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娃是不可能在这间石室待上一天一夜的，不说那么多政务要处理，光是想象在这个房间里便溺，她都无法忍受，甚至想起以前的人都要在同一个地方被关上这么久，她胃里的酸液就直往上反。
  伊萨好像有点被使用过度的样子，做到后来他没有力气了，只能艾娃在上面骑他，他的身体被她弄得一团乱，绿雾一样的眼睛变得失焦，喉咙里发出似有若无的呻吟，在神圣的石室里回荡，肉体每碰撞一次他都浑身颤抖，不知是疼痛还是快感所致。她用舌头去舔他眼角的泪水，是咸的，而他脸上的血尝起来有金属味。
  艾娃感到兴奋，这样的伊萨她从未见过。他年轻而美貌，此刻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体无完肤，破坏欲带来的满足感席卷了神经，她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怜惜他，这是她青梅竹马的情人，她本应当好好珍惜他的。
  一切结束得草率且狂乱，最后一次时艾娃把他推进了石室角落里，令他背靠墙角坐下，自己则慢慢扶着墙坐下，她闭上了眼睛，也用手盖住了他的双眼，对满石室的神像浮雕置之不理。以这样艰难的姿势，他还是被迫获取了过量的快感，临界点就要到了，而艾娃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濡湿柔软的下体仍紧紧、紧紧包裹着他。
  他在一片漆黑中茫然而祈求地摇头，“不要，不要……”
  “为什么不要？嗯？伊萨，告诉我……”
  “很多人在门外……陛下……让我射在外面……呃！”
  艾娃一瞬间扼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握剑的习惯还在，是骑士长教的。血管和肌肉在她手掌中挣扎发热，他的呼吸被阻断，却在反复的虐待中失去了营救自己的本能，很快另一种身体本能开始工作，阴茎膨胀，青年在她身体里溃不成军。
  许久，艾娃移开挡住他眼睛的手，拍了拍他的脸，“伊萨……？”
  他反应迟钝地看向她，嘴唇渐渐恢复红润，呼进新鲜的空气，发出的是沙哑的气声，“嗯……我在……”
  “该收拾回去了。”
  ……
  他穿好衣服陪艾娃走出去的时候，脖子上的伤很快被人注意到，众人难掩惊讶，在教会宣淫，和渎神有何区别。但想起过去几天的抓捕与流血，只能咽下这种愤懑，无论如何荒诞，这个女人都已经是君主了。
  莱梅尔正在等候艾娃的接见，她被侍从簇拥着去沐浴换衣，伊萨目送她的背影，终于脱力般靠墙滑下。
  霍克一来便看见他这副样子，随口问：“搞得这么严重？”
  伊萨低垂眉目，没有心情回答他。
  “莱梅尔就在外面，长得可真是……”
  伊萨把骑士全然当成空气，他不是很有兴趣听见那男人的事情，只是事关艾娃，不得不去了解罢了。
  霍克彻底住嘴了。
  过了很久，伊萨终于说：“待会我就不去了。”
  “你不是天天和她形影不离吗？”
  “……我需要休息。”
  “什么需要休息，我看你就是怕自己被利用完就抛弃——”
  伊萨蜷缩起身体，失去了反驳的力气，“或许。”
  这位四肢发达的骑士依然如此自以为是，他的话太多了，按说拥有这种武力的骑士都该和德里奇一种性格才对，沉默寡言杀人如麻，霍克比起在宫廷生活，还是更适合去乡下养马。
  青年侍官这般在心里评价着。
  接见仪式上，伊萨果然缺席了。艾娃面无表情，但还在思考着他让人给自己带的话。
  他说他有点累了，需要休息养病。
  没说要休息多久，没说什么时候回到她身边，就这样仗着她的宠爱私自做了决定，是因为她表现得太明显吗，她其实根本离不开他。
  莱梅尔和他的护卫向她单膝跪下，这位邻国殿下的长相是很标准的美人，就算见过许多世面的人都会这样认为。银发红眼，体型匀称修长，表情优雅而内敛，令她想起了王廷里养的兔子。兔子性格暴躁，但繁殖力强，小时候她目睹大兔子咬死并吃掉了刚出生的小兔子，那是她最早的有关血的记忆。
  这个长得像兔子的男人，就是红雨的制造者？
  伊萨不在，都没有人来提醒她该怎么称呼这位殿下，她未来的王夫。
  一众人等起身后，霍克上前卸下了莱梅尔的佩剑，以示莱梅尔作为客人对君主的尊敬。
  “陛下。”
