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者:
云雨无凭 更新:2025-11-04 19:40 字数:3115
“神机营有个人,”魏顺慢悠悠说着,抬起胳膊,把自己掉到身前的头发拨弄到身后去,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啊……你,神机营?”张启渊当即头大了,俩人跪坐在床上帐子里,他敞开着上衣的襟子,逼问,“哪个?是底下的兵?还是当官儿的?”
魏顺:“不能告诉你。”
张启渊:“什么时候?”
“去年吧,”本来没心思说道的,看眼前这人急了,魏顺逗弄的心思上来了,就告诉他,“我可是西厂提督,有几个人不是很正常?”
烛光幽暗,他一身朱色斜襟里衣,抬眼轻笑,还是弄自己的头发,结果被张启渊凑上来亲了一口,亲在嘴角那儿。
“到底几个?”张启渊耍无赖,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说,“实话告诉我。”
魏顺:“和你有关系?”
张启渊:“你别废话,我就想知道。”
此时此地,其实本来不用聊这个的,但张启渊非要知道,还自己难为自己,为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气到不行,咬着牙半天了,又憋出一句:“不管他是谁,你以后都不准找他了。”
“他比你厉害,”魏顺干脆躺下了,轻声说,“人家是自己考上的功名,自己立业,不是你这样。”
“你想我也考功名?”张启渊问。
魏顺摇头:“没有,我就是说说,你的事儿我管不着。”
“所以你到底有过几个?”
执着地要知道问题的答案,张启渊快趴在魏顺身上了,他死盯着他,帮他整理头发。
魏顺把头转去旁边,说:“我数不清了。”
“你才多大年纪,就数不清了?”张启渊心里两个人儿在打架,信又不信,他皱了皱鼻子,说,“你唬我的吧,其实一个都没有过吧?”
魏顺转过脸来,抬手揪住了他的鼻子,说:“有过,数不清是假的,神机营那个是真的。”
“没骗我?”
“没,神机营的就是真的。”
看魏顺笃定地回话,张启渊把魏顺捏他鼻子的手握着了,手又细又滑,觉得摩挲不够,他一边摸一边嘱咐,很没好气:“以后不准再叫他过来,也不准再去找他。”
魏顺:“你是京城的霸王?”
“我不管,”张启渊还在摸手呢,一边摸一边往手背上细细地亲,说,“你今后只能有我一个。”
魏顺:“无赖吧,谁答应你了?”
张启渊:“那你现在就答应,快。”
“才不,”魏顺被他亲得痒痒,就把手抽了回去,翻了个身对着墙躺,说,“我答应的是今晚试试,不是要被你管着了,你就跟那神机营的一样,好好儿伺候我,甭想别的。”
张启渊扒拉他肩膀,说:“反正你需要人伺候,以后专找我不就行了?”
魏顺“噗嗤”地笑了,转过身来,一指头戳在张启渊的额头上,说,“真有你的,要是这话被你祖父知道,有你受的。”
张启渊:“提他干嘛?这事儿他还管不着我。”
魏顺躺着,顺滑的发丝在枕头上铺开,上头流淌着蜡烛的光,跟蜜糖似的,他看着张启渊,张启渊也盯着他,从额头看到眼睛,再从眼睛看到下巴。
视线落在魏顺修长莹白的颈子上了。
张启渊低声问:“你们月阙关人都这么白?”
魏顺:“对,那边的人都是胡人样貌,就白。”
张启渊:“可你看着不像是胡人。”
魏顺:“祖上有人是汉人。”
张启渊的脸更往魏顺身上凑了,他盯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凑过去亲了一下,弄得魏顺一惊,捂着脖子抱怨:“亲脖子干嘛?痒。”
“你真香。”张启渊说。
魏顺撒娇推他,瞪他,说:“我最烦你这号儿油嘴滑舌的。”
“别生气。”
说着话,张启渊在魏顺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坐起来,开始脱衣裳。他把自己脱光了,一脸真诚地说:“别吹蜡了,不然看不见了。”
魏顺骂他:“害不害臊。”
“不会!”
张启渊忽然这么动情地反驳,俯身趴在魏顺身上,把手伸进衣裳里去,摸到了他的后腰。
那感觉凉凉的,真滑,皮肤紧致,线条起伏……张启渊贪心,发了狠地摸,手挪到肚子上,弄得魏顺叫了一声。
他不是喊,而是哼唧,跟平时说话的声儿不一样,柔柔的,娇滴滴的。
“你这什么声儿?”
