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春潮 第25节
作者:花上      更新:2025-10-27 16:03      字数:3909
  沈识因静静听着,不知何时眼睛已经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这便是缘分罢,上天让两个深陷困境的人相遇,彼此拯救。
  只是,一个自幼丧母,在外漂泊六载的人,该是吃了多少苦头啊?
  沈识因这般回望着他,唇瓣轻启却觉任何言语都难表此刻心情,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恰逢余婶端了几样小菜过来。
  余婶布好菜,沈识因先取过筷子递给陆呈辞,又拿了一双,为他夹了几道菜,温声道:“我母亲手艺很好,改日你若得空,可进府尝尝。”
  陆呈辞见她红了眼眶,心里也酸酸的,她一定是心疼他,才这样安慰他。他不愿气氛太过伤感,含笑道:“好,我一定会去。”
  不多时余婶端着面过来,还未上桌便闻得鲜香扑鼻。
  沈识因执筷尝了一口,眸中顿时漾开惊喜:“太好吃了。”
  陆呈辞见她喜欢,清声道:“当年这一碗面,让我惦念至今。在外漂泊那些年,见多了百姓疾苦,很多人连碗热面都吃不上。那时我总在想,若这世间没有杀戮,没有苦难,该有多好啊。”
  那些年颠沛流离,让他尝尽了人世冷暖,对于太平盛世,他满是期盼。
  沈识因轻轻颔首:“你说得是。只要天下太平,怎样都是好的。就像此刻,能安心吃一碗热面便是莫大的幸福。今日多谢你带我来此,往后我定会常来。”
  在他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放松,那些藏在心底的话也能自然流露。这两年为着性子转变,她活得拘谨,与人言谈总要再三斟酌。
  原来,她还能寻回从前那般自在欢愉的心境,不过一碗面,便教她如此开怀。
  陆呈辞听她这般说,心头暖意融融。被人懂得的感觉,当真太好了。
  这顿饭二人用得甚是惬意,皆卸下心防展露真性情。虽世事诸多桎梏不容他们相近,可那份相知相惜的牵引,却是难以阻断。
  用罢晚饭,二人沿着饭馆旁的小河缓步而行。河风清润,雨后空气格外清新,微风拂过,沈识因鬓边青丝轻扬,漾起淡淡馨香。
  陆呈辞凝望着她,月华如水洒落,衬得她愈发恬静温和,仿佛整个世间都变得温柔起来。这样美好的人儿,合该一世安稳喜乐。他暗自发愿,一定要护住这份美好。
  他不善言谈,静静走在一旁听着她聊一些有趣的事情。她太善良了,因为听了他那些不好的过往,再与他说话时眼神变得更温柔了,还总是有意无意地逗他开心。
  如此,二人在河边漫步了好一会,才回了太师府。下了马车,两个人站在一旁的巷子里,周围黑漆漆的,风也有点凉。
  可能这一晚太美好了,都舍不得让时间流逝。他们默然站了许久,终是道了别。
  沈识因转身往府门前走去,所有的烦恼好像全都烟消云散了,走路都轻快了起来。
  “沈识因。”陆呈辞突然在身后叫她。
  她闻声停下,转过身,
  只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怎么……”她甫一开口,便被他揽住腰肢,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她惊了一声。
  他捧起她的脸颊,在昏暗中凝望着她,滚动了一下喉结,道:“忍了一整晚,实在忍不住了,让我亲一会。”
  亲……亲一会?
  她未及反应,他就俯身亲了上来。
  她心头一慌,急忙要将他推开,却被他反手扣住了手腕。
  微凉的唇瓣相触的刹那,沈识因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某种强烈而熟悉的悸动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气息越来越灼热,托着她的臀,一把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她慌乱地勾住她的脖颈,紧紧贴在他怀中。
  唇舌被他牢牢封缄,越来越深的索吻搅得她方寸大乱。
  “陆……唔……陆呈辞……”
  他亲得愈发激动,完全不给她躲开的机会。
  她浑身发软,轻吟一声,强迫自己松开勾着他脖颈的手臂,结果他猛地托了她一把。
  “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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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惦记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了,老婆好香啊![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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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他这一声“抱紧我”,让沈识因神思恍惚,本是要将他推开的,可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勾上了他的脖颈。
  她难耐的呼了口气,感觉迷迷糊糊的。
  陆呈辞的吻细细密密落下,先是含住她的唇瓣温柔厮磨,继而沿着纤秀的脖颈一路向下游移。呼吸灼热,贴着她细腻肌肤寸寸蔓延,竟仍不知足地向下探去。
  沈识因心慌意乱,抬手推他胸膛,可掌心所触皆如铁石。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清瘦少年,胸膛宽厚,臂膀有力,将她整个困在怀中,竟似拢住一只无力挣扎的兔子。
  她越是推拒,越被他揽得更紧,那点儿微末力气,不过徒添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她难以自持地轻哼一声,细声道:“这是在我家门前,别这样……”
  若是被人撞见,两人都要完了。
