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作者:钰泽昭焉      更新:2025-11-04 20:29      字数:3091
  白玉堂歪着头盯着展昭,笑道:三哥哪次罚酒不是爷替你挡着。
  展昭转身就要走,白玉堂长臂一伸又将人拉了回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个玉佩坠子在展昭面前摆晃着。
  展昭换了身衣裳,加上之前事情的干扰,早就忘记了佩戴玉佩的事情。
  玉佩忘戴了。白玉堂低头将玉佩坠子系在展昭腰侧,淡蓝色流苏穗子在衣袍间轻轻晃动。
  二人离开府衙大门,一路前往醉日阁的风景如何自是不必细说。
  颜查散今日总算被蒋平拉出了房门,近来看他埋头苦读,发奋刻苦,蒋平又受白玉堂所托,一心想着将颜查散的身子骨照料好。
  颜查散也的确许久没出来透透气了,在蒋平和雨墨二人的软磨硬泡之下,难得出门跟着蒋平一起到了醉日阁。
  金乌西沉,繁华的汴京城也蒙上了一层层辉煌的霞光。
  芳菲吐蕊,初春的晚风里还裹着悠悠的书墨香气。
  白顺回开封府传话,萧蹊南已经在醉日阁内久候多时。
  蒋平、徐庆和颜查散此时已在楼上雅间落座。
  雨墨在长廊上靠着墙,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近来休息的好,雨墨白皙略显稚气的脸庞上一双黑亮的眸子炯炯有神,浮着几抹笑,看着比初来汴京时的气色好上太多。
  雅间内几人喝着香茶,蒋平从桌上抓了一把干果起身走出门塞进雨墨手里,让人吃着一边下楼去看白玉堂和展昭来了没。
  雨墨比白顺大不了两三岁,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跟着颜查散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与同岁人比较起来已经瘦小了不少。
  谢四爷。雨墨喜笑颜开,露出一口白牙,将干果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跑下了楼。
  白玉堂和展昭在日暮时分到达醉日阁。
  萧蹊南闲着无事,这会正站在柜台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账簿。
  萧掌柜则亲自在大堂内带着小二招待来往的客人,见展昭和白玉堂并肩走进来,忙躬身行了个大礼。
  白玉堂和展昭的官职都是皇上御口亲封,萧掌柜这一行礼,边上几个小二机敏,也动作伶俐向两人问了安。
  展昭轻挥了挥手,不想太惹人注意,几个小二才散去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萧掌柜笑着引人往大堂内走,萧蹊南见到他俩身影也合上了账簿随意往旁边一丢,直直走了过来。
  猫儿,三哥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你先上楼。白玉堂不露痕迹的扫了眼已经走到他和展昭面前的萧蹊南,偏头对展昭道。
  萧蹊南薄唇微动,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正想说让两人随自己去后院先谈事情呢。
  萧掌柜一直安静的等在一旁,就请展昭移步上楼。
  初春,今年醉日阁的桂花酿卖的好,去年虽然酿造了不少,可一旦在酒客之中盛行起来,也不够卖。
  大堂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浓腻的桂花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不擅饮酒的人一闻便都会觉得微醺。
  雨墨正好下楼,还站在楼梯上望了几眼,确定了那两抹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认识的两位爷,才招手唤道:五爷,展大人,这边请。
  少年的嗓音轻快不已,惹得白玉堂和展昭不由抬眸望过去。
  展昭谢绝了萧掌柜亲自引路,已经移步,只是走之前回头看了眼白玉堂。
  他这一眼轻飘飘的,却让白玉堂脑海里窜出了好些话。
  别让哥哥们等太久。
  竟然背着展某和萧兄谈事,等回去再和你好好算账。
  这些都是白玉堂从展昭那一眼中读取出来的内容。
  展昭已经上楼而去,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楼上转角处。
  白玉堂的视线还未从楼梯间挪开,只听耳边响起了萧蹊南隐隐含笑,故作轻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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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谢谢蹲坑的亲们~
  第161章
  萧蹊南轻掀唇角, 笑得肆无忌惮,一脸调侃之意。
  白玉堂不由冷眼轻瞥向萧蹊南,这人才迅速整理好脸上的表情, 忙伸手相邀引白玉堂去后院。
  周围宾客喧嚣,萧蹊南边走边压低了嗓音说:想不到你竟还有事情是瞒着展昭不想让他知道的?
