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错撩
作者:
森木火火人 更新:2025-10-02 11:29 字数:4740
秦玉桐被安排在了主桌,左手边是秦奕洲,右手边……竟然就是顾廷邺。秦相遇坐在顾廷邺的另一侧。
圆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餐具是精致的银器。
秦玉桐如坐针毡。
她能感觉到,身旁两个男人强大的气场,像两座山一样压着她。
左边的秦奕洲,是她熟悉的、带着暖意的沉稳。
而右边的顾廷邺,则是凛冽的、带着寒气的肃杀。
秦奕洲正侧着头,和秦老爷子低声说着什么,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烛光,侧脸的线条优雅又禁欲。
看着这样的秦奕洲,秦玉桐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孩子气心理。他们把她推上这个舞台,让她扮演一个端庄得体的“秦家大小姐”,可她骨子里,还是那个只想赖在秦奕洲身边撒娇的小姑娘。
她想看看,在这种场合下,爸爸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纵容她所有的小动作。
秦玉桐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她假装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裙摆下的脚悄悄地踢掉了那只折磨人的高跟鞋。
白皙小巧的脚像一条灵活的鱼,试探性地朝未知的方向探去。
很快,脚尖就碰到了一条温热结实的小腿。
隔着一层质感极佳的裤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暗暗吞了下口水,下意识小腹一紧。
是爸爸。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说过要等她。
秦玉桐的心怦怦直跳,一边维持着脸上乖巧的微笑,听着桌上的人说着那些她听不懂的生意和无聊的时局,一边用脚趾,带着一点挑逗的意味,在那条腿的裤线上缓缓地来回画圈。
一下,两下……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秦奕洲。
男人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喉结滚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对桌下的“骚扰”一无所知。
他不理我?
秦玉桐有点不服气,胆子更大了些。
她的脚丫顺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他的膝盖上,用脚心不轻不重地蹭了蹭。
这个动作,已经带着非常明显的暗示意味了。
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秦奕洲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微表情。
只要他给她一个眼神,哪怕只是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就立刻收回来。
可是没有。
秦奕洲依旧在和旁人谈笑风生,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斯文又克制,没有半分异样。
秦玉桐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失落和委屈。
爸爸是不是……不疼她了?
是不是觉得,她长大了,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亲近他了?
她有些赌气,脚下的动作也变得放肆起来。脚趾甚至调皮地试图去勾他的裤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用餐的秦相遇忽然娇滴滴地开了口,“廷邺哥,你尝尝这个鲍鱼,做得特别好。”她夹起一块鲍鱼,姿态万千地想往顾廷邺的盘子里放。
秦玉桐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她右边那个冷得像冰山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微侧身,避开了秦相遇递过来的筷子,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不必。”
又冷又硬。
也就在他侧身的这一瞬间,秦玉桐的目光顺着他的身体往下……
她看到了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军靴,看到了他笔挺的军装裤包裹着的充满爆发力的长腿。而自己那只光着的、白得晃眼的脚丫……正结结实实地搭在他的膝盖上。
她……她刚才一直在勾引的人……是顾廷邺?!
她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裙摆下的那只脚,还不知死活地贴在男人的膝盖上。军裤的料子笔挺,质地却有些粗粝,带着一种常年训练才会有的磨损感。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底下那块肌肉的轮廓,坚硬得像一块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岩石。
那不是秦奕洲。
秦奕洲常年健身,肌肉线条流畅而优雅,是属于精英阶层那种恰到好处的性感。而这条腿,充满了野蛮的原始爆发力,像是蛰伏的猛兽,随时会撕碎一切伪装。
这是顾廷邺的腿。
是那个送她蝴蝶刀,她名义上的堂姐夫,刚刚还叫人家“叁叔”的男人的腿。
一股滚烫的热意,夹杂着无地自容的羞耻,从脚底心瞬间窜上头顶。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樱粉。
她必须把脚收回来。
立刻,马上。
可她的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硬得不听使唤。她甚至不敢动,生怕任何一丝微小的动作,都会暴露自己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举动。
秦玉桐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脸上那副得体的微笑,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正在认真品尝盘子里的那块澳洲龙虾。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依旧坐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只是安静地用着餐。
他没感觉到吗?
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不作声?是觉得她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太过无聊,不屑于理会?还是在等着看她下一步要怎么出丑?
未知的沉默,比任何直接的斥责都要磨人。
她终于下定决心,脚踝轻轻一动,准备将那只作乱的脚悄无声息地收回来。动作必须轻,必须慢,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一寸,一寸,脚心缓缓地从那片坚硬滚烫的肌肉上滑开。那粗粝的布料摩擦着她娇嫩的脚心皮肤,带起一阵细微又磨人的痒。
就在她的脚尖即将完全脱离的那一刹那,男人原本平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他的手垂了下来,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腿侧。
带着薄茧的宽大手掌,就这样“无意”地,覆上了她还未来得及完全撤走的脚背。
“!”