  陆呈辞非但不放,反而捧住她的脸更深地吻了下去。他的气息滚烫,唇齿间辗转着近乎贪恋的纠缠,吻得她浑身酥软,如坠云里雾里,几乎忘却今夕何夕。
  这竟是两年来,他头一回如此放纵自己沉溺于她的气息之中。
  分明眼下时机未到——至少该待她与许的婚约作罢,再行亲近。可他终究没能忍住。不仅是身体里喧嚣的躁动,更是心底埋藏多年的痴妄,一朝破土,便再难自抑。
  今日他在她身上尝到了家的温暖,那么轻松,恍恍惚惚,似乎有了家一般。
  自母亲去世后,他便再未尝过家的滋味。即便回府已有两载,父亲虽待他格外亲厚,他却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外人,父亲、刘侧妃与陆柏铭才更像真正的一家人。
  此刻这番冲动,皆源自心底最深处的渴求,他渴望一个家,一个能在风雨中容身的家。而这个家,他只愿与沈识因共筑。
  沈识因被他这般炽热缠绵的亲吻扰得心慌意乱。这般情潮一经涌起,竟与两年前那场沉重情动如出一辙,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撩拨了出来。
  她仰着脖颈,青丝凌乱地垂落身后,喉间溢出细碎的轻哼。若再痴缠下去,只怕自己也要把持不住了。
  她强自敛住心神,勉力挣出一丝清明。暗想两人之间,不该只贪这一刻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温存。总该先以真心相换,彼此知心,待到真正两心相许、情意坚定之时,再行这般亲密之事,方能长久。
  她轻喘着推他的肩头,软声道:“陆呈辞……你且停一停,听我说……”
  陆呈辞时刻正沉浸在激动的情潮中,没有松开她,反将他箍得更紧。一只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臀,另一手仍扣着她的下颌,不容反抗地亲吻着。
  舌尖探入时,沈识因只觉得浑身酥麻,伏在他身上,连半分推开的气力都提不起。
  滚烫的吻渐次落下,蹭开了她的衣襟。她心下一慌,忙抬手捧住他的脸,声音发颤:“别……”
  可她力道微弱,非但没能推开,反叫他吻得更深。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尾音娇软,荡在夜色里,自己也听得羞赧。
  “妹妹!”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沈书媛的喊声。
  一声“妹妹”惊得两个人俱是一僵,顿时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陆呈辞脸颊还埋在那片香软里,托着她的手不禁僵了一下。
  沈识因缓了一口气,慌忙撤身从他怀中挣脱下来。
  “妹妹!”沈书媛又唤了一声,快步向这边走来。
  慌乱间,沈识因立马推了陆呈辞一把,低声道:“快上马车。”
  陆呈辞这才回神,垂眸见她这般情状,不由低低一笑。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青丝柔软地缠在指间,又勾得他心脏怦怦跳。终是又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方才依依不舍地转身,朝马车行去。
  沈识因眨了眨眼,他居然还笑?她羞得都要无地自容了。她抿了抿唇,感觉唇瓣还在发热发热,莫不是被他亲肿了?
  这时沈书媛已走到近前,轻声问道:“是因儿吗?”
  沈识因急忙理了一下衣裙,应道:“姐姐,是我。”
  她说着快步迎上前去。
  沈书媛未掌灯,身旁只跟着一个小丫鬟。姐妹二人碰面后,沈识因正要开口,却被沈书媛握住了手:“先别说话。”
  她的目光略过沈识因望去,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站在马车旁。
  沈识因一时窘迫难言,也不知姐姐方才瞧清了多少。
  沈书媛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小声说道:“许夙阳来了,在府中等了你一个多时辰,说是今日一定要见你一面。起初我推说你去外祖母家了,他本要追去寻你,被我给拦下了。此刻正与二哥下棋。”
  说到这里,她凑近沈识因耳畔,声音又压低几分:“妹妹与我说实话,方才是不是同陆世子在一起?管家傍晚时来报,说有个小童把你叫了出去,似乎瞧见了陆世子的身影。我得知后未让管家声张,也未惊动爹娘。”
  这段时日的情形,沈书媛都看在眼里。起初只当陆呈辞是胡搅蛮缠,要破坏沈许两家的姻缘。可后来渐渐发觉,妹妹对这位陆世子似乎上了心。
  如今亲眼见妹妹与他在此处缠绵缱绻,她既惊又怜。想来若非情根深种,断不会这般忘情。
  沈识因知道此事再难瞒过姐姐,如实道:“没错,今晚我确实与他在一起。姐姐,你知道的,我现在对许夙阳没有爱情。可能以前年少无知,分不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不过现在妹妹已经分清了。”
  沈书媛从她言语中听出了一些意思,颔首道:“姐姐明白你的心思。只是妹妹,往后行事还需谨慎些。这婚事不是说退便能退的,若日后生出什么事端,只怕要牵连好几家的体面。”
  沈识因垂首应道:“姐姐教诲的是,妹妹谨记。”
  二人未再多言,相携进了府,刚踏进院子,便见许夙阳正立在院中等候。
  沈识因看到他,避了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绢帕。
  许夙阳快步迎上前来,温声问道:“识因,这般晚了是去了何处?叫我好等。”
  沈识因垂眸回道:“夙阳哥哥若等不到我,明日再来便是,何苦一直守着。”
  她说着便往客房走去。
  许夙阳紧随其后,沈书媛见二人似有话说,便自觉避开了。
  沈识因与许夙阳一前一后进了客房,许夙阳见她始终低垂着头,目光不由沉了沉。他上前欲抓她的手,却被她侧身避开了,并且还向后退了一步。
  她这一退,不禁让许夙阳蹙紧了眉头。
  沈识因轻声道:“夙阳哥哥先请坐。”
  她说着自行走到桌旁坐下,斟了盏茶慢慢喝着。
  许夙阳在她一旁坐下,目光细细打量着她。见她云鬓微乱,身上穿着一件料子寻常、针脚粗疏的陌生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