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却又被拘束。
  我终于有了手机，虽然很多软件都被上了锁，也可以在房子内随意走动，但毕竟活动范围有限，过不了几天就已经看整座房子和地下室没区别。
  我开始琢磨起了做饭，让黎池漾买了许多菜谱和食材，可以有效消磨时光。
  留学期间我只学会了一道水煮蛋，其余都在靠速食过日，胃痛已经成为家常便饭，药大把吃。
  被关在这后健康饮食，除了精神状况不太好，肉体逐渐恢复正常。
  我学了几天做饭后，已经可以做出来简单点的菜，不得不说很有成就感，尤其是看着黎池漾吃进嘴里，满足感升天了。
  “好吃。”她夸奖道。
  我得意说：“那当然，毕竟我很聪明，比你做的水煮一切好吃多了。”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感觉很幸福，不说我也知道。”
  黎池漾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她最近总这样，好像心事很多。
  之前半夜突然醒来，发现被子已经掀开，身边躺着的人不见踪影。
  再迷迷糊糊看过去，黎池漾站在洗漱台前直直盯着镜子，手里的刀片按在腕处，微微下压，割出很浅一道血丝，又仿佛猛然回过了神，刀片连着血液一并被冲走。
  我被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问她在干嘛，她只是有些疲惫，摇头告诉我没事，又沉沉抱着我睡去。
  我该追问吗，为什么要自残？为什么不跟我倾诉？
  但我也只是沉默。
  因为我害怕，害怕出现变数，平静的生活就让它永远保持下去。
  “吃饱了？”黎池漾问，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嗯了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
  她站起身像往常一样自然收拾起餐桌，碗筷碰撞叮当响，全都被放进了机器里自动清洗，嗡嗡震动后就开始工作。
  黎池漾去接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跟着我坐在茶几前。
  我盯着杯子里还在晃动的水面发呆，余光注意到黎池漾在看着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酝酿了会开口道：“无聊了吧，来玩游戏。”
  游戏？我问：“什么游戏。”
  “嗯…”她沉吟了下，“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好幼稚啊，但我没说出口，难得黎池漾有点童心，我答应道：“好。”
  “猜拳形式，谁赢了就可以指定对方真心话或大冒险。”她说着规则，最后还贴心补了一句，“听懂了吗？”
  当我是弱智啊，我没好气道：“听懂了！”
  “聪明，来，开始了。”黎池漾在我对面一本正经伸出手，嘴里说着：“剪刀石头布…”
  我没跟上节奏，着急忙慌出了个剪刀，没想到黎池漾出了布，运气很好赢下第一轮。
  “哈哈！”我来了兴趣，激动站起身，大脑飞速运转该怎么折腾黎池漾，真心话没有意思，当然要选大冒险了。
  她也是，默默问：“要我做什么？”
  敢不敢现在放我出去。
  我憋下最想讲的一句，想了一会后，试探性说：“那，那…你就学一声狗叫吧，很简单的。”
  “是吧…？”
  我越说底气越不足，黎池漾听到后挂着抹诡异的笑，但分明就是很简单，嘴巴一闭一张就出来了，况且我都学过很多次了，只是让她叫这一次而已。
  她只利落吐出两字：“不学。”
  “你真卑鄙…居然不遵守规则！”我愤恨道。
  黎池漾居然嗯了声，肯定了我对她的控诉，“对，不遵守，换一个。”
  我无法反驳，不满哼了声后提了个还算合理的要求，”那就帮我按按摩吧，关在这都肌肉萎缩了。”
  这下黎池漾没有异议了，移坐在我身后先按摩起了肩膀，手部按压适当有力，阵阵缓解酸痛的力道随着揉捏放松身体。
  我很享受，嘴上夸奖起来：“不错，黎师傅，我会给你小费的。”
  刚夸完手就开始从肩膀逐渐移动到下半身，最终停留在腰侧，用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刺激两侧的软肉，腰部本就敏感，被这样故意摸来摸去更是难以忍受。
  我当即控制住那双手，不然我要痒得叫出声了，她将头抵在身后，靠在耳边问：“怎么不让我继续了，大客户。”
  “明知故问…”我浅白了她一眼，整理了下充满不规律褶皱的衣服。
  “下一轮了。”
  黎池漾这才重新回到对面，等又一句剪刀石头布后，我出了拳，她出了布，我眼睛一亮飞速撑开了两根手指，想装作是剪刀蒙混过关。
  “我又赢了！”我趁乱叫着。