  两人已经到了后院,白玉堂衣袂随风轻荡,在院中停下,又赏了萧蹊南一记冷眼。
  天际还残留着微薄的光亮, 萧蹊南摊手笑着后退,转身推门而入请白玉堂进屋,他直径将房内的烛火点燃,等回首一看,白玉堂已在窗下的靠椅上坐下。
  展昭不在时, 白玉堂脸上的神情永远都是这般冷冽,凌厉的眸子望过来, 让萧蹊南不得不正经起来。
  萧蹊南有时会忍不住想, 明明他比白玉堂年长这么多, 为何还总是不由自主地听白玉堂吩咐?这就算了, 两人独处时他还总是在气势上被白玉堂强压了一截。
  屋内的熏香一直燃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应是安神香。
  萧蹊南走过来, 从怀里摸出两张叠好的纸张放在桌上, 他将纸徐徐推至白玉堂面前才在方桌另一侧的靠椅上坐下。
  良驹共计三千匹, 都是西域来的货。萧蹊南说话的声音很轻,他说完侧脸看着白玉堂:你想要如何安排?
  萧蹊南前些日子离开了汴京城一段时间,就是亲自去替白玉堂办这事的,可他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白玉堂无缘无故地为何要买这么多马, 而且不管价钱,一律得按照千里马来挑,越能跑,扛重能力越强的越好。
  白玉堂将两张折叠好的纸分别展开,目光扫了眼后从容的收进怀中。
  萧蹊南还睁眼望着他,试图让白玉堂给他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
  白玉堂抿了抿薄唇,轻叩桌面说:这些银子算爷欠你的。
  萧蹊南唇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来,他懒懒的靠回椅背上,只有在与人谈钱时才显露出这样的傲气。
  萧蹊南漫不经心说:你欠我的钱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次了。
  白玉堂盯着烛台上轻轻跃动的烛火,剑眉微蹙。
  萧蹊南独掌萧家大权,而他为了给猫儿赎回祖宅就已经花光了他这些年平时不怎么在意的私产,后面再花钱办事,就只得跟白家和陷空岛开口,可是白玉堂不想,这才有了与萧大财主的这些交易。
  不过萧蹊南近来开销着实大,元宵节时画舫失火损失惨重,徐青霄也还没追到手,如今称得上是人财两空了。
  萧蹊南替白玉堂通过西域购得了三千匹可做战马的千里良驹,合计约一百万两白银,若不是萧蹊南,普通人还真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也幸好如今银票流通方便,否则一百万两得准备多少辆马车来运!
  萧蹊南也按照白玉堂之前叮嘱过的话,将这三千匹良驹分别安置在了两个不同的州府。
  萧蹊南倚在方桌边缘,凑近了几分,烛光映在他侧颜上,眸中藏着的几分试探显露无遗。
  萧蹊南说:白五爷,这私设兵马可是大罪。
  白玉堂瞧了他一眼,微微挺直了背脊,不由笑了笑,道:爷如今只是挂了个飞骑尉的头衔,手底下可是一个兵都没有。
  萧蹊南笑而不语,又缓缓将身子靠了回去,他沉默间垂眸,静静摩挲着右手拇指上新得来的玉扳指。
  白玉堂拂拂衣摆起身,对萧蹊南道:走,喝酒去,你替爷安置好义兄住宿一事爷还没好好感谢你。
  你的谢萧某可不敢当,何况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那位就是未来的新科状元郎,我岂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再者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刻骨铭心不是?萧蹊南已经站到白玉堂身边,他知道白玉堂说的是谁,笑着拱手拂了个虚礼,继续道:不过,你要是给我出个主意,能让我在徐青霄心里添点份量,那咱们之间的这笔账大可一笔勾销。
  白玉堂明显是听进去了,不禁反问了一句:算上这次的一百万两?
  自然算上!萧蹊南点头,眼睛都没眨。
  好。白玉堂挑眉一笑,眼中光芒流转,自信的笑容透着势在必得,竟真安静下来思考起了法子。
  可是徐青霄在接管徐家生意之前也是位一心想科举入仕的读书郎,练就满腹经纶的同时也被纲常伦理束缚了心身,他此刻对萧蹊南的感情就怕是心动而不自知,他肩膀上还扛着徐家家族延续香火的重任,所以又如何能像白玉堂和展昭一样为爱奋不顾身?
  最重要的一点是,萧蹊南这些年风流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就是那知意馆的存在也得让徐青霄心里头隔应!
  困难度挺大的,白玉堂眉心微揪,直叹自己答应的太草率了。
  雅间窗外灯影憧憧,此时展昭坐在徐庆身边已经垂眸喝了好一会的茶。
  入夜后的汴京城更加热闹,长街上人声鼎沸,展昭隐隐能想象得到街上热闹的景象。