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被他的这一句打了一巴掌。
  欠债？只是欠债吗？
  她死死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裂缝。
  她一步步后退，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出去。
  但下一秒，她又逼近回来。
  声音极轻，却咬得字字清晰：
  “好。那你过来，躺床上。我们现在做爱。”
  他怔住，整个人明显一震。
  一瞬间的慌乱，夹杂着迷茫和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半晌，他嗓音沙哑地说：“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会伤害到你，而且我们是……兄妹。”
  江瑾脸色瞬间冷了。
  “你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
  “除了这件事。”
  “你不是一直都挺听话的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点燃的火药，语尾微颤，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下一秒，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不是一滴，也不是两滴。
  是那种眼眶一热、模糊了视线，甚至来不及眨眼就已经滑落下来的滂沱。
  她怔了一下，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哭，像是身体抢先她一步泄了底。
  她明明还在据理力争，还在指责他怎么突然就“不听话”，怎么能这么“翻脸”，可话才说了一半，喉头就像被堵住了，所有的语言都被咽进了泪里。
  她想擦，却越擦越乱。指尖蹭到脸颊，是热的、湿的，像是梦里奔逃出来的潮水，怎么都止不住。
  江瑾低着头，一动不动，牙关绷着，眼神一寸一寸塌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是因为羞耻？
  还是因为他的拒绝？
  还是因为她终于说出口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却得到了她最怕的回应？
  她咬着下唇，睫毛都湿了，却倔强得没有发出一点抽泣的声音。
  像是一场溃败，她都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投降。
  他站在原地没动，指尖却轻轻蜷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崩溃——
  是因为他说“欠债”，是因为他说“兄妹”，还是因为她在他面前彻底失控的模样。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混着怒气。
  她突然扑过去，手抬起，一下子推向他。
  他毫无防备，被她撞得踉跄了一下，小腿撞在床沿，整个人坐倒在床上。
  她压在他身上，像一团发热的火焰扑过来。
  然后，她猛地低头——
  吻住了他。
  唇齿交错的那一刻，像是两种极端情绪的碰撞。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她，僵着身体，任由她吻。
  她的动作很急，很乱，像是怕他下一秒就要逃。
  她吻得太深，几乎是用咬的，鼻息喷在他脸上，带着一股甜腻的酒香。
  她的手从他胸口滑下去，一路探进他的腰线下。
  江谐猛然抓住她的手。
  “江瑾。”他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停下”，他呻吟一声，“乖，停下来”
  她的眼神闪着光，呼吸不稳，像是陷在情绪失控的浪里。
  “哥哥”，她故意加重了这个称呼，“我们接吻了，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能撇得干干净净了。”
  她的手用力挣脱开来，再次落到他身上。
  他的呼吸也乱了。
  屋子里像是被密不透风的空气包围住。
  他们的眼神交汇着，一个压着一个。
  可这场拉扯，并不对等。
  她是失控的风，他是快要断裂的弦。
  他还没挣开，也还没反抗。
  就这样僵着，喘着，任她靠得更近。
  ——她真的疯了。
  但他也，再也逃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