  她淡道：“你耍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耍赖了？没有证据就别说话，而且你哪有资格说我？”我气势汹汹质问着。
  黎池漾不语，掏出手机点来点去一番后，监控画面展现在眼前，将刚才我的手部动作放大，并且调成了超级慢倍速，连虫子飞过都能清晰看到那种。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她认真道。
  “…你现在跟我较真起来了，刚才也没见你遵守规则，真烦人！”
  我感觉有些气窝在胸腔里无处发泄，只能认命道：“说吧，要我干嘛。”
  她的指尖在茶几上轻点着，缓缓道：“学几声狗叫吧，你刚才不是说了很简单吗？”
  这有什么，我没什么起伏道：“汪。”
  “不行，要有真情实感。”黎池漾开始提要求。
  我酝酿了下，放轻语气又汪了一句。
  “不行，声音大点。”
  我用眼神表达我的不满，清了清嗓子后提高音量，“汪！”这下总行了吧。
  “不行，感觉变成疯狗了。”她不依不饶，像苛刻的老师，皱着眉审视我，只是一句话也要求严格。
  随即俯身贴过来，牵住了我的锁链，脖颈处有了微微收紧的力道，她抖了抖链子，示意道：“是不是要牵着你才有感觉？现在继续试试。”
  有个毛线的感觉，我面无表情汪着，而她仔细认真聆听，场面很是诡异。
  “汪汪汪…”
  已经到了口干舌燥的地步了，我要收回刚才说简单的话。
  直到最后一声精疲力尽的汪，我实在不想说话了，歪头倒在桌面上欲哭无泪，眼前的水杯被轻点了下，黎池漾平静提醒道：“可以了，喝点水吧。”
  我这才打起精神，伸手握紧水杯，刚想喝一口润润嗓子，黎池漾就拿着她的那杯碰撞过来，好像在喝酒一样，她说：“干杯。”
  不知道什么用意，但我还是小声回了句：“干杯。”
  带着凉意的水经过喉咙，终于洗清了不适，我喝了大半杯，舒服多了，刚才被玩弄我要报复回去，于是重整旗鼓道：“再来！”
  黎池漾点点头。
  这一次我要学会心理战术，于是我故意询问：“你想让我出什么？”
  她很快回：“石头。”
  肯定有诈，黎池漾想让我出石头，证明她会出布，但我肯定不会听她的真出石头，所以在她的设想里我会出剪刀，而她会出石头，这样她就能顺畅获胜了。
  所以！推理下来后，正确答案是我该出布。
  我自信伸出五根手指，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她出了剪刀，我输了。
  而我如果顺从黎池漾一开始的话，乖乖出石头的话就赢了。
  偏偏我没有信她，想了很多。
  “不信我。”黎池漾平静道，“我也能理解。”
  我哑口无言，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懊恼又有些失落，但不是因为输赢。
  只能静静等待黎池漾又想怎么处置我。
  她放松撑着下巴在桌面，手指上缠绕了一圈链子，像在玩闹，又有些低沉缓缓道：“这次，真心话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
  黎池漾将视线从随意看向桌面，转移到和我对视，手指缠绕的动作也停了，而另一只一直放在桌面下的手拿出了我最想找到，却最不想在她手里看到的东西——
  毒药。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我甚至在这瞬间连呼吸都不会，洗碗机嗡嗡的轰鸣声被大脑内仿佛濒死挣扎的喧嚣掩盖，我无法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我好想开口，想装傻问这是什么。
  黎池漾打断了我，她平静的吓人：“真心话环节还没开始，不用着急。”
  “而接下来，我提问，你回答，好好遵守游戏规则，撒谎的话就不好玩了。”
  淡淡的威压向我席卷而来，我僵硬着连嗯了说不出，只能控制脖子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
  “知道…”
  “这也是你放在那的？”
  “是…”
  黎池漾问完两个问题后突然默不作声，我全身的血液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冷下来，在身体里乱窜，找不到安稳之处。
  我想维护的平和，还是被打破了。
  彻彻底底的。
  她忽然自嘲般笑了笑，将毒药放在了桌面上，我的视线立刻死死盯住那指甲盖大小的药瓶，更让我浑身发麻的一幕出现了——毒药空空如也，里面的液体早已不见。
  是她倒掉了？希望如此。
  我的侥幸想法却被很快打破。
  黎池漾将两个杯子在桌面上挪动，直到完全挨在一起，清脆的“叮”了一声，水面不稳摇晃，我喝了大半杯，而她喝了一半。
  她毫无波澜说着让我快疯掉的话。
  “我将药随机倒进了其中一杯。”
  “猜猜…是谁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