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处理完工作，我拿着手机进了休息室，看着依旧没什么精神的哥哥，微微一笑。
  “哥哥，你还是想没明白我要什么吗？”
  哥哥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弱声道：“你不就是想看我痛苦吗，然后你就会开心……”
  “是这样，但不全是。”
  我打断哥哥的话，退到他碰不到我的角落，然后拨弄着手机，翻出一个录音文件，将声音调到最大。
  一个有些拘谨的清冷男音从里面传出。
  “大小姐，阿宁有话想对您说。”
  哥哥一愣，看了看手机，又看向我，不明白我要做什么。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待听到阿宁误以为我这几天的加班是在出轨时，哥哥也忍不住笑了，可听到后面，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阿宁哥哥，你想和我做吗？”
  “不想。”
  “可是我想。阿宁，和我做吧。”
  然后便是女人的喘息声，男人的求饶声，哥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却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微笑。
  “嗯……阿宁……舒服吗……”
  哥哥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顿时暴起冲我走来，但锁链束缚了他的双脚，根本够不到我，他只能挣扎着，眼底怒气冲冲，冲我低吼道：“贱人！你背叛我！”
  我微笑着，将食指竖在唇中，示意他接着听。
  哥哥却根本无法冷静，尤其是听到我主动向阿宁不断示好，挑逗于他，更是怒不可遏。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我怕是已经死了千万次。
  但现在，他连我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只能大吼着，癫狂地冲我辱骂。
  “贱妇！你这个婊子！你他妈敢在外面给我戴绿帽！你敢背叛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啊啊啊！！”
  哥哥的双眼猩红，他疯狂的扯着束缚自己的锁链，用力地挣脱脚镣，挣得脚腕上都鲜血淋漓。
  我唇角的笑意更深，反问道：“我怎么就背叛你了？”
  哥哥本就虚弱，所以只发狂了一会就力竭了，他扶着桌子，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向我。
  “江清月，这才几天啊？你就能跟我的助理搞在一起！你他妈在这里面叫得那么骚，还敢说你没有出轨？没有背叛我？！”
  他指着我手里还在发出靡靡之音的手机，恨不得抢过来当场砸碎。
  我嗤笑，问道：“哥哥，我不是你的妹妹吗？我早就成年了，找个男人谈个恋爱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怎么谈得上出轨？”
  “无耻，狡辩，你这个贱人……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居然和阿宁还有一腿……”哥哥咬着牙，似乎恨不得将我生撕了嚼碎。
  “我没有狡辩——”我看向他，认真地道：“是你一直没把我当女朋友，那么我找男人自然也不算是对你的背叛。”
  “贱人！少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你说！你和许心宁那个小白脸是不是早就看对眼了？！”
  哥哥根本没法听进任何话，我也懒得再理他，继续听着录音，直到阿宁的哭声响起，听见他绝望又怨恨的控诉时，哥哥这才冷静了一些。
  “你在强迫阿宁？你究竟想干什么？”哥哥有些诧异，但眼里仍然十分愤怒。
  我按下暂停键，反问道：“你刚刚没听仔细吗？”
  哥哥的表情顿时又转为冷笑：“你对别的男人说的那些淫荡话，还想要我怎么听仔细？！江清月，你想让我痛苦对不对？现在你做到了，你成功了！然后呢？你还想做什么？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阿宁带到这里，当着我的面让他操你？！”
  他大吼着质问我，我不由皱了皱眉，道：“我有这么说过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哥哥一滞，一时居然没能找到反驳的话。
  我将录音往回调了一小段，瞥他一眼，道：“冷静点，好歹你还是江家大少，别总像个精神病似的。”
  哥哥对我的话回以冷笑，但总没有再发疯，他努力平复着呼吸，强迫自己听着录音里我和阿宁带着喘息的对话。
  “阿宁，你看，这都是你家大少爷的杰作。”
  “阿宁，很痛苦对不对？任由你怎么辩驳，下贱的身体却总是会先一步带着铁证替你投降……阿宁，为什么不干脆好好享受呢？拥抱痛苦，才真正逃离痛苦。阿宁，乖乖服从我吧，就像我服从他一样……”
  “阿宁，我也曾这样问过你的大少爷……”
  哥哥充满怒意的眼睛逐渐冷静下来，眉头微松，他看着依旧微笑的我，眼神复杂。
  他想说什么，手机却传来阿宁沙哑的哽咽声。
  “痛吗？大小姐？”
  “我是说你的心。”
  “你当时是和现在的我一样吗大小姐？纵使百般不愿，却还是要主动向大少爷曲意逢迎，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忘掉眼前的痛苦……”
  哥哥的身形晃了一晃，双手剧烈颤抖着，几乎就要扶不住桌沿。
  “为什么？大小姐，为什么你不去找大少爷，把你的痛苦告诉他？偏要这样，让你们两个人都难过……”
  “我试过了，阿宁，他不会懂的，他不是你，他也不是我……”
  哥哥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录音后面全是我和阿宁激烈的情爱，哥哥听着里面的喘息声和淫荡话，面色又痛苦起来，他抱着头，用力去扯自己的头发。
  “闭嘴！闭嘴！都给我闭嘴啊啊啊！！”
  他一把将桌上的书籍全部扫落在地，双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按了暂停键，静静看着发疯的他，没有说话。
  哥哥很快就再次精疲力尽，他喘息着，抬头看向我，那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恨意，像极了我当时看他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起来：“哥哥，我喜欢你这副模样。”
  哥哥也嗤笑一声，然后冷冷道：“江清月，前几天你一直想激怒我，可都没有如愿，现在，你成功了。”
  他看向我，眼眸里寒意深深：“你最好一辈子都把我困在这儿，否则等我出去，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
  “什么代价？杀了我吗？还是把我关在岛上继续折磨我？”我波澜不惊。
