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
作者:
不米汪 更新:2025-11-01 14:58 字数:3238
冯清清一直睁着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陆谨阳的五官。她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他们俩长得很像,但此刻仔细端详,却发现他的眉骨更高,眼窝更深,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眉毛和睫毛会连在一起,整个人就显得非常纯真和无辜。
属于某些坏蛋天生的伪装之一。
冯清清眨了眨眼睛,很想让陆谨阳睁开眼,好让她确认一番。然而,他偏偏不肯,尽管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地来回滚动,却依然紧紧闭着眼皮,仿佛在经历某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同时,他的鼻息越发急促,喘得急了,还会溢出丝轻轻的呻吟。
冯清清听得耳朵发热,悄悄挪了挪跪坐在地面的双腿,两腿微微向外打开,臀部腾空的刹那,一抹湿漉漉的凉意迅速传来。
冯清清身体僵了一瞬,大腿肌肉发酸,不受控地结结实实坐在地面,分不清究竟是凉还是热,她急切地想合上嘴,却不小心磕磕绊绊咬了他一口。她想躲开他,双臂却先一步死死搂住了他的脖颈,最后她靠在陆谨阳肩上,失神地盯着窗帘上被人用烟烫出的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孔洞。
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而已,冯清清心里想着,脑中却迷迷糊糊浮现出两根浮肿的手指捻着根点燃的香烟按在布满脏污的窗帘布上的画面。
猩红的烟头刺穿布料,留下一个不规则的洞,洞的背后不是白墙,而是幽幽的一抹黑。
除了感到肮脏、破败、无礼、不耻之外,她肩膀打着哆嗦,努力想直起身子合拢双腿,挤干腿心的水汽。
“怎么了?”陆谨阳贴着她耳根,被放开后反而喘得更厉害,待他稍稍平复下来,声音已经粗哑得不像话。他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颤动,轻轻抚拍她的脊背,一时间,房间内仿佛只余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和耳畔砰砰作响的心跳。
腿心处的潮热,冯清清越想忽视,感受反而愈发强烈。与此同时,被忽视了一天的胸脯也开始彰显它的存在感。乳头硬得像小石子,一举一动间与内衣产生摩擦,仿佛被按在砂纸上搓揉。乳汁被挤压出,胸前沉甸甸的,坠得她不住地弯腰。
陆谨阳握住她肩膀,不让她继续下滑,垂下头凑近冯清清的脸,低低地问她:“饿了?我买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我下楼去加热一下,回来一起吃饭……”话未说完,冯清清突然挣开他手,背过身去,半伏在床上。
“我现在不饿。”
方才还软侬细语的腔调,一下来了个大转变。
陆谨阳捧着热扑扑的心,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旁,她脸庞被头发掩了大半,眼睫蔫蔫地垂着,望着床铺。
“没胃口?还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冯清清掀起眼皮睨他一眼,不作声。
他抬手想拂开她额前的发丝,但手指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他眉头紧锁,眼底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虑:“你究竟怎么了?”
换作从前,冯清清早该骂他一句“假惺惺”了。如今关系虽缓和了些,可生理上的不适掺着心里的憋闷,像团湿棉花堵在胸口,让她连敷衍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和你没关系,冯清清心道,开口却道:“关你什么事。”
闻言,他脸上笑容渐渐凝固,整个人有些茫然。过一会,他又撑起笑容,却笑得极其勉强,隐隐带有讨好的意味。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想说也没事。”
话一出口,冯清清便后悔了。和陆谨阳长久以来的相处之道,一时实在很难改变。
她支起手肘,抬手拢了拢发丝,取下皮筋,刚想衔在口中,陆谨阳便殷切地伸出手来。冯清清下意识看了眼陆谨阳,手指顿了顿,终是放在了他掌心。
冯清清叁两下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正对着陆谨阳,吸了口气,“我……”
一截手指递到眼前,撩开了她不小心抿在唇角的发丝。
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弯着,“你继续。”
冯清清打量了他一眼,说好听点这叫自我调节能力强,不记仇,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厚脸皮。