秦玉桐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
她猛地抬头,正好对上秦奕洲看过来的眼神。
“怎么了,小乖?”秦奕洲微微蹙眉,“不合胃口?”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没、没有。”秦玉桐连忙低下头,“很好吃。”
没人注意到桌子底下,她的脚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牢牢地压着,动弹不得。男人的掌心比秦奕洲还要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硬茧,就那么不轻不重地压着她纤细的脚背骨骼,强势不容拒绝,又带着莫名的惩罚意味。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顾廷邺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仿佛桌下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玉桐下意识地向秦相遇看去,对方正满眼爱慕地看着顾廷邺,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秦玉桐味同嚼蜡。
盘子里的鹅肝入口即化,却尝不出半点滋味。水晶杯里的香槟气泡升腾,却觉得那不过是一杯带气的苦水。
她唯一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桌下那方寸之地。
男人的手没有再动,就那么一直压着。他的体温通过相触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烫得她心慌意乱。
终于,宴会结束了。
冗长的祝词和客套的寒暄画上句号,宾客们叁叁两两地起身离席。
顾廷邺在她身边站了起来,桌布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桌下的“风光”终于结束。
他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面无表情地对秦老爷子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相遇。
秦玉桐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爸爸,我们回家吧。”她扯了扯还在跟人应酬的秦奕洲的袖子。
“好。”秦奕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门口等我,我跟几位叔伯打个招呼就来。”
“嗯。”秦玉桐点点头,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提起裙摆,也顾不上那只被踢掉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门口的风口处,人少了许多。
夜晚的凉风从敞开的雕花大门灌进来,吹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总算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少女靠在一根巨大的汉白玉罗马柱旁,看着衣香鬓影的人流从她面前经过。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精致的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她正胡思乱想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军靴,毫无预兆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秦玉桐下意识地抬起头。
顾廷邺就站在她面前,宴会厅璀璨的水晶吊灯光芒在他身后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轮廓光。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他要做什么?
过来兴师问罪吗?
秦玉桐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冰凉的柱子上,退无可退。
男人却什么都没说,递给她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缀着细碎钻石的银色高跟鞋。
是她刚才踢掉的那只。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那纤细的鞋跟,将鞋递到了她面前。那只精巧的女士高跟鞋,在他那只可以轻易扭断人脖颈的大手里,形成了一种诡异又充满张力的对比。
秦玉桐的脸又红了,她现在只想当场去世。
“……谢谢叁哥。”她伸出手想去接,声音细若游丝,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指尖即将触碰到鞋子的那一刻,顾廷邺却忽然松开了手。高跟鞋直直地掉了下去。
秦玉桐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眼看那双价值不菲的鞋就要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顾廷邺却快如闪电地一抬脚,鞋尖稳稳地勾住了下坠的鞋跟。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看不清。
那只银光闪闪的高跟鞋,就这么摇摇欲坠地挂在他的黑色军靴上,像一只被驯服的天鹅,垂下了高傲的脖颈。
这个动作明明充满了暧昧和挑逗,仿佛一只开屏的孔雀,偏偏他脸上还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冷漠表情。
周围已经有零星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带着好奇和探究。秦玉桐窘迫得脚趾都快在另一只鞋里抠出个叁室一厅了。
就在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弯腰去捡,还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将她从这尴尬的境地里解救了出来。
“小乖,走了。”
秦奕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她的外套。他甚至没看顾廷邺一眼,仿佛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只是一团空气。
他的目光只落在秦玉桐身上,带着安抚的暖意。很自然地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将那只高跟鞋拎了起来。
然后,他蹲下身,一手托住她纤细的脚踝,一手将那只冰冷的高跟鞋重新为她穿上。
男人的指腹温热,带着薄茧,贴着她敏感的脚踝皮肤,惹得她不由自主蜷了蜷脚趾。
整个过程,顾廷邺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穿好后,秦奕洲站起身,将外套披在她微凉的肩上,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完全带入自己的保护圈内。
“走吧,回家。”他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直到这时,秦奕洲才像刚发现顾廷邺似的,朝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客气又疏离的笑,“叁少,失陪了。”
说完,他便拥着秦玉桐,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
回到那间空旷又精致的小楼,秦玉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手拉下背后的拉链。
“嘶啦——”
名贵的布料应声而开。她像是挣脱束缚一般,将那条缀满钻石的星空裙从身上剥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毯上。深蓝色的裙子堆在地上,钻石的光芒明明灭灭,像一滩死去的星辰。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真丝的吊带衬裙,薄薄的料子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
还不够。
这股烦躁,这股被操控的窒息感,让她想要发泄,想要找一个出口。
她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没有丝毫犹豫地推开门,跑了出去,径直冲向不远处的另一座院落——秦奕洲的住处。
“砰”的一声,她推开了那扇厚重的花梨木房门。
秦奕洲刚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屏风上,正伸手去解衬衫的袖扣。听到动静,他回过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小姑娘。
她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吊带裙,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雪白的香肩上,赤着一双白玉似的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站在门口,胸口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剧烈起伏着。
秦奕洲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秒。
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小乖,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已经像一只乳燕投林般,飞扑过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