  “不，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杀你的小情人，我会把他那根入过你身体的东西割掉，让他亲眼看着我操你，然后再杀了他，丢去喂狗。”
  哥哥以为我会在乎阿宁，而我听后却只是“啧”了一声，淡淡评价道：“你还是没变，还是一直在迁怒旁人。”
  哥哥一滞，我重新点开暂停键，阿宁愧疚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小姐，对不起……阿宁并不爱您。刚才的话，只是为了迎合您……”
  “我知道，这种事情我比你熟悉。”
  哥哥的眉头松了松，却仍是不甘地狠声道：“他就算不是你的小情人又怎么样？他上了你，他就该死！”
  “这样算来，最该死的人不是你吗？”我嗤笑：“你不愿意别的男人上我，我还不愿意你上我呢，你现在是不是也要立刻死给我看啊？”
  哥哥争不过我，只得重重喘了口气，道：“好，江清月，我不管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还是爱许心宁？”
  我冷冷一笑，讥讽道：“我爱谁，和你有关系吗？就因为我和你们两个做过，我就要爱你们？不过是你强迫我，我又强迫他，如果这种也能算爱的话，那世上的强奸犯是不是都可以无罪释放了？”
  哥哥听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也失去了耐心，他拍案而起，冲我怒声道：“诡辩！江清月，你还在跟我玩心眼！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你爱他，你爱许心宁是吗？你不敢承认，你怕我杀了他，所以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
  我看着他又开始发疯的样子也怒了，厉声道：“我跟你玩心眼？我嘴里没实话？江寻意，你要听实话是吧，好！我的实话就是阿宁确实比你看起来顺眼多了！最起码他不会骗我，不会算计我利用我！我告诉你江寻意，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们两个，我也只会选择阿宁不会选你！因为他不光坦诚，还比你有种！比你更像个男人！”
  “你！——”
  哥哥呼吸一滞，我则看着他继续讥讽道：“你身为江家大少，圈子里的顶层人物，却连被女人肏了屁眼都不敢反抗！你算什么男人？你就是个孬种！”
  哥哥被我说中最难堪的事，顿时也暴怒道：“我那是为了让你解气！”
  “所以我才不会放过你！”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这是什么道理！！”哥哥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狠狠落拳将桌面砸出一道裂痕，冲我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我他妈自愿被你关起来，像狗一样听话服从你，你凭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我他妈有什么错？！！”
  “那当初的我就有错吗？！！”
  我尖锐地吼出声道，身体因为激动也剧烈颤抖着，可我却死死盯着他，盯到眼泪都流下来也不肯低头。
  哥哥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看着我，眼瞳微微收缩，抽搐的嘴唇翕动着，半晌说不出话。
  刹那间，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哥哥的怒火在一瞬间停滞，又逐渐消散，脸上的表情仿佛如梦初醒，恍然自失。
  我吸吸鼻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看着他缓声道：“现在你明白我要什么了吗？我就是要让你痛，让你不断痛苦，直到你学会反抗。我想告诉你以前的我没有错，我对你的反抗也没有错，所以你不该那样变本加厉地对我。江寻意，你在折磨我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想到曾经那个在孤儿院里的自己吗？”
  哥哥闻言再也撑不住，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好像失去了魂魄般。
  他双目空洞，却流下泪来。
  我走过去，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脚踝，拿出钥匙蹲下身帮他解开脚镣，哥哥怔怔地回过神来，看向我。
  我却不想再看他，起身偏头道：“江寻意，我复仇成功了，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现在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要走了。”
  哥哥下意识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儿？”
  “我要离开江家，已经定了机票，下午就走。”
  当然，这是我的违心话，因为我知道就算我真的走了爸爸也能再把我找回来，但眼下，我必须做出一副完全心死的态度。
  我不在乎，哥哥才能在乎。
  “你还是要走！”哥哥果然有些慌乱：“既然我们已经扯平了，那为什么你还要走！”
  我看着他，又默默撇开眼：“是扯平了，但我没办法做到平静地面对你，所以我想离开这里，自己生活。”
  “不，你不能走。”哥哥起身急切地道：“你的病很严重，根本没有独立能力。”
  我回头瞪他：“那也总好过被你天天算计羞辱！”
  哥哥一滞，低头想了片刻，这才看向我道：“好，江清月，我不算计你了，我追求你行吗？”
  我一愣，抬头看向他。
  男人的眼里满是坚定：“从现在开始，我追求你，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所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可以吗？”
  我眸光微颤，看着哥哥那不似作假的真诚神色，一时居然想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干巴巴地道：“我们是兄妹。”
  “不，马上就不是了。”他抢过我的手机，翻出爸爸的聊天框，按住语音对着手机说道：“爸，我喜欢妹妹，我想跟她结婚。”
  我听到他居然说出这种话，顿时吓了一跳，忙去抢手机，哥哥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抬手，将手机举到我够不到的高度，然后低下头，有些得逞地看着我。
  “快撤回！爸爸看到了会生气的！”我着急地道。
  哥哥闻言收敛了神色，认真地看着我，轻声道：“两分钟，清月，给我两分钟，让我对你说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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