冯清清心中恶意兴起,很想再折磨他一会儿,比如和他说,“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虽然确实是心里话,但想想还是算了。
“我累了,想先去洗澡。”说着,冯清清站起身。
“用公共浴室?”狭小的房间一览无余,陆谨阳自知问了句蠢话,连忙又道:“我去问老板浴室在哪。”他快步绕到冯清清前头,拉开门,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刚刚忘记买洗漱用品了,你等我一会,很快就回来。”
冯清清张了张口,默默将“不用了”咽了回去,点点头。
冯清清站在门边,静静等待楼梯口的动静完全消失,然后拉开门也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她来到了叁楼走廊的尽头。浴室的门半开着,她抬脚走进去。墙面并排钉着叁只锈迹斑斑的喷头,瓷砖缝里洇着污黄的斑痕,空气里浮着一股潮湿的腐味。环境简陋,却别无选择。她反手带上门,更糟的是,门栓只剩半截铁舌晃荡着,只能勉强卡住门框,却锁不上。
无法,冯清清只得下楼搬了把椅子,做模做样地抵在门后。她站在门背后的第一个淋浴头下,如有特殊情况发生,便寄希望于第一时间奔到门后用身体抵住门了。
冯清清苦笑了下,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轮到内衣时,乳汁干涸黏在布料上,尽管动作放得足够轻,仍痛得她拧眉。
她看着沁在内衣上的黄斑,嫌恶似的撇开眼,快速将余下衣服脱净,旋开淋浴头开关。
水声哗哗而下,直到这时她才肯低下头,看向自己鼓胀得异常红肿的乳房。皮肤绷得发亮,乳头胀成深红色,像两颗熟透到即将溃烂的浆果。她胡乱揉按两下,一手死死箍住乳根,另一手的指甲掐进乳晕,仿佛完全感知不到疼痛般,狠命往外挤。
乳白的奶水混着血丝,淅淅沥沥砸在瓷砖上。起初,这些汁水还能很快被温热的水流冲散。可随着堵塞的乳孔被强行撑开,奶水越来越急,她的脚下和排水槽很快就被一片白色覆盖。
热浪蒸腾着奶腥气,在半空中翻搅蒸腾,如同无数湿滑黏腻的触手,贴着皮肤向上攀爬,蛮横地钻进她的鼻腔,卡在喉管深处。
冯清清突然弓起腰,嘴巴大张,猛烈地干呕了两声。胃里空空如也,只有苦涩的胆汁涌上喉头。她单手撑着墙壁,水流如同瀑布般从头顶倾泻而下,呛得她睁不开眼,另一只手在空中乱抓,终于摸到开关狠狠拧死。
水声戛然而止。她抹了把脸,拖着步子朝放衣服的椅子挪去。
不知是劣质的拖鞋底太不防滑,还是虚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刚迈出第二步,脚下一崴。
整个人重重砸向地面。
剧痛瞬间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
门外走廊,陆谨阳匆匆赶回后不见冯清清人影,转身就扑向叁楼。走廊尽头的浴室门紧闭着,门缝底下洇出一滩水渍。他刹住脚步停在两米外,无法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她。
突然,一声短促的尖叫划破寂静。陆谨阳心脏狠砸在肋骨上,整个人撞到门前,拳头砸向门板:“清清?是不是你?说话!”
冯清清四肢无力,仅靠手肘勉强撑起身体,试图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她脑袋昏沉,甩了甩头,目光聚焦在那不断晃动的门板上。在刚刚那阵嘈杂声里,她确定有人在急切呼喊她的名字。
几乎就在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撞开。
冯清清狼狈地瘫坐在地,浑身赤裸。陆谨阳意识到自己应该迅速扭转身,可他的双脚却违背意志,死死钉在了原地。
她胸脯溢出的白色液体,身后莫名的乳白,及空气中漫溢的乳腥气,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却也不言而喻。
即便是狠狠摔在地上,那股疼痛也无法与她此刻的昏沉相比。刺骨的冰冷如潮水般涌遍全身,冯清清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脸上的血色顷刻间消失殆尽。
她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眸较劲般紧盯着他。
陆谨阳心中不禁苦笑,目光仓惶从她小腹移开,回身用椅子重新抵好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冯清清抱起,安置在椅子上。
随后,他浸湿条毛巾,一遍遍轻柔地擦拭她的四肢。
期间,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张口。
直到陆谨阳将她穿戴整齐,抱回房间。
他看着背对着他,下意识蜷缩起身体的冯清清,犹豫了一瞬,终是问出了口,“你想和我聊聊吗?”
良久,没有回应。
陆谨阳轻轻道了句晚安,打算转身离开。突然,一阵窸窣声响传来,陆谨阳身体蓦地僵住。
一只柔软的小手出乎意料地攥住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