  “……陛下？”
  莱梅尔在轻声叫她。
  艾娃终于回神，若无其事地颔首示意，侍官随即将一只绒盒献给莱梅尔，里面是一枚印有艾娃家族象征的印戒，除了那代表王室的图案，这枚铜制戒指本身平平无奇。
  莱梅尔没有取出，只看了一眼就令人收好，他说：“婚礼很快就要举行，请陛下允许我出入王廷，和您培养感情。”
  艾娃没有反对，只是觉得有点麻烦和可笑，感情为何需要培养？她和伊萨就从来没有培养过什么感情，她喜欢任何男人，也不用培养感情。和莱梅尔的婚姻，不过是纯粹的政治结合，到底要培养哪门子的感情。
  不过她还是微笑着回答：“我在王廷等着您。”
  话说回来，她和莱梅尔私下见面，应该叫上伊萨吗？
  某位可怜的青年此时在自己的房间处理伤口，膝盖和背部最为严重，都是大片被磨破的皮肤。他的脸上也有伤，王廷的下人都是王室的脸面，如果依旧以侍官的身份出席，不仅显得奇怪突兀，还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在和她的相处中受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很早就知道艾娃血液里的暴虐是继承自她的父母，她童年时期的善良片段屈指可数，只对昆虫等生物怀有比较敬畏的心态，房间里若出现蜘蛛，她是不愿意让侍官们帮忙打死的。只有伊萨知道真正的原因——艾娃的噩梦里经常会出现蜘蛛，每次醒来都被吓得大哭不止。
  后来见过了更可怕的事物，艾娃就不再做有关蜘蛛的噩梦了。
  莱梅尔同为王室，但比她更为早熟残忍，毕竟是有着血雨传说的人物。
  “你的小名叫洛儿？”
  艾娃和莱梅尔依偎在花园的长椅上，她玩弄着他的银色长发，好奇地抚摸他苍白的皮肤。两人没用多久就玩在了一起，她甚至都把伊萨抛之脑后了。
  “嗯，是只有我的家人才可以叫的名字，今天我把它告诉了你。”
  莱梅尔凝视着怀中的少女，她的性格比她的外表要温暖外放得多，只是依然会觉得不可思议，她才不到二十岁，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就已经要负起为王室繁衍的责任了。
  “我还是叫你莱梅尔吧！”她捂嘴咯咯地笑。
  “没问题，陛下想怎么称呼我，我都会听见的。”
  他用了“听见”这个词，更加显得两人之间的氛围缠绵暧昧。艾娃没有和同为王室的男人调过情，她用对待其他男人的方式对待他，比如随意玩弄他的头发和皮肤，莱梅尔也没有变得不悦，可见他的脾气其实不差，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莱梅尔握住她的手，期待地问：“我交给您的信，都有好好的保管吧？”
  “你是说那份叛国者的清单吗？都在监狱……”
  “嘘嘘嘘，我说的是之前给您写的私人信件，慰藉思念用的信。”
  他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啊……”她这才恍然大悟，“都有好好收起来的。”
  当然是伊萨帮忙收的。
  “谢谢您珍视这份感情，”莱梅尔认真和她对视，“……艾娃，原谅我直呼你的名字。我很早就知道和你的婚约，因此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战场，都没有让别的女人进入我的生活——”
  “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
  她的背后有冷汗冒出，自己和伊萨应该把能玩的全都玩过了一遍，对不起了，“纯洁”的莱梅尔殿下。
  艾娃犹豫片刻，选择了告知实情，“我的王廷中有位侍官，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礼物。”
  “……”
  莱梅尔无言凝视着她，艾娃诚实得让他不知所措，难道要他也告诉她，自己不仅在家里寻欢作乐，出去打仗也要挑选美丽的奴隶和俘虏，现在说的这些话，全都是骗她的？
  怎么王室的装模作样和逢场作戏，她一点都不会呢？
  他眨眨眼睛，“没关系，您很快会知道，我比您拥有过的任何男人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