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胡诌
作者:念念不忘      更新:2025-05-16 16:00      字数:2579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主座上的王夫人见状,“大家切莫关心则乱,妾身说句不好听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最重要的是寻着人,先夫做事张扬有些许仇家,我已经列了名单让人去打听了。”
  一言惊醒。
  “让我也跟着去吧。”院子角落一群人里站出一个女子,是之前王大户买来的,同春夏呆过几天,“侍寝那天无人站出来,她却护住了我们,今天也该我了。”
  “还有我。”
  “我也可以......”不少一会儿黑压压的站了一排。
  环儿止住哭声跟着也站出来。
  王夫人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她呆在深宅许久,年少的凌厉早被死气沉沉的后院磨得一干二净,或许是时间太长的缘故,她似乎早已忘了当初明媚狡黠的自己,但此时记忆翻涌,热血重燃,她也想搏一搏、看一看能不能活成她想要的世道。
  “既是想报答春夏姑娘也应该以自身安危危险,莫要叫姑娘白白救了你们,我已命过去打探了,寻人的事切忌人多眼杂,你们先耐心等着罢。”王夫人两叁句话安抚了人,但她也知道被动寻人,时间之长之久,恐威胁性命,“时间不等人,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可有仇有怨的。”
  沉默常年学医,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善举,要说有仇也只有早上刚死的王大户,王夫人问起的时候,他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于是乎转头看向竹琴。
  竹琴同样也是,他奉的是太子之命,要说有仇家也只是太子敌势,然而这次行动是秘密的无人知晓,更谈不上有人将仇寻在春夏身上。
  其他人还在细想,只有环儿一惊,站起身,“我是赵园逃出来的。”她还想说却被沉默打断。
  “应该不是,赵氏不可能为了一个出逃的丫鬟烧掉整个宅子。”
  “但是如果赵氏的背后是曹府呢?”竹琴问道。
  “是曹相那个曹府?”
  竹琴点点头。
  王夫人十分震惊,她未想过其中错综复杂,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她一个小县怎能惹得起那样的势力。
  沉默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一层关联,但依旧觉得可能性太低,曹相滔天的权势,没必要用这下作的手段,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会被同僚耻笑。
  “既然尤有疑虑,一并查清楚就是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环儿自觉是自己的错,立马下跪。
  她与春夏呆的久了,以往都是她护着她,现在只要救得性命,她也是能豁得出去的。
  “好吧!”王夫人勉强应下,她知道如今的王宅得益于这几位英勇之士,若非是他们,这里早救不复存在了,但是若真是得罪了京都的那位相爷,她也不会为了不必要的人和不必要的事情毁了这里。
  但如若是夫家的仇敌,那也是自己亏欠了春夏姑娘,所以暂且先了解情况。
  春夏醒来已经是叁天之后的事情了,肩背出已经包扎了伤口,稍微牵扯之后还是疼的厉害。
  她张望着四周,床榻的帘幔是时下最好的云锦,透光的纱幔能看见床外的陈设。
  屋里无其他人看管,是知道她跑不掉!
  既伤她又救她?
  春夏实在是想不出究竟对方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眼下逃是逃不出去了,只能静观其变。
  正想着,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她立马趴下一动不动。
  进来的是个穿粉衣的丫鬟,丫鬟后面还跟着人,那人走到屏风后头就停住了,只留有丫头进来换伤药。
  春夏不敢睁眼,依旧佯装昏迷的模样。
  “怎么样了。”说话的人应该是屋主,但声音不大,听着有些熟悉。
  “伤口虽深,但未伤及根本,这几天就会醒来。”
  春夏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只得小心不露出马脚。
  丫鬟已经到了床跟前,后背的衣服开了口子是用系带系起来的,春夏只觉得后背发凉,上药的人手生,竹片刮蹭新长得肉还没愈合,药粉混合着血就流了下来,她一个没忍住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饶是她想装,也装不下了。
  迷迷糊糊转醒的架势,睁开眼然后发出微弱的鼻腔,“这是哪里啊。”
  侍女识趣的放下帷帐站在一边,而屏风后的人也走了出来。
  不认识。
  回想前世过往,这一号人她也是没见过的。
  隔着帐幔,对方一身华服,头冠的色泽看着也是贵气的,那人中年模样慈目祥和。
  “我家主人半路遇上了受伤的姑娘你,不知姑娘如何受的伤。”
  春夏只记得有人想火烧王宅,自己报信被伤,怎么会在半路被人所救,难道是对方嫌自己碍事所以扔下自己?
  “多谢恩人大德,小女子是被人所伤至此的。”说着说着哭泣起来,倒不是装的,而是背后药粉起了效果,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哦~那姑娘家在何处,我让人将你送回去?”
  送她回赵园?
  那还得了。
  她擅自出逃,送回去等于自找死路。
  “恩人莫要将我送回,我原是赵园的下人,阴差阳错被人卖去了王宅,因惧怕那王户阴狠手段,才不得已想夜里逃走,岂料又遇上了歹人,小女子命运多舛,前路坎坷,望恩人可怜。”叁分真七分假,春夏说的自己都信了。
  不是春夏多想,面前的这位衣着华贵,房屋摆设似乎并不受灾荒影响,想必背后的人定是个大人物。
  她草芥一个,救她容易,碾死她更容易。
  所以春夏以下位者姿态伏低示弱定是安全的。
  经她这么一说,那慈眉善目的男人看着屏风后的神色一凛,“姑娘原是赵园下人,怎么又入的王宅呢。”
  话还没问完,春夏又哭了起来,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有些让人不忍心了。
  “我原本是住在管家安排的院落的,但是院落的妈妈不待见我,管家在时她一副模样,不在时又是另一副模样,有一日她给了我一块腰牌说前院宴请,让我出去帮忙,没成想遇上见色起意之人,还好我半路跳下马车才脱逃成功。”似说到委屈的地方,她掩住面哭的伤心。
  屏风黄雀图后的一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春夏,像狩猎的鹰一般。
  那人稍稍放下疑心,细细思考春夏说的话。
  要说有问题,但却又对得上,带她回来时的衣物里确实搜到了曹字样的腰牌,一个低贱的下人,有人许诺抬位坐相爷千金,必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的,理应不该出逃,但是如果是王妈妈不待见她,变相的赶她走,也不是不无可能。
  他记得王妈妈也是有腰牌的。
  “我虽跳了车,但不敢回去,我是下人,她是管事,人微言轻的莫要到时候丢了性命,所以一路乞讨,未想到蝗虫闹灾,又被人卖去了王宅。”春夏怕说多错多便不在多言,装作哭的没力气倒在床上。
  怕是那京都酒肆说书的都没她这么能胡诌吧。
  如此这般可怜的身世,怎么能不叫人动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