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握着那张黑卡，怔怔地看了向楚绫好几秒，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偷偷观察向楚绫的表情，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黑眸深沉，就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但不知道为什么，慕唯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这卡……拿得也太轻松了吧？
  她看着手里那张黑卡，又看了看向楚绫，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完成任务是她的首要目标，但……这样直接要钱，好像有点……
  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种占了便宜的心虚感让她坐立难安。
  在马赛克系统长期“付出肉体=获得奖励”的魔鬼任务调教下，她的思维似乎形成了可悲的路径依赖。
  拿了好处，就得“表示表示”。
  她开始解自己制服衬衫的扣子。
  向楚绫看到她的动作，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隐约还有一些失望？
  慕唯惊讶地抬头，对上了向楚绫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慕唯就是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然后面无表情地重新帮她把扣子系好。
  “我……我……”慕唯张了张嘴，那句“报答你”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这个理由显得格外龌龊和难以启齿。
  向楚绫后退一步：“慕唯，你觉得这是钱色交易？”
  慕唯被他这么直白的问题问得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向楚绫打断了她。
  “觉得拿了我的卡，就应该用身体作为交换？”
  慕唯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向楚绫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但你不该这样。”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无论是物质还是别的，应该靠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而不是试图用这种方式。”
  慕唯听到这话，脸瞬间烧得像要滴血。
  一种强烈的羞耻感和无地自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忽然意识到，在马赛克那个狗系统的PUA任务引导下，她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地形成了一种可怕的惯性思维。
  通过肉体满足攻略对象来获取想要的东西。
  周洋那里虽然不需要，但柯然那里确实是这样的。而刚才面对向楚绫，她居然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种方式。
  这种思维……真的很恐怖。
  慕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很小，“我……我不是有意的……”
  向楚绫看着她这副模样，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抬起头。”他说。
  慕唯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
  向楚绫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说：“慕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践踏自己的尊严。你比你想象的要有价值得多。”
  这话说得慕唯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她攥紧了手里的黑卡，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开口：“向楚绫……我想……我想被你抱一下。可以吗？”
  向楚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就是……单纯的拥抱。”慕唯补充道，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内心OS：慕唯你有病啊！刚被教育完不要搞颜色交易，转头就求抱抱？！你这跟‘爸爸我错了’然后下一秒就去网吧有什么区别？！你的脸呢？！
  出乎意料的是，向楚绫并没有拒绝。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向楚绫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宽阔。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而安抚。
  这个拥抱并不带多少情欲色彩，更像是一种安抚，或者只是单纯的“满足请求”？
  慕唯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但很快，她又开始不老实了。
  被向楚绫这样抱着，感受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慕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悄悄抬起头，偷看向楚绫的侧脸。线条分明的下颌线，还有那双此刻正微微垂下的长睫毛……
  慕唯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向楚绫的手。
  向楚绫感受到她的动作，低头看向她。
  慕唯红着脸，用指尖在他的手心里轻轻画着圈，动作暧昧而暗示性十足。
  她感觉自己真是没救了。
  大脑：“他在教育你，他很正直！”
  身体：“哇！帅哥！胸肌！想摸！”
  内心OS：大脑和身体彻底分家是吧？！这种严肃的气氛下你居然都能发情！泰迪精转世吗？！还是那个红色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吗？！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辱骂自己，一边身体却用一根手指，在向楚绫的手心里画圈圈。
  一圈……两圈……
  “慕唯……”向楚绫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慕唯眨着眼睛看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渴望。
  向楚绫看着她这副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慕唯继续在他手心里画着圈，偶尔用指甲轻轻刮一下他的手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向楚绫……”她的声音软得像羽毛，“我想……”
  向楚绫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怀里这个娇软的女孩，理智正在一点点瓦解。
  但就在这时，慕唯突然开始抽泣起来。
  一种自厌情绪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系统那些恶心任务污染了，变成了一个只会用身体换取好处的坏女人。
  “呜……”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靠在向楚绫怀里，肩膀开始颤抖，压抑的哽咽声从喉咙里溢出。
  向楚绫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大概没见过谁变脸这么快，前一刻还在试图色诱，下一秒就能哭的这么……真情实感。
  “……别哭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之前的冷硬，带上啊一点无奈：“我说那些，不是要让你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慕唯更觉得无地自容，抽噎得更厉害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向楚绫看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眼泪鼻涕都快糊在一起的样子，伸手从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
  动作算不上特别娴熟，却足够耐心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慕唯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说得对。”
  “我不该那样……可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想到那种办法了……我好像……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她越说越混乱，羞耻感爆棚：“而且……而且更过分的是，你明明在教育我……我……我身体却……却对你有感觉了……我是不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