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坦白这么多之后，对于他的一点点不坦白，苏然都不可能接受。龚晏承深知这一点。
  但他还是撒谎。
  或者，也不算撒谎，只是选择性隐瞒。
  看医生。
  然后呢？苏然问。情况如何。
  情况很好，定时服药、复诊就没问题。
  是吗？
  龚晏承自己心里也没底。
  -
  学校。车内。
  想起几天前自己发脾气，他也只是好言好语。
  她气冲冲拎东西回家，用他的司机、他的车，在他贴心发消息确认她是否安全到家时，还阴阳怪气刺他：“你不是安排了人跟着吗？”
  而龚晏承也只是态度温和地服软：“小宝，我在跟你求和。”
  苏然越想越不好意思，越扭捏。
  在他面前，她脾气似乎真的不好。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
  “嗯？”
  龚晏承正盯着她看，一时有些走神。
  “就是……您会觉得，我很不懂事、很幼稚吗？”
  “为什么这么说？”男人心不在焉地摸她的头发。
  “就是……就是，那些呀，您过去的事，还有…，还有前几天……”
  苏然有些难以启齿。
  她是知道自己的毛病的，可也没法保证自己能改。
  龚晏承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将人按进胸口，低头蹭她的发顶，“不会，我喜欢你跟我闹脾气。”
  “啊？”
  被按住摩挲的小家伙猛地抬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龚晏承笑着将她重新按回去，胸腔轻轻振动，“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等女孩乖乖伏在胸口，他才继续道：
  “真的，很幼稚对不对？但我是真的高兴。”
  “Susan，我不希望你难受，可又很自私地希望你在意我，并且将它表达给我。”
  他顿了顿，再开口时，苏然听出他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似乎更低，也更哑：
  “其他方面也是，宝贝，任何情绪，都不要瞒着我。”
  苏然只觉身体一麻，下意识揪紧他的衣摆。脚趾都蜷缩起来了，身体在男人怀里蹭来蹭去。
  她没法无动于衷。
  “Daddy……”
  她小声开口，撑着龚晏承的肩膀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鼻梁，还有嘴唇。
  她忽然好渴。有点儿想接吻。
  龚晏承似乎并未发现她的异样，正贴心而慈爱地帮女孩将头发捋到脑后，慢慢梳理着。
  理顺后，手指来到她的面颊，轻轻一捏，“今天表现得很好。”
  那种干渴的心情被打断，演变成羞涩，轻盈的，绒毛一样的感觉。这种夸奖与情事、性事方面的夸奖不同，带来的喜悦也不同。
  一种理智的喜悦，可以回味很久。
  男人沉默看她片刻，垂首就要去吻她，被苏然轻轻推开。
  “别……我、我爸爸妈妈也来了……一会儿还要一起吃饭！”
  龚晏承蹙眉。
  他只听到“爸爸”。
  真的爸爸来了，所以亲也不肯让他亲了。
  他没说话，耐心等她解释。
  “就…哎呀……”苏然有些着急，抬手摁了摁他的唇瓣，快速啄了一口，“看得出来呀，您那种亲法。”
  龚晏承抬了抬眉，了然地嗯了声。
  然后，苏然眼中的世界忽然快速变换。
  他们转换了位置。
  她坐到他刚才的位置上，而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蹲跪在她面前、腿间，并握住她的大腿根揉捏，一路往上，来到更中心处。
  纤细的小腿被他抬高，折迭。
  “那这里呢？”他埋首下去，声音已经变得模糊，“亲这里……就看不出来了。”
  给小女孩高潮并不需要太久，做过太多次。他这方面早得心应手。
  一切终于平息。
  龚晏承重新坐上来，将苏然抱到怀里，取出手帕将他弄出的湿痕一一擦净，又耐心地替她将内裤、外面的裤子一一穿好。
  刚将内裤拉好时，苏然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压在鼓起的青筋上，能感受到脉搏有力的跳动。头顶是热而沉的呼吸，她脸更烫，心跳更鼓噪，刚被他擦干的地方又变得黏黏的。
  “怎么了？”龚晏承哑声问。
  “我……我自己……”
  他轻轻笑了声，“刚刚怎么不说自己来？”
  苏然捏紧他的腕骨，“我、我……”
  随即下巴被他捏着微微上抬，视线对上一双微笑含情的眼睛：“又想到什么了？别扭成这样。”
  苏然没有说话，握住他腕骨的手移向他的小臂，另一只手则搭在他肩头，缓缓撑到他身上。
  裤子还没穿好，姿势很别扭。
  眼看要摔倒，龚晏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帮她把裤子拉起来。
  然后听到小家伙在他颈边胡乱蹭，小猫崽子一样叫：“爸爸……爸爸……”
  那天之后，她叫这两个字已经毫无障碍。
  今天只是碍于基本的礼义廉耻，抑或孝道，让她不至于在亲生父亲在的场合叫别的男人爸爸。
  可天大的理由也捱不过她对龚晏承的喜爱和需要。她想，没什么可以阻止她这么做。也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