张启渊鼻子抵着他鼻子,问。
魏顺又生气了,瞪他:“听不了?那把你耳朵堵上。”
“不是,”张启渊笑,说,“我觉得好听,咱们今后常在一起吧。”
魏顺:“你说了不算。”
张启渊那只很欠打的右手,把魏顺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一遍,魏顺脸热,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感觉到不一样了,跟之前那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这么慌过。
以后呢?张启渊这人大概不会去想以后,他生在门阀,身边那些男人什么样,他大概就是什么样。
不想了,魏顺告诉自己,都到了这一步,想什么都是没用的,当是露水情缘,当是昙花一现。
他大胆地撑起了身体,凑近张启渊的脸,把一个微凉的、湿漉漉轻飘飘的吻留在了他眼角,因为那儿被什么虫子咬过了一口,有个在发痒的、浅浅的红印子。
然后离开他,急喘着气,看他,说:“这就不痒了。”
猛地,张启渊两只手掐住魏顺薄薄的腰,告诉他:“你腰真细。”
风动纱帐,红烛燃着的光晕进来,魏顺动弹不得了,手腕搁在枕头上,被掐着腰,只能躺着。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张启渊像是神仙画儿里的人,不着寸缕,却神性威严,教人腿软。
他换成只一只手掐着魏顺的腰,抬起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头发解开了,随意摇头,茂密青丝,如瀑倾泻。
看见这么一幕,魏顺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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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的,徐目坐在院外边儿的树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柳儿在叫他。
“徐大人,”那孩子在树下站着,说,“丑时了,督主让你去歇着。”
徐目猛地醒过来,翻身下树,落在地上,问:“完事儿了?”
柳儿:“嗯,伺候两人擦洗过了,已经歇下了。”
徐目:“在一起睡呢?”
“是,”柳儿也困倦了,憋了个呵欠回去,说,“督主不跟渊儿爷一起睡,他硬要留在他房里,就留下了。”
徐目无奈地笑,点头:“行吧,你走,不用守着,我也找个地儿睡了,太晚了不回家了。”
“是。”
柳儿退了,徐目这才彻底醒来,西厂明里暗里的护卫很多,他不必担心,于是打算去前院找张床歇了。
结果听见不远处喧嚷,跑过去,看见两个番子将个蒙面的人按倒在地。
那人嘴硬、有脾气,露了脸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是一个字儿都不吐。
徐目上前去,一脚踩在他背上,问:“谁家的?”
那人:“不能说。”
徐目:“东厂的?”
那人:“不能说。”
徐目:“奉国府的?”
那人:“不是,别费功夫,我今晚上不回去,主家就知道我出事儿了。”
“就是奉国府的吧?”徐目心里大概猜出了三分,他不语,把脚拿开,让两个番子搜身,问,“刚来还是要走?今儿晚上都知道什么了?”
“徐公公,”番子递上来一个小纸包,说,“身上没别的东西,就藏了两根毒针,自尽用的。”
“行,”徐目笑了一下,转头盯着地上那人的眼睛,说,“那咱们就用他的东西送他上路,要是事发,就说是自尽。”
那人生得凶相,双眸细长,冷光乍现,听见徐目的话了,也丝毫没有屈服,他在等着死了,或是说早做好准备死了。
徐目弯腿蹲下去,递出毒针,示意番子动手,而他近观好戏,对那人说:“张吉派来的?堂堂国公也搞这种下三滥的,真没想到。其实本来可以留你的命,但今天晚上的事可不能被张吉知道,我只能以防万一了。”
轻轻一声“噗呲”,毒针插进了地上人的脖子里,剩下一根,那番子狠心,一抬手就冲着头顶,放进那人脑子里去了。
没多久,他面色黑紫,眼睛翻白。
趁着他没死透,徐目说:“我见过你,去年你们五爷去宁王府提亲前,我曾经跟奉国府的一起吃酒,杂七杂八一堆人,我坐在角落里,你肯定没注意我。”
那人马上就死了,正躺在地上,手脚抽搐。
接着,他最后扑腾了几下,呕出黑血,彻底不动了。
徐目试了脉搏,将他眼睛合上,冲旁边的人说:“抬下去吧,天亮了听督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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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渊是被上午的天光晃醒的,他睁开眼睛,看见床另一边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