群里面,也显得十分与众不同。”
  “这比喻听着可不像在夸人。”他抬眼望你,唇角勾着笑,“不过,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歪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因为现在,看着你这样坐在河边的闲散样子……我觉得你不适合做条拴着链子的狼,反倒挺适合做个浪人。”
  火星跳动,在风中化作几点微光。
  他怔了怔,才哑然失笑道:“……你说得没错。我小时候,还真想过做浪人呢。”
  “为什么?”
  他望着前方河面上的月影,语调慵懒:“嘛……可以到处走走停停,饿了就随便找家馆子吃饭,困了就睡在桥下,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剑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不用操心太多,活得潇洒。”
  “听起来的确像你的性子。”话说出口,你点点头后又停顿片刻,“可现在,你还留在这里。”
  夜色正好,风吹散了祭典的嘈杂声。冲田把草梗叼在唇间,没立刻回话,目光从河面转到你身上。
  你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轻咳一声,试图把气氛调回轻松:“要是你真当了浪人,刚来江户就会因为违反废刀令被抓进局子。”
  他低声笑了笑,反驳道:“那我不来江户就好了啊。”
  “……”
  火花的尾焰啪地一声熄灭,你垂下眼睫,盯着摇摇欲坠的火星,有些恍惚。
  这时,对岸的夜空忽然炸开第一簇烟火,照亮了你们并肩的身影。
  火光在水面摇曳,绚烂的色彩一瞬间将黑夜点燃。你下意识抬头,那片光芒正映照在他的脸上,使他原本淡漠的神情,也被映得分外温暖。
  “浪人也好,真选组也好……”他压低声音,却仿佛带着火光的热切,“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一定会去找到你——”
  顺着那一缕穿透他心间阴霾的月光。
  话音随烟火的回响震动在空气里,一下又一下撞进你耳中。
  他偏过头,温柔的鲜红眼瞳被下一轮绽放的火花染上光芒,唇瓣轻启,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
  “——捉奸哟啊啊啊啊!!!”
  毫无预兆地,你只觉身旁的人猛然一空,下一秒伴随着扑通溅起的水花,他整个人像皮球飞进了河里。
  “混蛋万事屋!!你们这时候来捣什么乱啊——!”冲田在河心冒出半个脑袋,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暴怒大吼。
  岸上,银时的右脚还维持着踹完的姿势,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清:“啊?原来是你啊,不好意思看错了……我还以为是哪家混小子趁着祭典找女人乱搭讪呢。”
  神乐抱着半袋苹果糖,毫不客气地叉腰吐槽:“吓死我了阿鲁!大晚上的一个臭男人缠着女人在河边卿卿我我,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阿景姐就麻烦大了!”
  “冲田先生你没事吧?”新八满脸黑线匆忙鞠躬,“是我没能及时拉住他们!真对不起——!!!”
  “啊哈哈哈!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容易冲动啊!”辰马也不知何时满身酒气地凑了过来,双手抱胸仰天大笑,声音盖过了天边最后一朵烟火的炸响。
  你无语望着他们,额上挂着一滴大大的冷汗:“你们在搞什么……都冷静点吧?”
  冲田整张脸瞬间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爬上岸,浑身滴水,低着头,缓缓将手搭上刀柄,杀气腾腾。
  “不管了!都给我去死啊啊啊啊——!!!”
  一时之间,原本宁静的河堤彻底变得吵闹不堪。
  今年的夏日祭也在这片闹哄哄的氛围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